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安本来想要挑选一个远一点的位置的,但走了几步,就被夏黎一把拉住手腕,就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是盛镕他们。
看到是看不到,但一些对话,稍微声音大一点,还是能听得到的。
“就坐在这里呗,视野好,光线好,我也能将是小师姐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夏黎托着腮笑嘻嘻的说道。
奚安挑了下眉,她望着夏黎真诚的双眼沉默下来,她总觉得夏黎就是为了看热闹,哪怕他根本不认识盛镕。
奚安没有刻意去注意那边的动静,她微微低着头看菜单,这家店的口味之类的还是不错的,也有独立的包厢,但大部分的人都喜欢在外面用餐,就像夏黎说的那样,外面的视野光线都非常好,又不熟谈什么重要的合作,躲在包厢里面。
“想吃什么?”奚安问道。
夏黎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菜单就合上了,现在换成了单手托脸,侧着头望着奚安:“小师姐点呗,我第一次来这边吃饭,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小师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来的其实也不多,那就招牌菜吧!”奚安说道。
“嗯嗯,小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奚安:“……”这种小狗狗的模样,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而盛镕那边的动静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也或许是距离的原因,奚安真的能听到盛镕和女人之间的全部对话。
听到女人的话,她稍微愣了一下,是个冷静并且很聪明的女人。
奚安没有抬头,也没有刻意去窥探女人的长相,但只是从对话上,明显能感觉的出来,盛镕一贯的傲慢,在对方面前,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能从气势上直接将傲慢自大的盛镕压制住,还是很厉害的。
小时候就一直喜欢的人,能这么清醒的选择放下,奚安挺佩服她的。
“到底有多喜欢,才能从小一直喜欢到大呢?小师姐有喜欢的人吗?那种从小喜欢到大,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放不下的人?”夏黎突兀的问道。
奚安缓缓的抬眸,她黑眸沉静,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夏黎道:“大概因为听到了那些话,自己产生了联想吧。”
“联想?”
夏黎道:“我在想,如果我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着的人,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的和她在一起,要永远的在一起。从小到大都喜欢啊,那样的感情多纯粹呀,我就没有过,所以会羡慕啊。我从小到大连朋友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喜欢的人了。所以啊,对于那些不珍惜的人,我打从心里面鄙视他们。”
停顿了一下,夏黎又一脸开心,双眼发亮,说道:“不过也不迟,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以后也可以嘛。如果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我会对她好,只对她一个人好,也只忠诚于她一个人……”
奚安望着夏黎,听着他近乎宣誓一般的保证,突然感觉有点不自然。
是那种从话中听出来的一种不协调。
“你喜欢她,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一定要在一起,也得是双方都喜欢的情况下。”奚安纠正道。
夏黎歪了歪脑袋,疑惑道:“我都喜欢她了,她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小师姐你在说什么呢?她肯定要喜欢我的呀。”
这种有点小孩子独占玩具的说法,实在难以苟同。
奚安摇摇头,在等菜的时候说道:“喜欢是相互的,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你就应该尊重对方。况且……有的时候即便相互喜欢也无法在一起,人在世的这短短几十年,有很多不可抗因素,都有可能会造成最后两地分离生死相别的结局,明天永远无法预料。”
不是有人说过吗?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究竟哪个先来。
她也有从小到大都喜欢的人,到现在也深深喜欢的人,他们曾经也幸福过,最后不还是分开了吗?
人活在世,真的有太多难以预料的意外了。
她曾经已经抓住了她的幸福,她的星星就在她的怀中,然而……最后还是离开了她。
或许……星星本身就应该在天上,而不是被她抱在怀中,是她贪婪了。
夏黎注视着奚安的眉眼,嘴角微微垂了下来,但很快,在奚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又是一脸灿烂干净的笑容。
“如果她不喜欢我,那就说明我做的不够好,或者身边的诱惑太多了,转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了,我会变得更好更优秀,让她的眼里只能看到我,这样就可以了啊。”夏黎固执的说道,“至于意外什么的……我不喜欢意外,也不喜欢分离。如果可能发生不可预料事情的话,那我就提前将所有未知的苗头掐灭掉,杜绝一切危险的可能。”
奚安望向夏黎。
夏黎笑容满面,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奇怪。
奚安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在她听来,夏黎的这些话,有些幼稚,但又透着些许的古怪,也许这就是因为没有喜欢过,只是单纯的将小时候对东西的独占的那份心思带出来的。
“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但我也无力去改变你的想法。”奚安说道:“那是你的态度,也许你也是对的,也或许我是对的,我们终究是独立的个体,自己寻找一个舒服的不打扰别人的生活模式吧。”书包阁
奚安有那么一瞬间会想,也许夏黎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坏处。
如果当初她阻止了阿夙离开,她明知道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有危险,她从一开始就阻止了他……就像夏黎说的那样,从根本上将危险的源头掐灭掉。
或许……现在她的阿夙还好好的,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一直在一起,一直陪伴着对方。
可是,她又非常清晰的知道,那是不同的,也是不应该的。
她不知道夏黎最终遇到了喜欢的人会怎么做。
但至少在她这里,她做不到那样。
那是他的信仰,那是他职责,总得有人去做。
她不能扼杀了他的信仰与追求。
只是这样一对比,她在他的心中好像轻了那么一点点呢,稍微感到有点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