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将毕思琪的魂魄收入丁兰尺中。
【丁兰尺和鲁班尺有些相似,但刻度却不同。
后者的刻度虽然更精细一些,但并非风水工具。
丁兰尺能够测量阴宅,但具体怎么使用还得看使用者。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吧,丁兰尺能够滋养毕思琪的魂魄。】
安然和江寄余回到了【毕流芳】,刚一进门,入眼就是冯玄辉幽怨的脸和宛如熊猫一般的眼。
额,八成是我那两个小纸人干得,下手这么重,打得还挺圆润。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她顾不上道歉,当务之急是把毕思琪的魂魄送入体内。
安然独自进入房间,好在此前江寄余的阳气暂时延缓了毕思琪的魂魄与皮囊融合的速度。
来得及,时间还很充裕。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只见毕思琪的魂魄从丁兰尺中缓慢飘出,继而在安然的牵引下缓缓进入躯体中。
安然掐了个月君诀,又念了太阴咒,向月君借助月光的精华。
月华属阴,能够稳住毕思琪的魂魄,毕竟她的魂魄离体时间太长。
借助月华的力量能够与躯体更好融合。
很快,魂魄与躯体相融,毕思琪从昏睡中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安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毕思琪神智不太清醒,她发现奶奶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还哭了。
“奶奶,你怎么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
“奶奶就是心疼你,喝口水吧。”魂魄刚刚回体,吃东西并不合适,喝水还是可以的。
安然将水杯递了过去。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有些口渴了。”毕思琪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一杯水下去,她神智渐渐回转,“哎呀!那把红色油纸伞!我得赶紧给客户做伞!来不及了!”
听到毕思琪的声音,毕文东、周芸还有毕思远都冲了进来,一家人抱在一起哭。
这几天可真是把他们吓坏了,尤其是周芸。
毕思琪一脸茫然的看着安然,眼神带着询问之意:这是什么情况?
安然耸了耸肩,事实上她真没想好究竟要如何解释。
事情圆满解决,几位大师都拿到了自己满意的报酬。
尽管极个别人没出什么力,但也不能让人家跑空趟,毕文东也是个懂规矩、识大体的人。
冯玄辉如愿以偿,成功添加安大师的vx!这简直就是一大进步!
靖安居士对安然和江寄余这两个年轻人也颇为欣赏,只是他不习惯用vx,就和安然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
之后,四人各自散去,婉言谢绝了毕文东请客吃饭的邀请。
原因很简单,没脸。
几个人加起来竟然还不如安然和江寄余这两个年轻后生。
现在就只剩下了安然和江寄余,何奶奶说道:“今天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可不许走。”
在何奶奶看来,安然可是这次最大的功臣,她也有意撮合孙子和安然交往。
她觉得安然性子好,做事情成熟稳重,心肠也很不错。
而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各个方面都十分般配。
毕思琪见江寄余一个人坐在那里,赶紧过去搭讪,“江大哥,你和安然是朋友?”
江寄余看了安然一眼,何奶奶正拉着安然的手说话,他不好插嘴。
“嗯。”江寄余淡淡道。
他低头玩着消消乐,深邃英挺的眉眼间已经流露出不耐烦。
“你魂魄刚刚归体,还是回房间休息吧。”江寄余看也不看她一眼。
意思其实就是:你离我远些,我跟你不熟。
可毕思琪并没有听出来,反而觉得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对方在关心自己呢。
“我这不是没事嘛,多亏有你。”毕思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平心而论,她长得很漂亮,一双丹凤眼看起来非常妩媚。
只是面相有些尖酸刻薄,像周芸。
江寄余懒得解释,他只是刚从天宫出来,好奇安然在干什么罢了。
至于救毕思琪,就是顺手的事儿。
江寄余没理会,低头看着时间,再有一个小时,抓娃娃比赛就要开始了。
毕思琪依旧看着他,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如此优质的男人,可千万不能错过。
毕思琪觉得江寄余只是看着高冷而已,熟悉之后就会变得不一样。
更何况自己这么有魅力,家境也不错。
毕思琪开始往安然身上泼脏水,“我真是羡慕安然。”
听到她这么说,江寄余终于抬头,“你羡慕她什么?”
机会终于来了,毕思琪当然不会错过。
“我羡慕安然演技好啊,骗了全家人,尤其是我哥,其实她特别有心计,嫉妒心也很强。
她家里条件不好,可偏偏攀比心又重。十年前她嫉妒我穿得公主裙比她漂亮,就毁了我的裙子。
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演技好着呢。”
这怎么可能。
安然天天跟鬼打交道,能和谁攀比。
再者说,安然的爷爷和爸爸生前都是永宁宫的阴阳师,在圈内也都是知名人物。
一笔生意下来就能挣10w+,家境怎么可能会差。
她也绝对不是这种女人,江寄余当然不会相信。
可毕思琪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想要读取她的记忆,看看真相如何。
江寄余看着毕思琪,她还以为对方是发现了自己的魅力,立马正襟危坐,笑盈盈看着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
毕思琪喜出望外,“好”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她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安然和毕思琪两人年岁相当,梁子是从九岁时开始结下的。
那一年,毕文东携全家男女老少来到j市走亲戚拜年。
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花炮,毕思琪也想玩。
可她却是用抢的方式,还把安然表妹(安然表姑家的孩子)气哭了。
安然说了她几句,她就和安然打了起来。
一转眼到了十六岁那年,两人刚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毕思琪觉得安然穿着更像是一个高贵美丽的公主,就连自己亲哥毕思远都这么说。
她气不过,就把颜料泼在安然的裙子上。
当然,安然的反击更绝,直接就把毕思琪的裙子做成粪兜子挂在一头毛驴身上。
“毕思琪,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就是我干得。
你以为四海之内你最大,普天之下皆你妈啊。
你家人惯着你,我可不会,别没事找事,少惹我。”
毕思琪气得直哭,周芸心疼、偏袒女儿,说安然没家教,有娘生,没娘养。
毕文东和毕思远则是不停向安然道歉。
安然不甘示弱,“是啊,比不过你们。对了三叔,三婶做假账,你快回去对对账目,她又出去赌了。”
安然说完转身离开,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江寄余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睥睨毕思琪一眼,眼神很是凉薄,“感觉如何?”
“你……”毕思琪惊愕万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矜贵清冷的男人并不简单。
他目光深邃,还透着一股狠戾,“如果你再对她不敬,你每说她一句不是,我都会减少你三年的寿命。”
毕思琪想说话,可话到嘴边时,像是被涂了一层胶水,根本没办法开口。
江寄余不再理会毕思琪,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走上前打断了安然和毕家人的交谈,“走,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