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看着身边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没忍住拉了拉江不离的衣角。
“你昨晚没睡好?”
“没有的事,我去一趟洗手间。”江不离轻轻拍了拍脸颊,从侧门溜了出去。
“这凌渝长的也太犯规了吧…”
“这种男人只能说是可望而不可及,更何况人家跟沈茗馨才是一对儿。”
江不离此刻真的很想去外太空生活,走到哪里都有人谈论凌渝和沈茗馨这两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一直到外面讨论的声音越来越远,江不离才从洗手间出来。
低头掬起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珠刺激着感官,刚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正当江不离低头顺着水流仔细揉搓着双手时,旁边水池一双好看的手突然落进了余光里。
江不离下意识想透过镜子去看看是谁,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此刻,男人正透过镜子阴恻恻地望着江不离,随之而来的是刻意压低又凉薄至极的声音。
“江老师,好巧。”
江不离潜意识想要逃,但偏偏是站在凌渝身边,她动弹不得。
“凌先生你好。”
江不离几乎是颤着音说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她有些承受不住。
“江老师,我想请你一起聊聊天。”刚要迈出步子,凌渝又开了口。
“凌先生,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江不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据我所知,这周末你要参加教师编的面试…”凌渝没有看眼前的女人,只是一下一下摩挲着手指。
江不离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在调查她!
见女人不说话,凌渝冷哼一声,又一次开口。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学生、家人、朋友…”
每一个词都像是敲击在她的心头上,这个男人威胁人的手段真是卑鄙…又有效。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非去不可的“逼”!
“那凌先生想怎么聊?”江不离咬着牙,但起伏的胸口显示着她内心的愤恨与不满。
“晚点再说,只希望江老师不要爽约。”说着,凌渝已经大步离开了洗手间,只留下江不离一人在原地,猛吸了一口气。
“去个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叶溪远远就看见杵在原地的江不离,一路小跑过来。
江不离将还未消散的恐惧吞咽了下去,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肚子不太舒服,蹲久了,腿麻。”
回办公室的路上,江不离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惹得叶溪实在是忍不住。
“你怎么回事啊江老师,你要是不舒服不然换个课请个假?”
江不离承认此刻她确实有些不舒服,从昨晚沈茗馨直播出事到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凌渝已经找到了她,并且掌握了她太多的信息,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让江不离一刻都不能安心。
不过既然凌渝没有明说昨晚的事,她就更不该自投罗网。
下午的语文课刚刚结束,江不离就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信息里简单写着时间和地点。
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上午洗手间门口凌渝盯着自己的模样。
“叶老师,我有事先走了,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想到今天一整天叶溪对自己的关心,江不离还是觉得走之前要和她打个招呼。
“江老师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叶溪全当是江不离身体不舒服,还硬塞了几盒感冒药过去。
凌渝选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偏,没有直达的办法,江不离干脆打了车过去。
“姑娘,你要去的是今夜?没输错地址吧!”江不离刚坐进车里,司机师傅就回头和她再一次确认了目的地。
这今夜,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在那里,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司机看江不离简单的穿着就不像是会去今夜的人,不过确认过了地点,也只能将她送到那里。
刚下车,一个男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是江老师吗?”
江不离是第一次来这里,透过大门能看见里面金碧辉煌的样子,也符合凌渝这种人的消费层级。
“嗯。”
“凌少吩咐我来带您上去。”
江不离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想起凌渝的威胁,还是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今夜的一楼嘈杂的很,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酒气迷蒙,甚至不太看得清彼此的脸。
男人带着江不离进了侧边的电梯,直接去了七楼。
七楼的格局和一楼不同,七楼由大大小小的包厢组成,从外面根本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环境让江不离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伸手摸了摸随身带着的挎包的隔层。
折叠水果刀还在。
沿着走廊到达尽头,男人打开了包厢门,朝江不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不离看见凌渝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不离的刚想迈出的脚又停在了原地。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噙着虚假的笑,一个做着一念之间的决定。
“江老师,怎么不进来,是我很可怕吗?”凌渝戏谑。
“没有的事。”随着江不离踏进包厢,身后的男人也将门关上。
密闭的空间,男女间力量的悬殊…诸多因素让江不离感到慌张和恐惧。
“怎么不坐?”
江不离挑了个离凌渝很远的位置坐下,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玻璃桌。
“不知道凌先生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江不离控制好情绪,先开了口。
“既然江老师不愿意闲谈,那我就直说了。”
凌渝站起身来,缓缓弯下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的眼睛。
“视频,交出来。”
旷野一般沉静又凌冽的气味包裹在四周,让江不离有些难以呼吸。
“我…我不知道凌先生在说什么。”
江不离垂眸,避开了凌渝的目光。
她能听到凌渝深吸了一口气。
“你要是想找死,大可以继续装傻。”
凌渝有些失去耐心,伸手捏住江不离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自己。
“我再问最后一次,视频呢?!”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凌总您什么意思!”
这段视频虽然模糊,但却是她花了两年时间才拿到的唯一的证据,即使不足以完全证明些什么,但至少让她离真相更进一步。
所以,她不可以交出来,更不能让它被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