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庆殿的刘轩,被慕容仙带到了最前方,和赵祯刘娥的距离不过两米。
“刘大夫近来在殿前司可还好?”
刘娥通过帘子,看向刘轩,发现除了身上脏点,脸色什么的都还好,也就放心了下来。
“回太后,罪臣什么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同伴也多。”
刘轩拱着手对着刘娥说笑道。
刘娥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冲着慕容仙说道:“慕容指挥使,就算刘大夫是罪臣,殿前司好像也没有几个囚犯关一起的规定吧?”
眼见刘娥要对着慕容仙发火,刘轩撇了撇嘴,解释起来:“太后,罪臣说的同伴是老鼠。”
这句话一出,惹得后边的几个官员都笑了起来,特别是晏殊,他知道今日刘轩就能沉冤得雪,心情也是大好。
可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人喜欢破坏这样轻松的气氛。
王曾手持笏板走到刘轩身旁,还不忘瞪一眼刘轩。
“陛下,太后,这刘轩乃是通敌叛国之人,为何今日出现在殿上,难道有什么误会,恳请陛下太后告知,不然臣绝不会和一个这样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王曾语气不善地说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刘轩。
晏殊听完王曾的话,都要乐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边上的几个人见晏殊的反应也是一起乐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晏殊,大殿之上岂能像你这般无礼?”
王曾转身就想继续训斥晏殊,却被刘娥制止。
“王曾,你够了,陛下喊来刘轩当然是有事要说,你这样哪有平章事的样子,还不退下?”
刘娥听见王曾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在她的眼里,这王曾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曾还有些不知死活,仍想多说几句。
“王曾,你先退回去,吾会说清楚的。”赵祯对着王曾摆了摆手。
王曾也只好对着刘轩冷哼一声,随即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身旁的吕夷简见到官家和太后的反应,心知刘轩此事怕是有所转机,心里也是为刘轩感到高兴,随即,他开口问道。
“陛下,刘大夫此事莫不是有冤屈?今日是要为刘大夫平冤吗?”吕夷简也是平章事,由他先来开这个口,便能自然的往下进行。
赵祯也不说话,他知道晏殊手里已经有证据了,就等着晏殊开口。
底下的官员听到吕夷简的问题,也是纷纷开口询问,只有王曾和曹承辉的脸色有些难看。
“陛下,臣有事启奏。”说话的正是晏殊。
“说。”
晏殊从怀中掏出那张从赵敏手中获得的契约,走到赵祯跟前,递给了曹须。
赵祯接过看完,又递给了刘娥,他想让刘娥来处理这件事,也是变相得想让母后出口气。
“母后,您来定夺吧。”
刘娥看着赵祯的反应,心里也是明镜一般,心中一暖。
“好。谢陛下。”
刘娥说完,转身对着晏殊说:“枢密使,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晏殊得令,便开始阐述事情的经过。
“当日刘大夫被下旨入狱时,赵郡君正在赤县衙门做客,得知刘大夫入狱,心知刘大夫是被冤枉,便猜测会有人对那贵溪村的村民不利,为了获得证据,也是为了那些村民的安危,郡君便带着赤县衙役前往贵溪想要保护村民,果然,当晚就遇到了两个刺客。”
刘娥听完,眼前一亮,心想自己的这个儿媳妇真是不错啊。晏殊见太后没有其他反应,继续说了起来。
“那刺客是为了刘大夫一事前去斩草除根,贵溪村正胡二牛被人收买,冤枉刘大夫,为安全,手中拥有这份契约,便是为了事后找幕后之人领赏。太后请看契约的署名。乃是兵部侍郎曹承辉的私印。”
“哦?曹承辉,这是你的私印吗?”刘娥将手中的纸递给曹须,让曹须给曹承辉辨认。
曹承辉从刚才太后对刘轩的态度就知道今天这事要完蛋,但也不知道这份契约居然到了晏殊的手里。
他接过一看,果然是当初为了哄骗胡二牛而写下的契约,妈的,真该死,当初自己怎么就傻到去为了骗胡二牛而留下这样的罪证。
曹承辉颤抖着双手将纸还给曹须,吞吞吐吐地反驳道:“太后,这事与我无关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这私印一定不是我的,一定是假的!”
说完,他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喊道:“臣冤枉。”
刘轩站在一旁,今日他的任务就是看戏,所有事都与他无关,若是在家里,恨不得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哼,印章都有留存印记,太后,你看那印章之中隐约有曹字,这便是曹承辉的防伪标志,一般人不知这浅印的标志。”
晏殊听曹承辉还在狡辩,便将那印章的细节处指了出来。
“太后,臣真不知情啊,这私印我也不是一直带在身上的。”
见曹承辉还在嘴硬,晏殊立即将那玩的刺客让人带了进来。
那人一进大庆殿,便有几个人认了出来。
那刺客就是曹承辉府上的幕僚,谢天华。
谢天华被晏殊是虐得体无完肤,现在一进大庆殿立马冲到曹承辉的身边,失声痛哭:“老爷,救我啊,这晏殊不是人,是真虐待我啊。”
说着抱起了曹承辉的手臂继续哭了起来。
很明显,这刺客就是曹承辉派去的,旁边的一些官员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人将眼泪抹到自己身上。
“曹承辉,你还有何话要说?”
刘娥之前并不知道曹承辉也参与其中,现在冒出来,那王曾怎么办,难道只能让曹承辉给他背锅?
曹承辉此时浑身发抖,是被谢天华气得,也有害怕的成分。
“臣,臣不认识这人啊,从来没有见过他,你走开,不要抱着我,走开啊。”曹承辉说完,一脚将谢天华踹开,可那谢天华仿佛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粘着曹承辉。
见此人还在狡辩,晏殊鄙夷地看了曹承辉一眼,立马对着对面队伍里的一个人拱手说道:“还请王将军出面作证。”
对面的队伍立马骚乱起来,三三俩俩地凑堆,议论起来。
“什么?王将军也参与了吗?”
“不要乱说话,小心王德用事后到你府上走一遭。”
“闭嘴闭嘴。不要讨论了。”
刘娥听晏殊说王德用,她也皱起眉来。
自从先帝去世,刘娥已经很久没有注意王德用了,这王德用向来孤傲,也只有宋真宗能命令得了王德用。
王德用见晏殊喊自己,唉,他叹了口气,走出队列,跪倒在地。
“太后,另一个刺客便是臣,臣因曹承辉有救我父的恩情,一直欠曹家人情,此次去暗杀胡二牛也算是臣应下的,请太后治罪。”
听到连王德用都说出了实情,曹承辉再也绷不住了,大喊大叫起来。
“太后,是他,是王曾命下官做的,也是他设计诬陷刘大夫的,求太后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