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贾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在心里冷笑不已。
这个毒妇,还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原本贾环都已经准备点到为止了,这一次略施薄惩,小惩大戒,让她涨点教训便好。
殊不料,这个毒妇竟然毫无反省之心,病到这样子,心里还一心想着要害自己。
害人者人恒害之,既如此,那就要做好被害的觉悟了。
贾环自己提取的药粉,本来就还剩下了一些。
这一次,他直接将药粉装进香囊里面,再加上一股香料遮掩住药粉的味道。
这样,他身上便会发出掺着药味的清香味道,别人再也闻不出来。
而贾环自己提取的这种药粉,来自后世的药剂学,在这个时代,任他最高明的大夫,也理不透这种药理。
佩戴好香囊之后,贾环径自去了王夫人卧室。
然后在里面放了一张桌子,他规规矩矩地在里面为王夫人抄写经文祈福。
其实,让贾环抄写经文,这并不是第一次了,王夫人经常会让贾环为她抄写经书的。但却从来没让贾宝玉抄写过。
在红楼第二十五回中,就有相关描写:
可巧王夫人见贾环下了学,便命他来抄个金刚咒唪诵唪诵。那贾环正在王夫人炕上坐着,命人点灯拿腔作势的抄写。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一时又叫彩云倒杯茶来,一时又叫玉钏儿来剪剪蜡花,一时又说金钏儿挡了灯影。
过不会子,大脸宝来了,就不断调戏彩霞(这里彩霞和彩云同时出现,但是结合前后文,彩霞和彩云倒像是一个人,本书将二人合二为一。)
而贾环也不是善茬,见大脸宝自己一大堆的丫鬟,居然还来调戏自己的女人,假装失手推倒油灯,烫了贾宝玉一头包。
而这一世的贾环,自是和红楼书中不同。
他既没有让彩云倒茶,也没让玉钏剪蜡花,也没调戏金钏。
当然,现在原本是白天,也不需要点蜡烛剪蜡花。
贾环安安静静地抄写着经文,权当是练字。
屋里,小丫头子们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动静出来。
贾府上上下下,上到大丫头,下到那些婆子们,一个个都是人精。
面上笑嘻嘻,脚下使绊子,推倒油瓶不扶,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她们自然清楚,自家太太恶了环哥儿。
凭他环哥儿有多大本事,总也跳不出太太的五指山,一个孝道就死死压制住了环哥儿。
因此,没人敢和贾环走的太近。
倒是彩云咬着嘴唇,给他奉上一盏香茶。
贾环冲她微微一笑,并没有道谢,也是怕为她招货。
躺在榻上的王夫人,看着一丝不苟抄写佛经的贾环,心里又是怨毒又是痛快。
怨毒的是这庶子十分跳脱,名声越来越大,竟渐渐盖过了他的宝玉去。
痛快的是,任你多厉害,还不是要乖乖地听我话,让你抄经书你便抄经书?
我不但让你这几日温不了书,更让你心里憋屈烦躁,让你没有好心情去考试。
只不过,王夫人今日精神更欠佳,她只觉头晕的更加厉害,喘息更加困难,心情更加烦躁。
而贾环,则是认认真真地抄写着经文。
对他来说,全当是在休息了。
临近考试,原本他也是准备休息几日,放松一下大脑。
而现在,看着王夫人难受的样子,他心情就十分愉悦,这效果,感觉比一般的放松更好。
来啊!相互伤害啊!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这一日,贾环一直在王夫人房间里抄写经书。
这一日,王夫人病情加重,不过,她仍然坚持要贾环第二日再来抄写经书。
贾母和贾政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们皱眉叹息,心里不满,不过却是没多说什么。
他们总是要给王夫人这个当家太太几分面子的。
至于贾环,虽然是一个读书种子,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庶子罢了。
而对荣国府堂堂一个国公府来说,多一个秀才或是一个举人,顶多算是锦上添花,他们也并未太放在心上的。
因此,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贾环每天照旧去王夫人房里去抄写经文。
气的赵姨娘、晴雯、吉祥等丫头,无不泼口大骂,暗地里诅咒王夫人一病不起。
探春、薛宝钗、林黛玉等女,也在暗暗为贾环担忧。
其实耽搁四天时间,倒是无关紧要的。
科举考试,功夫在平时。
她们担忧的是王夫人的手段如此下作,会让环哥儿怨恨之情郁结于心,一旦如此,说不定就会影响到环哥儿在考场上的发挥。
怕是王夫人心里,也存了这等心思吧?
唯有贾宝玉,每日昏定晨省,次次不拉。对王夫人也是嘘寒问暖,担心不已。
然则即便如此,他也会偷偷吃金钏嘴上的胭脂,会和玉钏说说笑笑。
还会试图去拉彩云的手,和彩云说话,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儿呢。
彩云只是看着贾环,并不理睬宝玉。
原本对这等场面见怪不怪的王夫人,此时却是有些心口疼。
她忽然又想起了她做的梦来,她的宝玉,竟真的如此冷血无情?
她都病到了这般地步,而她的宝贝宝玉,竟然也只是全了礼法,在礼法上一丝不差。而看他仍旧和小丫头子说说笑笑,心里何曾有伤心难过?
是不是自己真的一命呜呼,在自己的葬礼上,宝玉也会如此这般,和小丫头子说说笑笑?
王夫人心里,越发添了几分堵。
而这几日时间,王夫人的病情,一天重过一天。
为了照顾王夫人的恩情,这几天,贾环也一天天增加了香囊里面他提取出来的药粉剂量。
王夫人的身体,自然只会每况愈下。
王夫人的身体状况,倒是让贾府上下慌乱起来。
她们连日请来太医为王夫人诊断。
然而即便是太医,心里也是纳闷不已。
“按照医理,太太病情不该如此才对,该是每日渐轻才是,断不会日日严重的。”
“以我所见,太太必是心思太重,虽然病了,然仍然不肯将琐事丢开手,因劳思过度才如此。”
“老朽倒是要劝劝太太,万事放开,总等养好了身体,再做计较。”
听太医如此说,满屋子的人,无不诧异。
太太素日喜欢理佛,何曾操心劳力?
这几日病着,更是没操过一点的心。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有环哥儿——
这样想着,众人的目光,忍不住都看向了贾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