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垒骨崖深处。
“在这里,为夫曾经斩杀了一名筑基初期修士,那时他想强抢为夫的一株药材,为夫不允他便悍然出手,当真是霸道的很,如今你看,此处的草木都长的比它处要茂盛不少呢,便是那位修士的遗泽之功了......”
三鹫御风辇上,萧辰拥着秦书瑶软腻芬芳的娇躯,指着下方一片葱郁翠绿远胜周边的丛林,语带调侃的对秦书瑶说道。
那片丛林,正是三四年前萧辰击杀那名天宝楼修士的地方,那名筑基期的天宝楼修士也是陨落在萧辰手上的第五名人修,不过萧辰心中并无一丝愧疚,且还觉得要感谢此人。
要不是此人,萧辰对于修行界的弱肉强食毫无道理可言的认知一定没有如此之深,也就无法在之后的几年里如此杀伐果断了,自然也就无法在几次机缘中都笑到最后成为那最大的赢家了。
只是萧辰还不时的会想起在金丹修士遗府中放过的那名筑基后期修士。
萧辰心中设想过很多次,若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到底会不会杀了他以保全自己呢?
一直到现在萧辰都还没有想明白,或许只有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萧辰才能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为了保全自身、便对一位并未向自己表露出敌意和做出威胁之举的人痛下杀手吧......
对于一个秉性并不坏的人来说,想彻头彻尾的做个坏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原来夫君数年前就能击杀筑基修士啦?夫君好厉害!那夫君此次被天宝楼通缉便是因为此事吗?夫君可要小心,天宝楼势力大的很呢,听说附近数国都有他们的分号。”
挤在萧辰怀里的秦书瑶仰着头、看着自己心上人的下巴说道,眼中满是爱意和柔情。
这赶路的数天时间里她大多时候都是这个动作和神情,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夫君讲述他血雨腥风的那几年。
得胜痛快之处她跟着一起欢欣雀跃,厮杀危急之处她也共情的焦急和心疼,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夫君只和她讲述他最近的、从垒骨崖开始的那几年,却只字未提更前面的那段时光那些事情呢?
但秦书瑶很懂事,并没有开口相问。
夫君不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他哪天想说了,自然便会告诉自己了吧?
“呵呵,应该不是,被天宝楼通缉应该也是因为那回金丹修士遗府之争,还记得你四处打听的那名筑基大圆满修士吗......”
萧辰笑了笑,为秦书瑶讲起了他认为的被天宝楼通缉的原委。
“凡人有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其实修行也是那样,每一位高阶的修行者都是无数的资源堆出来的。但资源就那么多,你占多了别人得到的便少了,哪里会愿意呢?自然会有争斗,所以修行者也是一样,通往高阶的路也都是累累尸骨铺成的,你我不想成为别人进阶路上的尸骨便要更加用心刻苦的修炼,知道了吗?”
说起金丹修士遗府之争萧辰便又想起了陨落在其中的那一百多名、堪称浩荡的筑基期修士,心中大有感触,一手摸着秦书瑶的小脑袋,一手揉着她的柔夷,感受着手中的细腻软滑,语气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书瑶颇有几分盆中松、笼中鸟的模样,这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虽然萧辰自然会庇护她,但哪有能时时刻刻庇护万全的说法?所以秦书瑶自身的战力也要加强,尤其是实战能力。
“嗯嗯,妾身知道,可是夫君你总是不让妾身出手呀~~,要不妾身这就去给夫君猎一头妖兽回来烤着吃吧?刚才妾身便看到下面有一头妖熊,正好取了它的熊掌给夫君补补身子。”
说到这个秦书瑶可就来劲了,从萧辰的怀里坐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哈哈哈,下次下次,你我可还在逃命呢,等寻到一处安全之地,为夫再让你大展身手,而且为夫的身体要不要补你还不清楚吗?”
“哎呀,好好的又说这个......”
看着秦书瑶又要强又娇羞的模样,萧辰欣慰的开怀大笑。
他可没忘了自己如今还处于垒骨城和天宝楼的追杀之中,当务之急是继续深入垒骨崖,借垒骨崖的险恶环境摆脱垒骨城和天宝楼的追杀。
所以一边说笑着一边灵力继续大催不止,三鹫御风辇疾速前行,在半空中拉出一道光影,转眼间就将那片葱郁非常的丛林抛在了身后。
修士陨落之时,他多年的修为也将就此溃散在天地之间,重新归还给这片天地,也算是土归土、尘归尘,对这片天地的一种反哺了。所以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那片空间内的灵力都将比旁的地方要浓郁几分,陨落的修士越是高阶越是如此。
这或许便是天地自我的一种生生不息的调节手段吧。
万物皆有灵,天地亦是如此。
如此又是一个多月过后,萧辰终于找到了满意的隐居之地——一条入口隐秘、位于垒骨崖腹地深处的崖壁裂谷。
此裂谷的入口十分狭小,仅能容纳两三人并排通过而已,这样的裂隙在绵延数万里的垒骨崖中如沧海一粟,不知道有多少,找不胜找。而且这道入口处还满是茂密的树木藤蔓,给这道入口提供了天然的良好遮蔽,不是抵近刻意搜寻,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地方。
但通过这道长达里许的狭窄入口后,裂谷里面的空间却豁然开朗,深有数里、宽也有几十至百丈,仿佛一条小型山谷一般,更难得的是这条不起眼的裂谷内竟然还有一处脸盆大的小型地脉火口,完美的满足了萧辰要炼丹的需求。
这样的一处地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萧辰喜欢的不得了,当即便决定先在此隐居下来,等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再图其它。
而在萧辰离开那处葱郁丛林小三个月后,一艘长达百丈高达十数丈、宛如战舰一般的巨型飞舟也来到了此处,在丛林上空数百丈处凌空而立,猛烈的山风将巨型飞舟上的大旗阵旗撕扯的滚滚飘扬、呼呼作响,威势一时无两。
“此处确有那贼子的气息,但垒骨崖罡风烈烈瘴气积郁,如今这气息却已经是微不可寻了,何城主可有良策呀?”
巨型飞舟甲板上,一名福气满面的紫袍中年修士背手而立,对着面前这位一身华丽金袍蔽体、但容貌却沧桑如耄耋老朽的修士问道。
明明这名中年修士散发的气息只是金丹后期之境,而金袍耄耋修士却是实打实的元婴期波动,但中年修士却好像并不是十分畏惧金袍修士一般,语气并不是那么的恭敬。
“余总管无须担心,本座只有办法将他找出来。”
“哈哈哈,何城主有把握那是最好,说起来晚辈早就想请何城主出山追杀此贼了,可何城主却是贵人多忙事,硬是拖了两个多月才出门,不然以何城主的修为,怕是那贼子皮都已经在垒骨城头风干了,哈哈哈......”
“怎么?余总管还要管本座的家事不成?虽然天宝楼势大,但本座怎么说也是堂堂元婴修士、垒骨城城主,家事总还是做得了主的吧?”
金袍修士抬眼看了看中年修士,眼角划过一丝愠怒,但还是颇为克制的淡淡说道。
“哈哈哈,何城主这话说的,自然是以何城主家事为重了,贵公子突破金丹一事自然不是擒拿这名贼子这种小事比得上的。”
中年修士已是人精,哪里会看不到金袍修士的那丝不悦,但他却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语气稍软了那么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