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一阵喧哗,长案上坐着的一个老先生,激动的站起来,指着一捧书稿道:“大才啊大才,此诗气势磅礴,感情豪迈奔放,道出了人生旷达不羁,要乐观自信的哲理啊”!
年轻学子都一窝蜂的涌过去,争相传阅。大堂里顿时像一滴水进了油锅沸腾起来。
一群青春正好风流倜傥的青年学子,一边纵情读诗一边豪迈大笑,一群年届不惑的中年男子读过却激动难抑,情极悲愤,击掌应和唱起来。一耄耋老者读着读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主仆三个趴在窗前,面面相觑。
柳芸娘感慨,这就是李白的神奇呀。
如萍和翠儿:他们都被感动了啊,这得多好啊,夫人竟然这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三人正在意淫,丝毫没发现那开头的老先生正随着小二朝她们的包厢走来。
“咚咚咚”,“敢问公子可否让老可进来一续?”门口有人问道。
柳芸娘吓了一跳忙说,“先生稍后,容小可整理仪容。”
“公子随意”。门口的人说道。
柳芸娘急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她觉得自己有点显眼包了!
翠儿压低声音道:“夫人,怎么办呀,会不会发现我们是女子呀?”
如萍也面露难色,“夫人,二爷也在第一楼,别被发现才好。”
柳芸娘也觉得自己冲动了,至少应该易容前来,现在这样草草的把头发扎起来,很容易被相公认出来呀,万一发现她不是本尊怎么办啊?
大树底下好乘凉,她还不想从程家被赶出去呢,抬头看到门口放的屏风,灵机一动。
片刻,柳芸娘端坐桌前,屏风挡在桌边,翠儿去开门。
“先生,惭愧了,我家公子脸上长了一个赖疮,有碍观瞻,故请屏风遮挡,”如萍矜持的说道。
“哪里哪里,公子勿怪,老夫实在激动难抑,敢问公子贵姓,家居何处,师从何人?”老先生抱拳致意。
“在下姓柳,单字一个白,乃会稽人士,随母访亲,暂居亲友家中,初到钱塘,幸会”。柳芸娘起身作揖。
“公子大才,前途无量啊,可否允许小店将此佳作悬挂于堂中,供来往学子拜读。”老先生问道。
“先生随意,我无有不可”。柳芸娘笑道。
“望公子常来,公子随意,今日这茶水钱小店免了,老夫这厢打扰了。”说着老先生要转身出门去。
柳芸娘急道:“先生且慢,在下有不情之请,我初来宝地,无知无畏,然家母告诫勿要显眼,还请先生不要透露我的信息,望先生准允”。
老先生低首应是,如此有才又低调谦逊,前途无量呀,说着又钦佩的看了一眼屏风,便开门出去了。
柳芸娘和如萍,翠儿长三个出了一口气,
如萍道:\"夫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那个小二是知道我们的。”
翠儿点头说到:“是的啊,夫人。”
柳芸娘拍拍衣角,跟着如萍和翠儿身后,偷偷的溜出门去。
大堂上,一群学子仍然激情未却,热火朝天的评诗论道。
一群人还在和着节拍,手指头点着桌子吟唱将进酒,如萍朝人堆里一瞧,正看到县丞家的刘公子在那摇头晃脑:“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自家的二爷也正站在一边,双手背在腰后,拧眉沉思。察觉楼梯上模样猥琐形迹可疑的三个人,目光如炬的扫过来。
如萍和翠儿柳芸娘三个缩腰曲腿的,拿着扇子遮脸挡头,扭扭捏捏的,和往日的大家闺秀大方有度知书达礼的的姿态差了十万八千里。
二爷是绝想不到这三人是自己的夫人主仆的,又转头去继续品味佳作。
主仆三个终于从角门窜出去了。
“好险啊,夫人,二爷盯着咱们的时候我头发都竖起来了,幸亏没认出咱们”。翠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二爷怎么也想不到是夫人做的这首好诗啊!”如萍想起大堂上攒动的人群,朝夫人翘起大拇指。
“我也不知道这首诗竟让大家这么触动”。柳芸娘心有余悸。
老实点,老实点。出头的椽子先烂掉,也不知道二爷是怎么样的人,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夫人,说不定是您看多了二爷的手稿,也会作诗了,那年二爷写了一首《咏梅》至今一直挂在堂上呢,可见您是夫唱妇随。”翠儿盲目相信她家夫人。
柳芸娘囧囧的看着这两个丫鬟,似乎她做出什么事情都很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是的啊,夫人,咱们还是快去找老爷吧,我昨日叫了门房的小厮送信去了。老爷此刻一定正在门口张望呢。”如萍捂着嘴角直笑。
主仆三个坐上马车,直奔河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