雨下得很大。
苏软没敢开太快,平时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用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进了车库,苏软发现多了两辆车。
车牌号眼熟,她见傅霆深的几个手下亲信开过。
大概是来帮傅霆深取东西的吧。
苏软没想太多。
车库电梯直通客厅,苏软输入指纹进去。
电梯门刚关上,对面的货梯下行,几秒钟后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抬着张床垫出来。
为首的嘴里骂骂咧咧。
“什么狗屁盛小姐,老子看她就是个婊子,跟老大八字没一撇呢,真把自己个儿当女主人了!”
“你小点儿声。傅总不点头,她能进得来?”
“唉,还是阿软姐好……你们说,阿软姐这么好的女人,换成我,恨不能放家里供起来,老大怎么就舍得?”
“干活吧,就你话多,傅总有傅总的考虑。”
“是是是,干干干!问题是下这么大雨,去哪儿搞新床垫啊!”
……
苏软看着堆积在客厅的衣物,愣了愣。
楼上传来声响。
“盛小姐,盛小姐,您不能扔呀,这些衣服您不能扔!”
盛小姐……
苏软猛地抬头。
只见盛欣然抱着一团衣物出现在二楼栏杆处,一脸不耐烦的甩开阻拦她的小时工。
“怎么不能扔?霆深哥哥连人都不要了,还留着她的衣服干什么?”
小时工满脸焦急,看到楼下的苏软,连忙冲下来。
“阿软姐,阿软姐,您快劝劝这位盛小姐吧,她把您的衣服都给扔了!”
苏软安抚的拍了拍小时工的胳膊,柔声:“没事。”
盛欣然也瞧见了苏软,冷笑一声。
本来想等傅霆深回来,让他亲自开口赶走苏软,没想到苏软自己送上门来。
她依靠在栏杆上喊了声:“苏二小姐!”
苏软抬头,便见盛欣然笑眯眯的举起那些衣物,用力朝着她的方向甩过来。
苏软连忙拽着小时工躲开。
卷成团的衣服洋洋洒洒落下,掉在了那摞没人要的衣服堆旁边。
苏软默然瞧着,一夜过去,再看到这些衣服,心情平静许多。
盛欣然拍拍手,单臂搭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软,笑吟吟开口。
“哎,真对不起,刚才叫错了,不该叫你苏二小姐。毕竟,苏小姐已经被苏家除名,无家可归了。”
苏软深吸一口气,没搭理阴阳怪气的盛欣然,转身问小时工。
“娟子,今天不是来打扫的日子,你怎么来了?”m..Com
娟子是小时工的名字,她瞄了眼楼上的盛欣然,犹豫着说:“是……是傅总让我来的,说……说是……来收拾收拾家里……”
苏软沉默着看了眼堆成山的衣物,都是这三年来傅霆深送她的。
娟子见状,慌忙解释:“我见卧室里衣服堆得到处都是,想先帮您整理一下,没收拾两件,盛小姐就来了……对不起,阿软姐,我拦不住她……”
苏软柔和的笑了笑,“没事,本来这些衣服我也不想要了。你收拾卧室的时候,有看到一个行李箱吗?”
娟子点点头,“我把行李箱收起来了。”
“里面的东西呢?”
“还在行李箱里,都没有动。”
苏软看向楼上。
盛欣然正因为被无视生气,见苏软看过来,立即像是只斗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胸脯。
苏软扯扯唇角。
傅霆深,这就是你的新计划?
目光扫过盛欣然的小腹,苏软垂眸,不愿与她发生任何接触,轻声问娟子:“可以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吗?”
“好。”
娟子朝着楼上跑去。
盛欣然见苏软不理她,早气得不行了,见娟子跑上来,冷声喊她:“站住!”
娟子脚步顿顿,看盛欣然一眼,小声说:“盛小姐,我只是个小时工,按主家吩咐办事的。您要是有事,找阿软姐吧。”
说完麻利钻进卧室拖着行李箱下楼。
盛欣然恼羞成怒的拍着栏杆:“站住!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苏软只当盛欣然不存在,任凭她无能狂怒,接过行李箱,朝着娟子感激的笑笑:“谢谢你,娟子。”
娟子跟在苏软身旁,小声问:“阿软姐,你是要走了吗?”
苏软想了想,轻轻点头,“应该是吧。”
娟子咬咬嘴唇,“那您以后还回来吗?”
苏软笑笑,摇摇头。
娟子脸色微微发白,拽住苏软的衣袖,“阿软姐,我好像得罪那位盛小姐了,您方便带我一起离开吗?”
苏软扫了眼气急败坏的盛欣然,也怕她等自己走了真拿娟子出气,便应下来。
娟子连忙抢过苏软手中的行李箱,“阿软姐,我帮您拎。”
苏软没拒绝。
盛欣然见两人一前一后往电梯方向走,气到脸色青白,指着两人大喊:“给我拦住他们!”
立时,几个黑衣保镖从偏厅冲了过来,拦在苏软和娟子身前。
苏软下意识把娟子拉到身后。
这几个保镖她都不认识,看来是盛欣然自己带来的。
盛欣然趾高气扬的从楼上走下来,绕到苏软身前,得意洋洋。
“苏软,你不会觉得真能从霆深哥哥这里拿得走一针一线吧?”
说着,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立即有人抢过娟子手中的行李箱,打开检查。
娟子焦急的喊:“这是阿软姐的!”
苏软拉住娟子,摇摇头,“没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她平静的看向盛欣然,“箱子里是我自己的衣服。”
“啧,看出来了。”
盛欣然捂着鼻子,戴上保镖送过来的白手套,翘着兰花指嫌弃的在行李箱里翻来翻去。
“过时,老旧,垃圾不如。”
苏软淡淡开口:“既然是垃圾,麻烦盛小姐把箱子还给我。”
盛欣然嫌恶的往旁边踢踢行李箱,示意保镖继续翻。
她走回苏软身前,涂了血的樱桃红唇勾勾,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垃圾也是霆笙哥哥的,没有他开口,你拿不走。”
苏软皱眉,“那些是我的东西。”
盛欣然轻呵一声,“你怎么证明?”
苏软不想跟她废话,掏出手机给傅霆深打电话。
无人接听。
盛欣然笑得更加得意,“霆深哥哥没跟你说,他下午出差,三点的飞机啊?”
苏软沉默,傅霆深确实没说出差的事情。
她看向手机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这时,保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枚烫金怀表,恭敬送到盛欣然面前。
苏软眼神变了变,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