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睡觉的主屋粗略的收拾了一番,盘坐在了床上。
他们倒是想围绕着桌子坐在凳子上,刚刚进屋入眼一瞧,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正孤零零的立在这个房间里,四方没有一个凳子。
而凳子的残骸正在院落里躺着的。
“我们来盘一盘。”赵景月先指挥上了,“首先,我没有记忆。”
“我有。”两声同时响起。
赵年才和孙英先是视线相对,又同时转头看向了赵景月。
赵景月一脸惊诧。
“凭什么就我没有!”
赵景月气的在空中胡乱挥拳,孙英一把抓住赵景月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没有也没事,你现在还小,跟在爸妈后面就行了。”
气呼呼地大喘着气的赵景月看向两人,说:“那你们说吧。”
“那我先说!”赵年才摸了摸赵景月的头,安抚了一下她,说,“我还是叫赵年才,今年才27。”
说到年龄,赵年才止不住“嘿嘿”的笑了一下。
白白年轻的一半,谁遇到谁不开心?
赵景月就不开心!
好不容易到了二十七八岁,翻年才升的职,终于实现了自由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这些愿望。
眼下倒好,一朝回到解放前。
看着这破烂的屋子,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赵景月怎么开心的起来?
赵年才看着女儿气鼓鼓的脸,咳嗽了一下,假装正经脸,继续说:“呃……好像有点极品。”
“你那叫有一点极品?”孙英直接打断赵年才,语气愤恨,“我来说,你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没嫖啊!”赵年才反驳道。
主要是没钱嫖……
“那打老婆、打女儿是真的吧,你下手无情,往死里打啊!”
赵景月听到这,身子后倾,一脸疏离的看着赵年才,又往孙英的身边挤了挤。
“……”
赵年才无力反驳,原身确实如此。
赵年才家里最小的一个,前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由于是老来得子备受宠爱,所以从小就被惯坏了,脾气极差。
15岁与孙英成亲,17岁第一胎得了个女儿,便连骂孙英无能没用,骂女儿是赔钱货,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撒在母女俩身上。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打起人来连老房子的阿爷阿奶都拉不住,为此,孙英还流产了第二胎,迄今为止,两人只有一个女儿。
背后被人叫做绝户。
最后赵年才又染上了赌瘾,老房子出钱替他堵窟窿,却没曾想,这人不长记性反而越发的过分。
无奈之下,只有将他们这一房分了出去,三人住在了村尾隔了村里一条沟渠的地方。
分了家后赵年才并没有收敛,家里能卖的都卖了,钱全被他拿去赌了。
在昨天下午,他又一次回来要钱。
孙英原身表示没钱,有本事连家都卖了后,两人吵了起来。
懦弱了十来年的孙英这一刻突然爆发,两人在院内打了起来,奈何孙英一个弱女子,最后还是被赵年才打趴下。
年仅10岁的赵翠妞,也就是赵景月的原身……
“等等,我为什么叫翠妞?”
“你就叫翠妞!”
“好土啊!”
“听我说完你再吐槽!”
年仅10岁的赵翠妞眼看着孙英被打趴在地,冲出来想要护住她。
本就在气头上的赵年才此刻看见赔钱货翠妞更是生气,暴揍了两人不说,甚至直接冲进屋里拖出了凳子,直接往两人身上扔。
慌乱之中,翠妞的脑袋不幸被砸中了,当场昏死了过去。
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惹得村里的人都听见了,跑过来劝架拉开了两人,老房子的人也被叫了过来。
赵阿爷过来看见院内的一片狼藉,气的让人捆了赵年才丢进了柴房,闹剧这才结束。
由于没钱看病,孙英众人走后,孙英将昏迷的翠妞抱回了床上躺着,自己去了灶房,用家里剩的最后一点发霉了的粟米熬了两碗粥,放了老鼠药。
先是端给了柴房里的赵年才,亲手喂他吃下,然后将柴房锁上,把钥匙丢进了井里。
做完这些后回到了房间,自己喝下了另一碗粥,躺回床上等待死亡降临。
“让他自己死了算了,为什么还要自杀啊!”赵景月没有记忆,此刻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阐述着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孙英叹了一口气,回答:“在这个时代,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很难活下去的。”
“我是说我醒来怎么浑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顿,结果还真是被打了!爸,你真是气死人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她爸,赵景月能一拳抡过去。
赵年才立刻举手投降:“不是我!别指我!”
“难道是因为我不是翠妞的原因,所以我没有记忆吗?”赵景月抠了抠头发,觉得头好痒。
孙英反驳:“你就是翠妞,你现在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瘦一些,还黑一些。”
“我不是!”赵景月还在挣扎。
孙英笑着喊道:“你是!翠妞!”
“翠妞!”赵年才也跟着喊了一声。
“……”
已经来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她也无力反抗啊,翠妞就翠妞吧。
赵景月又问:“那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月份?”
赵年才回答:“大晗王朝,皇家姓白,现在是三月。”
“历史上没这个朝代啊!”
赵年才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家里没一个读书人,好像除了这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太清楚。”
孙英推搡了一下他。
“要不你去考个功名回来。”
赵年才嘴巴微张,诧异的看向孙英,回答:“你开什么玩笑,我都没背过什么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