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独吞
老和尚双眼紧闭,嘴角淌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丫鬟黄莺用手捂嘴,害怕自己叫出声,她心乱如麻,不晓得如何是好。
双方说好,老和尚收下孙香香的银钱后就可分赃,二人先五五分,等黄莺把银子拿到手,再给喜鹊一半。
只需要三言两语,几十两银子进账,上哪找这么容易的买卖。
等有银子后,黄莺打算求人来替她赎身,以后嫁个老实人度日。
孙香香性子太差劲,表面上装清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经常在背地里打骂丫鬟。
黄莺是个心气儿高的,自然受不得气,暗中对孙香香不满以久。
刚刚还好好的,老和尚为啥死了,难道是行骗过多,真遭了天谴?
片刻后,黄莺已经冷静下来,她望着桌子上托盘里的金银之物,咬牙做出决定。
银子是她和喜鹊花费心机才得到,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和尚一死,这些银子不晓得便宜谁,还不如落入她手中。
想到此,黄莺在小院里搬来一把银子,跳窗而入,来到老和尚近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人死了,死得透透的。
“大师,这些金银俗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小女子笑纳,以后每逢中元节,定给您烧纸祈福。”
黄莺说完,担心有人来小院,动作迅速地找个包袱皮卷着钱财,她不能带包袱去找孙香香,就找了一棵有标志性的大树,挖坑把包裹藏于树下。
做好这一切后,黄莺这才折返回来。
后山松树下,孙香香采摘一朵野菊花,正在泄愤地拉扯花瓣,地上掉落一片,满地金黄。
“等本小姐嫁给齐少将军,定然把林月纱配个马夫,她现在有多狂妄,将来就有多低贱。”
孙香香说完,叉腰哈哈大笑。
丫鬟喜鹊站在不远处低头,眼眸划过狠色,心中很是不屑。
林月纱是林大人之女,高门千金,又在女学里学过规矩,而孙香香是个什么东西,孙家靠着孙百万发迹,不然还在村里种地。
孙香香自觉高人一等,摆着大小姐的谱儿,以虐待丫鬟为乐,就这脾性,齐少将军除非眼瞎脑瘫,否则决计看不上她。
“黄莺,你去一趟茅厕去这么久,不是偷摸私会男子了吧?”
黄莺眼神闪烁,引发孙香香的警觉,总感觉这丫鬟有什么事瞒着她。
“小姐,这山上除了和尚,哪里有几个男子,多数都是女香客,奴婢闹肚子不舒服。”
黄莺心里犯恶心,还要面带笑容地解释。
趁着孙香香采花的间隙,黄莺找到喜鹊,她回过味来后,感觉很是后怕。
“怎么,老和尚赖账不给银子,你们撕扯起来了?”
喜鹊眼尖,瞄到黄莺衣摆处有一小块血迹,问道。
其实这个分配方式很不合理,二人得从老和尚那拿钱,到底给不给,全看老和尚的良心。
而且此事是一锤子买卖,无法行骗第二回,若是老和尚赖账,她和黄莺也没好法子,只得认命。
“死老头子,不怕独吞遭天谴?”
喜鹊破口大骂,害得她白忙活一场。
这件事从开始她就不该答应,隐患太多。
“是,老和尚真的遭天谴了。”
黄莺招手,示意丫鬟喜鹊附耳过来,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一遍。
目前,喜鹊作为知情人之一,肯定要帮忙一起遮掩,不然这银子,黄莺更想独吞。
“死了?”
喜鹊面露骇然之色,用手顺了顺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老和尚那么会演戏,不会是装的吧?
“不会,地面上一大片血。”
黄莺心焦,当时她没敢看,确认老和尚死透了,赶紧卷着银子逃出来。
她一路没敢回头,又埋掉包裹,估计应该不会有人看见。
再说,银钱是她家小姐的,她跑去要回来说得通。
“又不是咱们杀的他,在佛祖面前,恶事做多,得到的报应。”
喜鹊深吸一口气,劝说黄莺镇定,毕竟老和尚的死又不是她们做的,不必这般惊慌。
否则让孙香香看出来,又要引起一番波澜。
“本小姐才想起来,应该问大师一个问题。”
孙香香转过身,看着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丫鬟道,“不如咱们再去一趟吧。”
大师说他的良人命格贵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定然是齐衡无疑,可是却没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嫁过去。
孙香香后知后觉,想问个清楚明白。
“小姐,使不得啊!”
黄莺眼皮跳跳,这个时候去小院撞破老和尚惨死,又要引发事端。
“正当午时,大师想必要歇晌,不如咱们下晌去。”
喜鹊比黄莺聪明,用一个拖字诀。
只要有人先发现老和尚的尸身,等主仆三人过去,得知老和尚圆寂,孙香香只会对所谓贵人命格更加信服。
当然,所有的银子,她和黄莺对半分。
“那好吧。”
孙香香一想,趁着晌午叨扰不太礼貌,决定带着丫鬟在玉檀寺溜达一圈。
主仆三人到后山一处平台,又偶遇打山泉水泡茶的齐衡。
这下,孙香香喜上眉梢,她和齐少将军不是一般有缘分。
“齐少将军!”
孙香香兴冲冲地迎上去,笑眯眯地道,“好巧啊。”
“不巧。”
齐衡反驳,他运气真不好,碰见狗皮膏药好几次。
不说清楚明白,孙家小姐总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家夫人最喜欢玉檀寺的山泉。”
齐衡提着大桶,解释道,“碰见孙小姐,这巧合还是因为月纱。”
孙香香面色不太好看,什么水不能喝,咋就林月纱这么金贵,堂堂一个少将军,跑到山中打泉水,这山路陡峭,耽搁工夫。
“少夫人金尊玉贵。”
孙香香阴阳怪气地,琢磨说什么话能挑拨夫妻二人关系。
谁料齐衡却颇为认同地道:“孙小姐说的有道理,我家夫人的确金贵,她运气一向好,当然了,最好的运气是嫁给在下,以后她必定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齐衡很少对人说这样的话,这是他其中所想,所有人都越不过林月纱去,这是他作为夫君,应该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