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密道,密室,秘宝这些东西,一般来说,就是为主角服务的,什么掉下山崖碰上高人啊,在山洞里撞上灵石矿啊,还有这种藏在地板下的宝箱啊,要么就是没有,只要有,必定会被主角收入囊中。
越昭昭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书中写过这么个地方,也许是她当时一目十行没注意到,但可能性不大。
不会是个陷阱吧?
她抽出剑来试探着捅了捅,没发现什么机关,便提着箱子侧面的拉环,将其提了上来。
这箱子十分小巧,小到越昭昭觉得,里面根本不可能是秘籍,顶多放两颗丹药,不过放了这么久,就算是吃了就能升仙的灵丹妙药,估计也过期了。
她按着卡扣将其启开,发现还真如她所料,是一颗丹药。
这丹药通身血红,被小心地卡在搁板的凹槽里,只这一颗,看起来就很了不得。
越昭昭将其捏在手里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除了颜色怪点,跟她乾坤袋里那些药也差不多。
她嗅了嗅,就是一股药味。
过期没过期不好说,反正没散没化。
越昭昭把它放到桌上,将那盒子掀了个底朝天,也没见说明书什么的,盒子就单是个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把盒子又放回原位,只把丹药收进囊中,虽然这丹药药效不明,但毕竟被藏得这么好,说不定哪天找出了说明书,是一吃就能飞升的妙药呢?
虽然飞升对她的吸引力也不大。
她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活命。
越昭昭扶着桌子起身,一股不甘涌上心头。
她怎么就不是主角呢?
要是她是主角,这时候肯定都捡一大堆宝贝了,何至于混成如今这个惨样?
为什么吃苦受罪的总是炮灰,她们炮灰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她捏着拳头走出书房,牙齿都要咬碎了。
凝玉正坐在床上发呆,见她这个模样出来,凉凉道:“你和谁置气呢?”
其实她就随口一问,但在越昭昭听来,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觉得凝玉是怀疑她对自己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没置气。”越昭昭立刻堆笑,开玩笑,她怎么敢对凝玉摆脸子,这不是活腻了嘛?
她的变脸之快,简直令人惊叹。
凝玉翻个白眼,道:“有些闷。”
越昭昭一愣,也是,之前赶路时,好歹还有路边的风景可看,自从到了竹屋,凝玉就一直在床上,哪儿都没去过。
“那要不我带你到处去转转?”越昭昭道。“正好我也要去采些草药和食材,就当踏青了。”
说着就要过来背人。
凝玉熟练地爬到她背上,不禁心道,这些天里,大部分时间自己都是由她背着,一开始双方都有些不情愿,到了现在,却已变得如吃饭喝水般自然。
如今住在一处,更是同桌进餐,抵足而眠。
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她以前,有和什么人这么亲密过吗?
仔细想来,自己从小虽然身份尊贵,却从未有过什么玩伴,更别说朋友,那些属下虽会曲意逢承,但不会真的关心她,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总是摆出一副尊座的架子,从来不和她亲近。
后来魔界剧变,父亲战死,平日里乖顺如狗的家伙一夜之间全变了面孔,她从大小姐沦落成了丧家犬,即使放下身段向人求助,也只会得到虚假的安慰和背叛,她连一口气都喘息不得,一路被无数人追杀到仙界边缘,才勉强得以脱身。
她早就不信任何人了。
她甚至想过死。
可她现在伏在对方肩上,只觉得心中平静无比,越昭昭身上的气息,总让她能不知不觉放下悲痛与仇恨。
是因为对方太弱了,还是因为对方也和她的遭遇一样呢?
凝玉不知,她只知道,那晚看到被人追杀的越昭昭,恍惚间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才忍不住出了手。
她知道,那时的越昭昭一定在想。
如果能有人帮自己一把的话。
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今,她们已经找到了藏身之处,这里山清水秀,与世隔绝,悠然自得,自给自足,本是比外面的世界要舒服一万倍的。
可是……
凝玉的心头一直绕着一层阴霾,她在想,越昭昭说过要离开自己,到时,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你看前面,那是不是野鸭子?”越昭昭的声音打断了凝玉的思考,她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走到了一处池塘边,这池塘不大,也就十尺见方,水面飘着几株开败的荷花,荷花周围游着几只颜色鲜艳的水鸟。
凝玉道:“那是鸳鸯。”
“鸳鸯!”越昭昭大惊小怪道。“怪不得这么好看,我听说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而且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说起来,倒比人都忠诚些。”
不怪她惊讶,鸳鸯这东西现实里并不常见,还是国家保护动物,也不属于饭桌上的常客,越昭昭这种城市长大的孩子,就更是无从得见了。
凝玉没理她,这些无聊的话题她根本懒得接。
但越昭昭倒是兴致很高,快走几步到了池塘边,只见池水清澈见底,底下全是些彩色的石头,水里游着几尾小鱼,大概是嫌日光晒,都聚在荷叶下面。
她把凝玉放在池塘边,俯身摸了摸,觉得水还算热,就把裙摆撩起来在腰间系了个疙瘩,光着腿踩进水里,走到荷叶边摘莲蓬。
满满采了一捧,回头摆了摆想给凝玉看。
谁知凝玉却不看她,侧过去的耳根通红。
“怎么了?”越昭昭赶着水走到她跟前。“看,我采了好多,给你吃。”
“越昭昭,你真是……”凝玉干脆闭上了眼,怒意里含着几分羞怯。“你还有半点羞耻心吗!”
“我怎么了?”越昭昭往池塘边一坐,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注意,下身的裙子都撩了起来,只剩下一件短得要命的亵裤,等于她下半身没遮没拦地在凝玉面前现了半天。
放在现代,就相当于她把裙子撩起,只剩条安全裤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也难怪凝玉会这个反应了。
比起羞耻,怪异的占比更大些。
幸亏这里没别人。
她把裙摆拉了拉遮住亵裤,双腿仍旧泡在水里凉快着,道:“好了,我遮住了,要吃莲子吗,我给你剥几个。”
凝玉将信将疑睁开眼,只见所谓的“遮住了”约等于没遮,两条嫩白光洁的大长腿仍旧在外露着,因为池水清澈,根本没有半点遮蔽,她的目光顺滑地从腿根飘到脚趾,又从脚趾飘回腿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呐,给。”越昭昭伸过来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白腿变成了莲子,白白胖胖的,正散发着清香。
凝玉游魂似的吃了几个莲子,食不知味。
她想,那双腿可真好看。
要是咬一口,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