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东昌府代桥村有个叫李沐阳的男子,他家境贫寒,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去讨生活的的路上去世了。
那个时候有人来李家通知李沐阳的母亲刘氏,说她丈夫在县城出事了,叫她赶紧过去看看,可是刘氏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家里也没有钱,只好让自己的丈夫死在外面,连尸体都没有运回来,估计是被当时的工友运到乱葬岗随便埋了。
其实李沐阳的父亲就算回到家,脾气也不怎么好,对李沐阳非打即骂,天天说他不成才,又爱玩,没出息,对刘氏也是经常数落。
只要父亲李老汉在家的日子,李沐阳和母亲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过,李老汉有时候喝了酒,还会动手打母亲,所以父亲虽然会挣钱养家,可是这个家并不幸福。
李沐阳在心里默默地发誓,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若以后娶妻生子的话,一定要善待自己的家人,可不能像父亲一样让一个家庭变得不幸。
李老汉一死,虽然没有人再打骂李沐阳了,可却断了经济来源,李沐阳才十二岁,刘氏再怎么没本事,也要将儿子养到十六岁再让他出去干活,从此以后儿子就成了刘氏心里的一道责任。
她挨家挨户敲门问别人需不需要做针线活,可是穷苦人家的针线活都是自己做的,哪里请得起别人来做,在村里是无望的。刘氏没法,只得迈着自己的小碎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往家走。
她走到一条乡间小路上,觉得有点累了,想找块树荫凉快一下,抬头望去,前面竟然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豪华马车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停在这样偏僻的乡下就很罕见了,刘氏想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怀着好奇心,她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马车陷到了一个石头缝里,车轮怎么都抬不起来,马车上的主仆二人在原地想了很多的法子,都没有用。
他们见刘氏过来,终于看到了个人,便请刘氏帮忙,和他们一起将这马车从石头缝里拔出。
刘氏看了一下,这个石头缝也不是很深,但是三个人拉的话力气还是太小了,最好是马儿自己主动往前走,他们再一起拉,这样才能将马车拉出来,可是现在这马儿根本不动弹。
刘氏往四周看了看,都是村民们种的菜,也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利用,这个时候她看见地里种着很多胡萝卜,脑袋一转,下到田里摘了两个胡萝卜。
就在那两人觉得奇怪的时候,刘氏说道:“你们两个使劲儿往前拉绳子,我拿着胡萝卜在马儿的前面吸引它。”
三个人通力合作,刘氏一直拿着胡萝卜在马儿的嘴边蹭了好几下,那马儿馋了,就往前一使劲,马车就从石头缝里出来了。
后来刘氏才知道,这马车的主人是镇上的孙员外,去隔壁县城办事,经过此地,没想到遇见这种倒霉的事情,还从怀里拿出银子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刘氏一看,这孙员外可是个大户人家,她将到手的银子推回去,说道:“这位老爷,我不要银子,您家里有没有需要做针线活儿,我别的不会,今天也是无意中帮忙的,您要是有针线活儿可以让我挣几个钱吗?”
孙员外一听,更加乐呵了,他当即表示要把家里的针线活都拿来给刘氏做,也不用去镇上取材料,每个月他们家都有人要去隔壁县里办事情,到时候顺路给送过来就可以了。刘氏真是走了好运,她千谢万谢,在正午的阳光中送走了孙员外。
刘氏就这样过上了缝缝补补的生活,虽然一直盯着针,有时候会很累,时间久了都看不清了,但是好歹有活儿干,一晃就将儿子拉扯到了十六岁。
李沐阳看着母亲每天辛苦的样子,一天回家之后,拿回了几个竹篓和一根扁担,对母亲说道:“娘,我以后去山上摘点山货,再砍点柴,背到镇上去卖,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儿子能有如此孝心,刘氏的心里也很欣慰,她并没有阻止,而是去米缸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锦囊,对儿子说道:“阳儿,这是我近几年缝缝补补存下的钱,你一个人出去肯定要用到钱,娘苦一点没事,只要你好。”
李沐阳拒绝了母亲给的钱:“娘,这钱你留着吧,就当给我攒着娶媳妇用的可好?”刘氏见李沐阳推辞了好几次,只好作罢。
第二天,李沐阳就背着竹筐上山了,他在山里挖了很多野菜,还捡了很多可以吃的菌菇,以及可以降火的草。经过灌木丛的时候,又捡了一些干柴火,用麻绳绑好,背在身上,往另一条下山的路走去,那条路下了之后,就是镇里了。
就在他想得美滋滋的时候,看见前面的山路上躺着一个人,阻挡了他的去路,不知道这个人是躺在路中间休息还是病倒了,若是休息的话,这样躺着会妨碍过路的人,也太不道德了,若是生病的话,要不要看看这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身上还挑着担子呢,哪有闲情逸致管人家,只是这人也太霸道了,就横在路中间,让李沐阳进退两难。
他决定从那个人的身上跨过去,于是抬起腿往前一跳,不巧的是身上的东西太重了,两个竹篓子在李沐阳跨步的时候不小心从扁担上掉了下来,砸到那个人。竹篓里的东西也洒了一部分出来,还好只是些野菜菌菇之类的,也不是什么重物。
这下好了,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不得不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了。他先是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捡到竹筐里,然后去推了推那个人。
可惜那个人是背对着李沐阳趴在那里的,他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就把他翻了个身。
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和打扮之后,应该是个道士,脸上红扑扑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原来是喝多了躺在路中间睡着了。
李沐阳见这人没什么事,就准备走了,哪知他刚刚把麻绳套在扁担和竹筐子上,准备迈脚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脚跟。
李沐阳吓得一趔趄,好不容易上身的竹筐和干柴又洒了一地,他回头一看,那老道睁着眼看他,像是一个活死人,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扶我起来。”
李沐阳又不认识这老道,他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李沐阳生气地说道:“这位道长,我又不认识你,你在这里挡道就已经很缺德了,虽然是个道士可也算出家人吧,竟然喝酒,现在还怪我不扶你起来?”
那老道被一顿质问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说道:“小哥说得有道理,不过我看小哥印堂发黑,脸上有不祥之兆,为了感谢你对我的教诲,我送你一根红绳,这样你就可以事事顺利了。”
李沐阳看着这老道一把年纪了,还疯疯癫癫的样子,喝了酒又不知道照顾自己,觉得有点可怜,便去旁边草丛里摘了一片很大的叶子,拿出自己的水袋倒了点儿水在叶子上,说道:“喝点水吧,会舒服一点,我爹以前也很爱喝酒,胃不舒服,喝点茶会好很多,现在没有茶,道长就将就一下吧!”
那老道接过水,喝了一口,当他想和李沐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李沐阳已经急急忙忙赶路了,只留下一个背影,连手上的红绳都没有送出去。
李沐阳来到集市,看见那些做买卖的人都和他一样,挑着个担子找地方站着,然后开始吆喝。
李沐阳由于碰见那个老道,来的时间稍稍迟了一点,有树荫遮挡的位置都被别人占光了,有位置都不错了,他随便挑了个位置站好,戴上草帽来遮挡太阳,喊道:“看一看,瞧一瞧,新鲜的野菜,还有菌菇,今天早上刚刚采摘的,还有干柴火。”
他喊了一会儿,还没有卖出去一单呢,就有个姑娘迎面走来,边走边回头望,好像后面有人在跟着她,一时忘了看前面,就撞到了李沐阳的竹筐。
还好李沐阳有先见之明,及时护住竹筐,他问道:“姑娘是要买野菜吗?菌菇也不错,我这儿还有柴火呢!”
那姑娘蹲了下来,对李沐阳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赶集,这儿生意不好,去城隍庙,那里的人比这儿更多。”
李沐阳在这儿站了一个早上了,确实一笔生意都没有做成,而且他看看旁边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生意,便问:“城隍庙在哪里?”
那姑娘将袖子一撩,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头,一股侠女的风范说道:“我也去城隍庙,不如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吧?”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他重新挑起担子,跟着那姑娘往前走去,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城隍庙,李沐阳看了一下,果然如这姑娘所说的,人流量比刚刚的集市多了好多倍。
他赶紧挑了一个地方开始吆喝,周围的人开始停下脚步上前询问他所卖的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竹筐和身上背着的柴火,都已经卖完了。
李沐阳想感谢一下刚刚带他来的那个姑娘,但是茫茫人海中,那姑娘却是不见了,他只好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
他刚一低头,天忽然黑了下来,从白天变成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是谁,在李沐阳的后面给了他一棒,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城隍庙的门口,也是在刚刚的位置,只是除了他,周围却没有一个人,他有点害怕,大声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出来一下,在下李沐阳。”
周围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草丛里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心想可能是老鼠也说不定,哪知道从草丛里忽然蹿出一个人头,李沐阳一惊,但同时他也发现这人头是刚刚带他来的姑娘,便说道:“姑娘是你呀,可别吓我,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姑娘哭泣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看你摊子前面围着一群人,想来和你告别,哪知道被那一群人给挤到了草丛中,听见你在叫唤,我一抬头,就看见和你一样的情景了。我也好奇这人都去哪儿了?”
李沐阳和姑娘都站起来,往城隍庙的位置走去,想看看城隍庙里有没有人,可是他们两个人顶着大太阳,往城隍庙的位置走了好久,都还没有到达城隍庙,明明城隍庙就在眼前呀,这么长时间,别说走,就连爬也该爬到了。
李沐阳往脚下一看,他们虽然走了很久,可还是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这个时候那位姑娘害怕得靠在李沐阳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有走出去,呜呜呜呜呜!”
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啜泣,李沐阳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哪里受得了这个阵仗,他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推开对方,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这样,我们一定可以想办法出去的。”
李沐阳一说完,忽然闻见这个陌生的姑娘身上有一股土腥味,他不敢确定,又仔细地闻了闻,真的是一股土腥味,就想拽开这个姑娘,哪知这姑娘一把抱住他,抬头的时候嘴张得老大,就跟一个怪物一样,想要活吞了李沐阳。
李沐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连躲都没有地方躲,他以为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去见阎王,哪知道出现一只手,将一道符贴在那姑娘的头上,那姑娘顿时停了下来,李沐阳赶紧挣脱开,抬头一看,这不是他刚刚下山的时候,挡住他去路的那个老道吗?
老道看了李沐阳一眼,严肃地说道:“都和你说了你印堂发黑,要你带着我的红绳,你不听,现在见鬼了吧!”
李沐阳赶紧抢过老道手中的红绳,戴在自己手上,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前辈救救我。”
老道没有理会李沐阳,而是上前去揭下那姑娘额头的符,然后又用手指头点了一下,那姑娘能动了,她第一件事又是扑向李沐阳,但是被他手上的红绳给弹了回来,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那老道见她冥顽不灵,又将她定住,说道:“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还是死性不改,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
那姑娘看见老道就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说道:“道长饶命,我也是逼不得已,求你们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乱来了。”
待那姑娘老实之后,老道解开了他的法术,姑娘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额头还流了很多的血,然后说道:“我并非有意害你,我也是受害者。”她刚说完这句话,左边脸就变成泥土,还塌了一块下去。
“孽畜就是孽畜,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那老道说着就想收拾那姑娘。
李沐阳阻止道:“道长,手下留情,万一真的有难言之隐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先听听她怎么说。”
那老道真是被李沐阳气死了,一甩衣袖,生气地说道:“ 哼,就让她说,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可不管你。”
那姑娘和李沐阳说,她叫芸儿,四年前因为家境贫寒就被卖到镇上孙员外家做丫鬟,那孙员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听信一个邪道的谗言,说喝了处子的血可以长生不老,便对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芸儿下手了。
芸儿被关在后院的屋子里,天天有人来放血,在她脸色惨白快要死的时候,有一个来孙府做工的伙计救了她,还将自己的心头血喂给她喝,才使她活了下来,那个人告诉芸儿他叫李老汉。
后来李老汉救助她的事情被孙员外发现,孙员外也对李老汉下手了,李老汉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便在自己死之前将芸儿救了出去,芸儿拼命地逃,终于逃到了山中的一个偏僻处。
由于长时间被孙员外伤害,即便喝了李老汉的心头血,也不能完全好,而且在深山里的日子,芸儿失血过多,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的状态,她的灵魂从身体里出来后,认识了附近的一些魑魅。
那些魑魅告诉她若要救自己的身体,就要借用自己的魂魄,去找寻和李老汉有相同味道的血,吸上三口,便可活过来。
因为魂魄白天不可见光,芸儿便用泥土为自己做了一副躯壳,到处寻找和李老汉的血有相同味道的人,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今天早上竟然在集市上闻见了这个味儿,便将他带到城隍庙准备下手,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要杀了李沐阳,只是想吸几口血而已。
同时芸儿也知道,现在自己不是人,是半人半鬼,即便她有苦衷,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那些修道之人还是会追着要铲除她,所以她每次走路都小心翼翼,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在追她,深怕被这些修道之人发现了,到时候她就有麻烦了。
这不,她就被这个老道发现了,那老道还是不信芸儿的话,厉声喝道:“你这魑魅,这是你们骗人的手段,我乃龙虎山的空虚道长,你们骗不了我,我这次下山就是因为在龙虎山测到这片有妖气。”说着就拿着拂尘想要动手。
李沐阳还是善心大发,他拦住道长:“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我们不是害了一条人命吗?而那个孙员外和邪道却还在逍遥法外。”
芸儿又磕了三个响头,哭求道:“道长,我自知变成魑魅,罪孽深重,但是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带你们走出我所创造的这个幻境,然后去找我的肉身,若真有此事,这位公子可否让我咬上一口,救救我,我已经做了四年的鬼了,我想要做人。反正道长的法力比我高,我若骗你,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芸儿说得声嘶力竭,说完她的脸上又塌了一块泥下来,李沐阳也拼命为她求情。
空虚道长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就在他思考之际,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便左手抓着李沐阳,右手抓着芸儿,往上一跃,出了这个幻境。
大街上又是来来往往的人,城隍庙就在边上,芸儿和空虚道长站在街上,空虚道长用手拍了拍李沐阳的脸,叫他起来,别睡了。
李沐阳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又回到了现实,看见少了半张脸的芸儿和眼前的空虚道长,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面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孙员外,另一个就是芸儿所说的邪道,孙员外喊他百足道人。
孙员外一看到芸儿,就发出了“桀桀”之笑,说道:“我的好芸儿,四年不见,原来你还没有死,那就随我回府吧!”
芸儿看着孙员外和百足道人,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害怕地说道:“道长救我,我不要回去,你杀了我吧,我就是死在你的手下,我也不要再回去受他们的折磨。”
而李沐阳看着孙员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是你杀了我爹吧?”
那孙员外看了一下李沐阳的长相,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李老汉的儿子对吧?你爹是咎由自取,谁叫他破坏我的好事。”
随后孙员外还告诉李沐阳,当年他杀害了李老汉之后,怕事情败露,便去了李老汉所在的村子,没想到恰好碰上李老汉的妻子刘氏,她不但不要银子,还要帮忙做针线活,这就更加方便今后对李家人进行监视了。
今天李沐阳和芸儿都在,孙员外要联合百足道人,将他们一起解决掉,这样将来的日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他战战兢兢地活了四年,深怕有一天事情败露,自己就要去见官了。
空虚道长环视了一下,才举起手中的白佛尘:“看来芸儿真的是被害的,的确是老道的疏忽,我一直测到这个方向有妖气,没想到不是半人半鬼的芸儿,竟然是你百足道人。”
说着就往百足道人冲去,那百足道人也不甘示弱,拿起自己的黑佛尘,两个人的佛尘一黑一白,在空中伸长了无数倍,然后缠绕在一起。
空虚和百足两个人停在空中,看似毫无动静,实则在比试内功,沿着佛尘在斗法,空中的白云变成乌云,好几道天雷下来,本来是要落向空虚的,但是空虚嘴里一念咒,就将那道雷往百足的方向引导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天雷劈向了百足,百足顿时将佛尘缩小,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躲过天雷的袭击。
即便如此,百足还是大言不惭:“这样就想打败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接着便拿出了一道符,在手上比划了一下,那道符燃了起来,天空也随之出现了一片片火海,想要烧死空虚。
空虚见势不妙,一挥佛尘,那佛尘上的丝又变长,就像蚕结蛹一样将空虚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保护他不被火烧到,同时那一根根丝上面还喷出了很多的水柱,将旁边的火种瞬间熄灭。
百足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两个人都不会结束,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于是将他的黑色拂尘插在腰间,准备放大招了。
只见百足用力将自己手上的大拇指咬出血,在天空中用手比划了一下,画出一个阵法,接着将这大拇指上的鲜血甩到那阵法当中,同时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铃铛,不停地甩动。
铃铛声响过后,天空中阴云密布,从远处游来了一条黑龙,这黑龙完全听从于百足的命令,只见他一声令下,那黑龙就对空虚发动进攻。
这突然出现的黑龙的确让空虚猝不及防,可是他这么多年在龙虎山也不是白白修行的,空虚将他的白色佛尘扔到空中,那佛尘上的每一根丝都从佛尘的手柄上脱落,在空中分成两半,一半从天上开始结网,一半从地上开始结网,那结好的网上面还闪着一道道闪电,发出“滋滋”的声音。
只听见空虚道长嘴上喊道:“天罗地网。”两张网上下夹击,就将黑龙包围起来,那黑龙垂死挣扎,想挣脱开,它越挣扎,那网就收得越紧,最后将黑龙夹得窒息,直至灰飞烟灭。
这黑龙就这样还没有开始战斗就已经被消灭了,那百足气得吐了一口鲜血,由于这召唤黑龙是个禁术,使得百足的身体忽然脱水,变成了一具干尸,最后也灰飞烟灭了。
百足已死,那孙员外失去了撑腰的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个时候官府的人正好出现,将他抓了起来。
原来空虚道长在来之前早就已经报官,后来在孙员外家的院子里挖出李沐阳父亲李老汉的尸体,孙员外故意杀人的罪名成立,家产全部充公。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芸儿拖着那副泥土做的躯壳,准备带李沐阳和空虚道长去找自己的肉体,走之前,道长对李沐阳说道:“快去买肉,买十斤。”
李沐阳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他去猪肉摊将自己今天全部挣的钱都买了肉,虽然心疼,可是能救人一命,他觉得也值了。
三个人来到森林深处,果然见到了芸儿的肉身,可是那肉身已经有点腐烂的气息了,要不是芸儿这四年来变成魑魅,日日用新鲜的泥土盖住身子,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只见空虚让李沐阳将芸儿身上的泥土清干净,然后拿出十斤肉放在芸儿的胸前,还在额头上贴了一张符,接着就是念咒了。
一会儿之后,那张符自己燃烧起来,十斤肉上的水分渐渐消失,缩成了一块肉干,而芸儿的脸色却渐渐红润起来,连刚刚那种腐烂的气息也消失了。
芸儿的魂魄从那具泥土身上飞出来,钻进了自己的肉身,不久便醒了。
由于身体长时间没有活动,她连坐起来都有点困难,但她还是缓和了一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跪下来,对李沐阳和空虚道长表示感谢!
芸儿和李沐阳因为年纪相仿,还看对眼了,空虚道长在回龙虎山之前,还当了他们的证婚人,母亲刘氏笑得合不拢嘴。
婚后,李沐阳带着芸儿,将父亲的尸首埋在自家的祖坟,让他好好安息,他知道父亲虽然脾气不好,却是个善良的人,要不是父亲,自己可能也娶不到媳妇。
没多久,芸儿就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一家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