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她说要回去,那我便跟随跟她回王府,这顿饭她也已经请过了,而我,也该随来接我的那人回去了。
王府依旧还是之前的那样,烟熏味如今已散去,失火的地方也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我们出去这一趟,也忘记来请几位工匠修砌一下这里的房屋。
“房屋的事情,公主不必操心了,过几日臣妇会找工匠来修砌。”王妃为我沏了一壶茶,她把一壶茶放在石桌上,她再次对我说道,“那人估计等会儿来,公主先喝口茶在此地等候片刻。”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到。说来也是奇怪,王妃刚提起那人的名字,那人便立即赶过来了。
拓拔昊独自一人走了过来,他没有走进王府,他只是站在王府外面彬彬有礼地朝里面喊道:“在下拓拔昊,独自一人前来,请王妃开门。”
“门并未上锁,直接进来就好。”王妃对他说道。
拓拔昊推门走了进来,仿佛是刻意而为之,当拓拔昊走进来之时,王妃却在那个时候故意躲进了屋子内,直到拓拔昊唤她她才出来。
“臣妇拜见皇上。”王妃俯身朝他行礼。
“免礼。”在随口说完免礼一词过后,拓拔昊自己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王妃未曾迎上前,她站在原地,保持着沉默。
“音儿可以先回屋看会儿书吗?”拓拔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哦。我缓缓从石凳上起身,朝自己房间内走去。
拓拔昊表面上说让我先回屋内看会儿书,其实我很清楚,他不过是想让我回避一下而已。
我的好奇心此时忽得强烈起来,关上木掩门之时,我故意没把木掩门关紧,留下的那一丝门缝,成为我偷听他们说话的最好的望远镜。
我回屋之后,拓拔昊也站了起来,他手拿一份房屋合同走到王妃身旁,紧接着把手里的房屋合同传到王妃手里。
大概浏览一遍拓拔昊给她的那份房屋合同,王妃眉头紧锁,她惊恐地问拓拔昊:“皇上所给的这份合同,所谓何意?王府自几十年前,就是属于我们的私人领地,何时成为天朝的国土了?”
“王府的确是你们的地方,但王妃忘记了吗?自几十年前皇叔离开,王府就已经归属天朝了。难道王妃忘记了吗?”拓拔昊侧头抓了一下头发,他又对我说,“还是朕不小心记错了,不过这合同上面写得字字句句,绝不会出现差错。”
王妃轻蔑一笑,她放下了手中的合同,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房屋对于臣妇而言,不过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臣妇不希望它能成为掌控臣妇的唯一把柄。”
“房屋不重要,那么这个人呢?”拓拔昊从背后的手里拿出一张画,松开手之时,那张画卷上的人像一清二楚地呈现在王妃面前。
我虽是趴在门缝里偷窥,但也看的一清二楚,那张画像上所描绘的那个人,正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那位说书先生。
看的画像上面的那人曾是自己熟悉的那人,王妃的神情明显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冷咳了一声,然后别过头,装作一副不认识地样子,漠不关心地说道:“皇上此举,是为何意?画像上面的那位男子,臣妇并不认识,请皇上不要往臣妇头上妄加罪名。”
“朕不会往你头上妄加罪名,画像上面的这位男子,是当年的七王爷,七王爷曾经在十几年前凭空消失,如今,他忽然间回来了,并且在皇城的一家面馆给人家当说书先生,当年朕的父皇虽说既往不咎,放过了整个王府里的所有人,但如今七王爷再次出现在皇城,朕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把当年的旧案重新翻一遍。”拓拔昊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地卷着手里的画像。
王妃脸色很不好看,她神情凝重,她抬头盯着拓拔昊之后,她对他说道:“皇上这是在威胁臣妇?”
拓拔昊咬唇,他一开始显然是犹豫了一会儿,可过了那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坚定地回答:“请王妃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王妃不屑地一笑,她郑重其事地对拓拔昊说,“昔日,蓝家对天朝尽职尽责,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而到头来却被奸臣陷害,整个蓝家的人被满门抄斩。自那时起,我蓝湘便立下誓言,誓死不给朝堂扯上任何瓜葛。”
拓拔昊对此下了狠心,她以命令的口吻相以要挟道:“朕已把朝廷里的旧案重新翻了出来,你们蓝家确实是被冤枉的,但七皇子当时确因谋反而逃。王妃应该清楚,朕把几十年前的旧案重新浮出水面,再告诉朝中的众大臣七皇子还活着,王妃以为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吗?”
她左手在底下紧握着一个拳头,她出拳朝拓拔昊攻击过去,然而刚出手半截就被拓拔昊劫持了下来。
“王妃还是仔细地想一想再给朕一个答案,进宫的令牌朕已经把它放在了桌面上,明晚以后,朕十分期待王妃带给朕的答案。”
言罢,他一把甩开攥住王妃的那只手,果断地从这里离开,看到他的身影逐渐缓缓朝我靠近,我慌乱地把木掩门关紧,并且急匆匆地朝桌子前跑去,装作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
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忽然间停止了下来,我悬着的心在脚步声停下来之时仿佛悬得更高了,我很担忧他忽然间停下脚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躲在木掩门后偷听他们说话。
我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拓拔昊早就发现了我偷听他们说话的事情,他站在木掩门前,敲着木掩门,敲了三下之后,他便没有耐心了,于是他对躲在房间里的我说道:“音儿别装作看书了,先出来吧,朕已经知道你躲在木掩门后偷听的事实了。”
我立刻推开木掩门,打开木掩门的那一瞬间,他迎面走上前,伸手攥住我的手腕,笑言对我说道:“音儿,我们走,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