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很快,迅速隔开人群拉起隔离带,另外还有消防员铺上了救生垫,在不停充气。
一队消防员从后面绕进高楼,坐电梯上去试图解救女孩。
君宴也和其他人一样被隔离带拦在外围。
邪祟看了一眼警察,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她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君宴把脑海中邪祟生前经历的一切画面看完,才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邪祟有些警惕:“你是诛邪派来的?要来收我的?”
诛邪?
君宴歪头,没听过,什么东西?
她抬手在空中随便划拉两下,邪祟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定住了,无法再操控女孩的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
君宴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悄悄退出人群。
楼顶天台,几名警察和一名心理医生都在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女孩下来。
消防员们在下一层楼的阳台做准备,万一上面劝说失败,希望他们能够及时救下女孩。
“没用的。”清亮的声音在天台响起。
众人心里一惊,生怕突然出现的声音会惊扰女孩,让她失足掉下去。
看到女孩稳稳地站在原地,他们松了一口气。
带队的警察老张回头看向君宴:“谁让你上来的?!赶紧下去!”
挺大个人,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这人命关天的事,瞎凑什么热闹!
“你们没发现她状态不对吗?”君宴指了指女孩。
老张虎着一张脸:“我们……”
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心理医生打断:“她的表情很痛苦,很挣扎,眼神很害怕,不像是要跳楼的人。”
老张的话头瞬间转了个弯:“是吗?你没看错?”
怎么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微表情,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心理医生对老张的质疑有些不悦。
君宴多看了心理医生两眼:“不错,她不是自己想跳楼,而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控制了。”
老张一听这话脸又板起来:“小小年纪搞什么封建迷信!”
君宴也不多解释,她走向女孩。
老张想要阻止她,生怕刺激到女孩跳下去,可女孩始终站在原地不动。
就算是个无神论者,老张此刻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这也太奇怪了!
刚才还情绪激动一定要跳下去,不肯他们任何人靠近的女孩,此刻看到君宴都快突破安全距离了,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而老张万万没想到,他的世界观会在下一刻崩塌!
只见君宴一把从女孩身体里扯出个人影,团吧团吧塞进了自己的玉镯中。
不止是老张,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瞪口呆!
失去邪祟控制的女孩软倒,君宴明明就在旁边却一点都没有要接住她的意思,任由她倒在地上。
那动静,老张听着都疼。
“好了。”君宴拍拍手下楼。
老张是一脸懵逼,他看了看心理医生。
很好!心理医生也一脸懵逼。
不过老张很快调整过来,吩咐手下把女孩抬下去,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着。
等老张下楼,君宴早已经不知去向。
城市的某个角落,君宴把刚收的邪祟放出来,还顺手帮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她死后的样子实在是有碍瞻观。
邪祟有些不能理解君宴的行为,神色复杂:“为什么阻止我?”
君宴看着街对面卖煎饼果子的小推车,眼睛一错不错:“阴阳两界各有秩序,互不干扰。”
“可是她害死了我却没得到应有的惩罚!”邪祟有些愤怒。
“她死后阎王自会清算。”君宴下意识舔了舔唇。
“那怎么能一样!?”邪祟显然不满意。
她顺着君宴的视线也看向了对面的小推车,眼睛一转,换了种思路:“你帮我找证据定她的罪,我给你钱!”
见君宴不为所动,她接着诱惑:“有钱你就能买对面卖的煎饼果子,还可以买别的!”
君宴拨开挡住视线的邪祟:“我早已经辟谷。”
“可是你想吃!”邪祟肯定道。
君宴:“……”
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鬼!
“你有多少钱?”
邪祟:“……”
你要不要再多装一会儿?
“我可以给我爸妈托梦,让他们来找你,委托你帮我找证据,价格你定!”
君宴点头,忽然问:“现在是几几年?”
邪祟没意识到她这话有什么不对,脱口而出:“二零二二年啊。”
君宴心里换算了一下,她闭关那年是一九二二年,距今正好一百年。
那会儿一根小黄鱼是三十块银元,现在应该涨价了吧?
她走到对面的摊子前:“这个怎么卖?”
“看你想加什么,原味的话六块一张。”老板娘抬头一看是个娇娇嫩嫩长得极为漂亮的小姑娘,不由得说话声音都轻了些。
啊……一张饼就要六块!还是原味的!
那一条小黄鱼也就只能买五张饼呀!
而且她还想吃别的,别的肯定更贵!
想到这里,她往前走远些,冲着邪祟伸出一只手:“我要五十条小黄鱼!”
“五…五十条,小…小黄鱼?”邪祟都吓得结巴了。
虽然她家条件还不错,但是……
一条小黄鱼是一两,也就是五十克,按照现在的市价一克三百八十八,五十克就是一万九千四,五十条小黄鱼就是九十七万!
再加上搜查证据肯定还有别的开销,一百多万是怎么都跑不了。
这个价格对于她家而言,不是拿不出,但是会有些困难。
“很多吗?”君宴收回自己的手,很认真地询问。
然而在邪祟看来,君宴这是不耐烦的表现,生怕君宴觉得钱不到位,不肯帮忙。
她连忙摆手:“不多!不多!我今晚就给我爸妈托梦!”书包阁
君宴没再说什么,今夜托梦的确会比较容易些。
“对了,大师你叫什么?住哪里?我好和我爸妈说,让他们来找你。”邪祟忽然想起还不知道君宴的名字。
“君宴,我的名字。”
“那住址呢?”邪祟又问。
君宴想了想,记不起来闭关前自己住哪了:“没地方住。”
“啊?”邪祟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理。
毕竟君宴连买一个煎饼果子的钱都没有。
“如果大师不嫌弃,就去我租的房子里凑合一晚吧,我原来租的房子还没有退租。”邪祟建议道。
注释:〔小黄鱼是民国时期金条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