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字都不知道,这年头还有如此纯爱的战士呢?】
【我说哥哥,你这不是想得起想不起的问题了,你这是直接谈了个寂寞吧。】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还是说你给自己虚构了个女友出来,实际上根本没这人?】
【笑死,根本笑不死,感谢互联网让我天天都在开眼。】
宋忧也觉得有几分头疼,但从对方的表情又告诉她,人家并没有撒谎,于是润了润喉咙:“你如何确定那人真实存在?”
流年道:“我们大部分课都是好几个班在同一个教室,她几乎每天都坐我旁边,我的舍友和同学都看在眼里。”
宋忧看了看他的镜头后面:“这个地方不是宿舍吧。”
“哦,不是,这是我租的房子,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就不住宿舍了,但和舍友的关系还是很好,所以不存在什么我臆想出一个人却无人知道的问题。”他思绪开始畅通,缓缓道。
“好。”宋忧想了想,“那你可有她赠与你的东西,又或者她碰过的时间长一点的东西?”
男生这回倒是没苦笑,而是干脆利落地说:“有。”
【碰过的时间长的东西?主播你这么一本正经地开车真的好吗。】
【哈哈哈哈,那不就是他自己吗,还有什么东西比那玩意更久?】
【怎么你们上半身和下半身装反了吗,到哪都离不开那档子事?】
宋忧冷冷地扫了弹幕区一眼。
男生将放在桌子下的手举起来,洁白的右腕上戴着一圈木质珠链。
“这是什么?”
“她送给我的同款珠子,说是能保佑我们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男生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柔情,“她每三天送我一颗,如今已是第八颗,等十六颗串完后,我们的感情就会坚不可摧。”
这么有仪式感?
宋忧静静地看了会那串猪肝红的珠子,脸睫轻轻一动。
这珠子里,竟然有蛊虫?
好家伙,难怪这人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原来是被人养了蛊啊。
“同学,这东西不能再戴了,赶紧摘掉吧。”
“为什么啊,这可是她的一片心意,我摘了她会不高兴的。”流年用指尖缓缓抚过光滑的珠子,脸上十分不情愿。
“再戴,你就要凉了。”宋忧微笑。
男生愣了愣:“怎么可能,她自己也有一串,要凉也是她先凉吧。”
“你想多了。”宋忧道,“你俩戴的珠子,性质完全不同。”
流年还是满脸迷茫。
“听说过蛊术吗?”宋忧凑近了些。
流年继续迷茫。
【我知道我知道,相传此术源于西南,因气候潮湿长了不少毒物和蛊虫,所以不少当地人都会养蛊。】
【这个我也听说过,只要把自己养的蛊虫弄进别人的身体,就可以控制他们的行为,俗称——下蛊了。】
【什么鬼,我就是西南人,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啊,我们那边只有菌和菇,可没这些邪门的玩意啊。】
“这个不在我的领域区,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宋忧道,“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女朋友那串是母蛊珠,你这串是子蛊珠,换句话来说就是——她在控制你。”
流年似乎卡顿了下:“控制……我?”
“嗯。”宋忧点点头,“从结果来看,已经控制一半了。”
男生花了几秒钟去理解这句话,然后突然意识到手上这串所谓象征爱情链子的可怕性,反手将珠链解开,一把扔了出去。
只瞬间,他脑子突然注入一股清明,像是有道迷雾被阳光驱散而开。
宋忧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感觉如何?”
“有种忽然记起自己是人的错觉。”他晃了晃脑袋,“这是……已经解决了吗?”
“当然不是。”宋忧道,“蛊虫已在你体内,此举只是阻止你继续尸化,却无法逼出你身体里的八条蛊虫。”
“八……八条?”
男生震惊地张大嘴,随后一阵干呕。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会不会死啊?”
“有我在,不会。”宋忧快速地写了个药方,然后又现场行云流水地画了张符,因为怕不够,索性连画九张,看得弹幕区又一次尖叫起来。
【三鬼的“鬼画符”又出现啦,注意避让!】
【全溪山老头:好笔锋!道友这符一气呵成,收尾利落,功底之深厚,绝非一般人可比!】
【元河道长:一口气画这么多,居然一张失败和报废的都没有?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三鬼的迷弟!】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居然在这抢我们的位置,五毛钱拿去,删了让我重新发。】
“你拿着这个药方,去中药铺抓上七天的量,每日睡前煎服一次就好。至于这些符,一会我会寄快件给你,收到后,把珠子分散分别包于符纸中,再找个干燥有阳光的地方埋了,记得做好防雨措施,等晒够十天,蛊虫便会被尽数杀死。”
流年连连点头:“好的,可是大师,我这女朋友是……”
“醒醒,你哪有什么女朋友,那女生就是个养尸人。”宋忧道,“而且,她养的还是活尸。”
可怜的小男生从来没有如此感到过语言的犀利,差点一头晕过去。
“你的意思是……她把我当成活尸来养?”
“恭喜你,答对了。”
宋忧优雅地喝了口茶:“按照原计划,你只要集齐十六颗蛊虫珠子,就可以完全受她控制,届时你不会再有半分自己的意识和思想,她说东你不会往西,她说南你不会朝北。可你的身体机能是完好无损的,这便称之为活尸。”
男生有点崩溃,高速运转的脑子却还是下意识替他换了个更文明的说法。
“也就是说,我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还能举一反三,看来问题不大。”少女道。
“那日你撞散她的珠链,加上你身体的气息非常诱人,引得她的母蛊蠢蠢欲动,为了安抚它们,她便想方设法接近你,将第一颗有子蛊的珠子放到你手里。”
“从那以后每叠加一颗,你的神智便被她侵蚀一分,所以你一边会深信不疑你们是情侣,一边却想不起来爱的点点滴滴,甚至不知因何生情。”
流年脸色苍白骂了句街:“草!”
他的第一次甜甜的大学恋爱,居然是这么个狗屁的开始?
什么养尸人,哪来的孙子?
跑个步也能给自己惹祸上身,女人真的是惹不起,这辈子都不谈恋爱了。
他咬牙切齿道:“我记得那些小说里,子母蛊各需一条就够了,为什么她要弄那么多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