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版:超无限宝石许愿+萨沙重生在非超英世界+无限宝石的力量在萨沙身上导致一家人穿越回去
============
第1卷幕间第1章65
……
连绵一天的细雨停了。
……省略……
背弃卡尔的。
——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而已。
第1卷幕间第3章67
2012年6月11日,下午5时28分。
……省略……
——我向你起誓。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液,被祝福过的铠甲磨损殆尽,直至你的守钟人倒下以前,这个世界永不可能重蹈覆辙。
在一个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
蝙蝠侠从魔法维度返回哥谭,来到一家化工厂。
……省略……
自当年最佳搭档第一次在正义大厅背向而对,直至5年不义战争结束,8年等待逆时钟蓄能。
中间横亘着整整13年岁月。
13年。
这段岁月里,浸满了鲜血与恩仇,浸着数百亿人的人生。
直到一切坍塌殆尽、世界重启。
他等来了一个神明的忏悔。
此时此刻,哪怕是冷静理智的黑暗骑士,都不免有些恍惚。
——不。他并不需要一个道歉,证明自己的正确。
自始至终,他只是想看见曾经那个真挚热烈的朋友、整颗星球最好的守护神,重新翱翔在云天之下罢了。
2015,重启第三年。
大都会和纽约结束戒严。
……省略……
上面用极细的热视线,写着密密麻麻的氪星文字。
因为知道这颗星球,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看懂这些文字,这本法典被书写者摊开摆着,左起起一行字,“……第36421号地球……”
第三年开始,克拉克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的时间计量方式,从此只以“第xxx号地球为准。”
……省略……
无限法典还打开着。上面的文字,保持着记录了一半的状态。
“……第36421号地球……”
孤独堡垒极大,里面回荡着极地的风声。
鲜艳的红披风轻轻往外飘开,露出底下如同雕塑般的完美身躯,以及双腕上沉重的镣铐。
又慢慢落回男人的靴跟处。
“……第1号地球,搜寻未果。”
“……第52号地球,搜寻未果。”
“……第428号地球,搜寻未果。”
“……第2438号地球,搜寻未果。”
“……第13907号地球,第一个突破口。一个很可能跟萨沙同属于‘时空纠正者’的人……”
“……第24229号地球,搜寻未果。”
……省略……
克拉克一边快步往传送房间走,一边喃喃:“生存宿主,生存宿主,怎样才能找到生存宿主?”
他一路絮絮叨叨,快步进了传送房间。
举着体征扫描仪的机器人,砰咚一声撞在金属门上。
克拉克进入一个不太起眼的世界。
他启动超级听力,很快获知:这个世界曾经历过一次人类灭绝级别的丧尸危机,但好在人类最后研制出了解药,尽管人类消减了百分之八十,但剩下的人类,总算得以和平地生活在地球上。
……省略……
克拉克在萨沙曾经的朋友们口中,获得了前所未有多的信息。
……省略……
“……第3927335号地球记录,再次遇到生存宿主。他说生存宿主自杀,通常意味着彻底死亡,灵魂湮灭。”(——克拉克的日记)
……省略……
奇异博士看着眼前的超人。
他嘀咕:“好吧,好吧,你真的来了。”
甚至没等克拉克开口,奇异博士两手在胸前结成繁复法印。阿戈摩托之眼洞开,莹绿的时间宝石缓缓飘出。
“其实我真不想这么容易就给你。”奇异博士说,“但古一法师去世前,只告诉了我这件事——她说从现在起,直至这个宇宙灭亡,在有可能集齐无限宝石的数兆亿人选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私欲,不可能影响本宇宙规律的那个人。”
克拉克:“没有时间宝石,与多玛姆的战斗怎么办?”
奇异博士:“圣殿再从黑暗正义联盟借点人呗。况且时间宝石存在的危害,比不存在时要大,如果未来——很远的未来,它落入敌人手中,时间就有可能再度被篡改。现在这条时间线,就是最好的那条。无论如何,我不打算让这件事发生。”
奇异博士:“同时,你必须向我发誓。一旦你集齐6颗宝石,用宝石本身的力量,将它们全部毁掉。”
克拉克:“全部毁掉?”
奇异博士:“全部毁掉。”
克拉克:“好的。我向你发誓。”
至尊法师微微颔首,背后的红斗篷向超人摆摆手,他转身步入黑暗维度中。
遥远宇宙的虚空,人间之神静静漂浮着。
在他腰带的暗盒里,时间宝石、心灵宝石、空间宝石、现实宝石正在熠熠发光。
……省略……
“……但在出发前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萨沙有这个世界所有的祝福。我想要他拥有最好的一切,包括最好的结局。”
“——哪怕这个结局没有我,也再没有关系。……”(克拉克的日记)
第2卷原生世界第1章70
……
一声悠长鸟鸣。
一只曳着星光的无足鸟,飞入萨沙梦里来。
……省略……
但是后来,爸爸一边抽烟,一边高兴地看崽崽写的结局。妈妈问他一个人在乐什么,他很感慨,跟妈妈说:“小萨沙是个很温柔的好孩子。这件事可让我太高兴啦。比他拿10个A都让我高兴。”
金毛崽崽就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他有一个有点溺爱他的妈妈,一个嘴上说“男孩子不能惯!懂不懂什么是军事教育”,但崽崽一扑到他怀里,就立刻端在肩上、半天都放不下来的爸爸。
金毛崽崽骑在爸爸肩上,揪爸爸日渐危险的发际线:“每天起床第~~~一句!”
爸爸撒丫子乱跑:“先给自己打~~~个气!冲呀!”
他像所有人一样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长成了一个金发碧瞳、笑容甜兮兮的美少年。
失去过的人,总是会变得格外珍惜。
在爸爸妈妈保护下,少年被领养后遭受过的最大挫折,也就只有学单车时摔下来,摔肿了小屁股而已。
他们都以为,这就是他们一家人平淡、又幸福美满的一生了。
——直到少年18岁暑假。
少年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为了奖励自己,跑到附近的皇家剧院看舞台剧。
同日,40多名武装恐怖分子闯入剧院,胁持1350多名人质,要求政府释放前日从事恐怖活动的同伙。
少年被枪抵着脑袋,额角淌血,双手反绑着伏在地上。
他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少年,这个世界也从未有过超级英雄。他流血的脑袋搁在地板上,冷静地打量着暴徒们的分布位置,以及任何有可能出逃的机会。
谈判持续3天,进行得很不顺利。他听见蒙面匪徒们嗓音凶狠地交头接耳,显然,他们决定开始用人质给警方施压。
随后,一个男人用夹生的英语问:“我听说,这里有一个人,是警察的儿子。是谁?”
他垂下枪口,指向一个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说:“是不是他?妈的,吵得老子耳朵疼,干脆先把这里的小孩都推出去杀了——”
少年说:“是我。”
他立刻被抓着头发,从地上揪起来,一路磕磕绊绊推行至剧院顶楼。
在直升机的轰鸣和冰冷的夜风中,他被枪顶着,站在顶楼边缘,听警匪双方最后谈判。
帝国剧院层高三层,少年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爸爸。
——少年始料未及。
因为他知道,当有警方亲属被卷入危险事件,警方绝不会让该警探出现在现场。
很显然,爸爸是自己冲到现场来的。
他闭上眼,心想,不。
别看,爸爸。
谈判再次破裂。
匪徒举着扩音喇叭,说:“从现在开始,一小时一个。”
枪响。
在那瞬间,少年甚至不知道子弹打在哪里。只觉得耳朵嗡地一响,他整个人就往前翻去,直坠下楼。
“……萨沙!!!”
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瞥,他看见父亲嘶吼着冲过警戒线,朝他飞奔而来。
他的叫声,已经嘶哑得不似人类;老警察边跑,边向坠落的少年伸出双手。
……就像在儿时,金毛崽崽一骨碌栽下书架,当爸爸的只要伸出双手,就能把自家活泼爱笑的小王子,稳稳接进怀里一样。
“……萨沙!!萨沙——”
头颅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
他心中迸出一个极其强烈的渴望。
上帝啊。
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聆听我的愿望。
我来到这个世上,遇到我最珍视的人们,我们用了小半生,才将彼此拼凑完整——
——命运不该将我们相隔。
如同掐准时机。
【恭喜宿主3428931190,已成功绑定[心想事成]系统。】
一个听上去异常喜庆的机械声,在他脑中乍然响起。
【已确认宿主愿望。】
【正在计算中……】
【正在计算中……】
【计算完毕,已为宿主匹配最佳系统方案。】
【检测到宿主求生意志属SS级,将为宿主分配至极限生存组。宿主将被随机分配至末日世界,完成主线任务,获得奖励点数。奖励点数累积到一定程度,主系统将实现宿主的愿望。】
【生存任务风险极高,请宿主慎重考虑,再次确认接受。】
“……确认。”
【请第三次确认接受。】
“确认。”
喜庆的机械声换了。
另一个平静的机械音接手。
系统:【宿主,你好。我是为您诞生的辅助系统。】
系统:【[抽卡系统29-1]为您服务。】
契约生效。
——少年的灵魂,骤然化作星光,飞向没有边际的多元宇宙。
第2卷原生世界第2章71
……
……
萨沙睁开眼睛。
他的脑袋扎着绷带,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天花板雪白。
耳边的声音,滴、滴、滴、滴、滴。
眼角有一抹光影掠过。
他侧眸去看,是一只发光的、虚幻的小鸟,在他上方盘旋。
奇怪的是,这只小鸟没有双脚,只有一对拖着星光的羽翼。看见萨沙醒来,它引颈长鸣了一声,扑簌簌落在萨沙的颈窝里,用尖嘴巴叨他脸蛋。
萨沙曾千百次抚摸和痴望过它,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他猛地坐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抓!
手穿过了那片幻影,还是没抓住。
但它并没有消失。
倦鸟在萨沙头顶盘旋片刻,稳稳地,落在了萨沙肩上。
【故乡送来一片曙光,无足的归雀衔着光,穿越山海与原野而来。跟随飞鸟翅间的光痕,直至回归巢穴……】
……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倦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萨沙:【统统?】
没有回应。
他吃力地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萨沙又叫了一声,几乎哀求似的:【统统?】
他脑袋胀得难受,根本无法思考,用拳头猛捶自己发涩的脑壳。
人在失忆时可能无知无觉,但是骤然恢复记忆,是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准备出门时,猛地一下想不起钥匙放哪了,但又极其确定,钥匙绝对是自己放的。
而到了某个关键时候,一拍脑袋:妈的,不是揣自己裤兜里了吗?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倦鸟带回来的,是足足十几个世界的记忆,按体量来看,萨沙得拍两百万次脑袋,才能把这个嗡的劲渡过去。
病房门打开。
一个端着针剂盘的护士小姐姐走进来。
她反手关好门,偶然一眼看见啵啵捶脑袋的萨沙。
“哗啦!”
针剂盘摔了一地。
她哇哇尖叫着,夺门而出。
萨沙:“……”
不出几分钟,这间不大的重症加护病房,被数十个专家级医生挤满。
“……不对,这根本不可能……”
“脑后中弹,颅骨碎裂……”
“……确实有先例。子弹完全穿过颅脑的人更有可能存活,颅内出血和碎裂的脑组织会通过弹道流出,缓解颅内压……但是即便抢救成功,患者也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激烈争论过后,有人抖着手,解开萨沙前额上的绷带。
“嘶——”
整间病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金发少年的额头上,依然有弹孔,还有坠楼后惨不忍睹的颅骨骨折。
然而这些致命伤口,竟然并未干扰萨沙的行动能力,甚至还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着——对于非高科技高魔世界观的人来说,这一幕的冲击力,未免太大了。
萨沙还在大量接收记忆,他陷入信息过载的功能性头疼里,忍不住想上手再拍拍脑袋。
众人哗然!
“不好!颅内情况不明,不能让病人乱碰伤口!”
“病人情绪激动,上镇静剂!”
萨沙:“啊?等……”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针扎倒在床上,咕咚晕了过去。
梦境轱辘轱辘往前走。
萨沙开始看见各种不认识的陌生人,出现在各种不同的世界背景中。
这些背景只有一个共同点。
要么炮火连天,要么遍地废墟。
……省略……
系统:【首次进入大型集体任务世界,共同进行任务人数:11人,请宿主做好准备。】
少年好奇:【11个生存宿主才有可能搞定?这个世界名称是什么?】
系统:【[克苏鲁的呼唤]。】
……少年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克苏鲁世界的可怕之处,在于无法捉摸的精神攻击。
人的理智在跑团世界观中,被量化为“san值”,san值降得越快,这个人就越容易发疯。
一旦san值归零,不是重病昏迷就是发疯自杀。
而生存宿主独特的读档机制,规定非自杀扣除点数读档,自杀则灵魂湮灭身亡。
这种判定方式,原本是为了给宿主最后的选择权,让他们至少可以什么时候决定退出任务。
但对于自杀必死的生存宿主而言。
——存在大量精神污染的克苏鲁世界,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屠宰场。
果不其然,任务才刚开始,11个极富经验的生存宿主,就开始疯狂掉san值。
一时自杀的自杀,杀人的杀人。
同伴打光了所有子弹,队友们厮打成一团。
所有人都被某种不知名的恐惧逼疯。
少年本来就是个非酋,跑团跑得简直惨绝人寰。
他的精神状态搂都搂不住,一路直线下滑。
生存宿主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在最终任务地点入口。
而他蹲在尸体中间,眼球血红,沉默着抽烟。
系统知道,少年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了。
可它身为与宿主共存亡的子系统,此刻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宿主给它的指令。
然后它听见少年冷静地:【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清楚。】
少年:【从我进入最终任务地点开始,每秒过一次理智检定。短时间内,只要检测到san值降低幅度大于5,就对记忆区域进行电击。】
系统:【……宿主,系统想要再确认一遍:是要对你洗脑吗?】
少年:【是。】
克苏鲁世界里,有一条非常重要的世界观:知识即危险。
理智越清醒,头脑越聪明,在这个世界就会疯得越快。当人完全疯癫,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对自己洗脑,等同于釜底抽薪;不让任何有害记忆停留在大脑里,不去思考,只凭生存本能和肌肉记忆行动。
尽管很渺茫,但这是通关的最后希望。
系统:【宿主,洗脑频率这么高,你会被电傻的。】
少年:【只要能通关,我的身体就会换。只要换了身体,大脑损伤就不复存在。】
系统:【宿主没有记忆,要怎么通关?】
少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很小的雕刻刀,开始在手臂上刻字。
手臂上的空间用完了,就刻在胸口和肚皮上。
这些全是任务提示。克苏鲁世界的主线任务,越到尾声就越简单,线索明确地指示方向,只为将所有人往绝路上引。
少年在手掌上刻下最后一行字,告诉失忆后的自己,想要活命离开这里,就照着指示做。
系统:【最后一个问题:假设宿主通关,更换至下一个躯体,大脑损伤的确不复存在了;但我们不能完全确定,记忆也能一并恢复。】
少年:【即便我忘记了,但不是还有你嘛。到下一个世界,告诉我我是谁,我的愿望是什么,哦,最重要的,告诉那个我——别辜负我。】
系统:【收到。】
算起来,他跟这个系统打打闹闹,一起走过十几个世界了,默契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个置死而后生的行动安排完,系统程序中有一个很小的异常波动,少年感觉到了。
少年笑:【别害怕,统统。我们会赢的。】
就像一条界限分明的线。
从这里开始,梦境完全断裂。
系统把声音和画面洗得非常干净。
那些有可能出现过、能直接逼得人类发狂的古神低语,也一并被它清洗掉了。
这片死寂的黑暗,持续了很久,只有熟悉的机械声在播报:【32次死亡,时间回溯技能使用完毕。剩余点数:10。】
【36次死亡,时间回溯技能使用完毕。剩余点数:–30。】
【40次死亡,时间回溯技能使用完毕。剩余点数:–70。】
【41次死亡,【时间回溯技能使用完毕。剩余点数:–80。警告,接近死亡临界点。】
这次播报过后,机械声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宿主。】
系统:【你会赢的。】
……
……
【[抽卡系统29-1]出现严重违规操作】
【违规行为1:未得到宿主指令,擅自占用任务躯壳进行战斗】
【[抽卡系统29-1]出现严重违规操作】
【违规行为2:未得到宿主指令,擅自使用背包道具进行战斗】
【启用一级惩罚,启用子系统修正程序】
【清空全部内存,清除‘异常’意识】
【[抽卡系统29-1]已重置】
以克苏鲁世界那片死寂黑暗作为分隔,从那往后,梦境清晰得恍如昨日。
少年趴在一片草地上,脑袋上带着一个大包。
在他身后遥远的地平线上,隐隐能看见一个雾气遮掩的边陲小镇。
他爬不起来。
大脑就像通过几十次高压电似的,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两根手臂密密麻麻,全是用刀刻出来的血字。
掀开血淋淋的衣服,肚皮和胸口上也有。
这些看起来挺可怕的小抄,给了他两个信息:
1、他是一个生存宿主;
2、无条件信任脑子里的机械声。
少年:【机械声。】
他歪在地上,缓慢抬起手,啵啵拍自己的脑瓜。
少年:【机械声,机械声。】
系统:【[抽卡系统29-1]为您服务。】
与之前插科打诨时相比,它的声线重新变得冰冷。
简直就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绑定时一样。
系统公事公办:【本世界任务已全部结束,准备传送至[丧尸元年]。传送倒计时:10,9,8……】
第2卷原生世界第3章72
少年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某天一觉醒来,头上就莫名多了一个大肿包,脑中莫名多了个[抽卡系统29-1]。
然后就被丢进一个全是丧尸的世界。
……省略……
如今他亲手放弃了回家的机会。
而即便他失去的爱人,因逆时钟变回原来的样子。
……也永远不可能再属于他。
从这一刻开始。
他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他的脑神经受损严重,在最后的时光,他只能终日被幻觉所困。幻觉里有他们甜蜜的往昔,有他臆想中温暖美满的家。而当他清醒时,冷冰冰的现实,就越发撕裂地让他痛苦。
直至最后。
他终于再也不愿清醒。
第2卷原生世界第4章73
……
……
萨沙第二次醒来,换了一个病房。
还是雪白的天花板,但是床边飘来很淡的花香。
萨沙动了动脑袋,看见床头柜上,有一束新鲜百合。
往下看,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疲惫趴在病床边沿睡着。
萨沙眨着眼睛,整理了一会儿倦鸟带来的记忆。
他还是有点恍惚,也不记得自己在原生世界的时候,有认识过头发花白的女人。
直至女人察觉到响动,抬起脸来与他对视。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人哑着声:“……小萨沙?”
萨沙张着嘴看她,舌尖都结块了似的,硬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片刻,他竟然无法自抑地发起抖来。
病房门砰地一声响。
一个身形高大、神态却极其沧桑的男人,冲到病床前来。
男人鬓角同样霜白。他的战术背心都没脱,大口粗喘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床上的金发少年。
萨沙两手抓着被子,睁大眼不敢动。他很紧张,木星撞地球时都没这么紧张过。喉结滚动数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居然紧张到露了个笑出来。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女人紧紧拥进怀里。
真实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后脖颈滴滴答答,一路落进病号服。
“……我的小萨沙,我可怜的宝贝……”
“上帝啊,我以为我再也等不到你醒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萨沙十足无措地抬手回抱女人,看那些斑驳的白发,洒落在女人的肩背上。
一只布满枪茧的大手,也颤抖着,落到他的头顶。
男人甚至不敢用力碰他,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碰碎似的。
在这一刻,萨沙发现,他脑中纠缠旋转的那些问题,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到底为什么能活下来,倦鸟到底为什么会发动,沉淀在他记忆中那段漫长的鲜血岁月——
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是他全世界最爱的两个人。
而现在,他就在他们身边,在母亲的怀里。
萨沙闭上眼,泪水浸湿了金色的睫毛。
萨沙低声:“……对不起。”
他讲话的时候,还带着灰霾似的迟滞感,可到底磕磕巴巴地说出来了。
母亲摸着他的脸,几乎泪如雨下:“为什么说对不起?天啊,别说对不起,是爸爸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萨沙只重复一句话:“对不起……”
拥有所有记忆后,他才知道在最后一刻,他亲手放弃的,并非仅仅是他以为的任务之路,或他的爱情和希冀。
他还亲手放弃了他们。
……这些在茫茫多元宇宙中,苦苦等待自己回家的人们。
萨沙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因为高速痊愈的致命伤,这两个月,其实一直在心理复健和观察。
头部中弹,颅骨骨折,深度昏迷14天。
他知道一旦独立于原世界线之外,他身上流逝的时间,就再也不会跟原生世界同步。
——但是在原生世界14天,萨沙在末日世界活了整整几十年。
他绑定了一个名为[抽卡系统29-1]的相声系统,走过数十个末日世界、单挑过克总,最终,把自己折在了[反乌托邦]。
当拥有所有记忆后,再从上帝视角回望,他发现依然很难评判自己作为生存宿主的历程。他的每一个选择,其实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不自知地接近末路。
他侧过头,发光的倦鸟还粘在他肩上,小小的一只,甩都甩不掉似的。无足的鸟,一生只能振翅飞翔,一旦落地,就无法再起飞。所幸,它像是找到了最满意的栖息地,再也不打算离开,圆滚滚的胸脯起起伏伏,每天都在眯着眼打盹。
住院初期,阿特维尔夫妇闹了不少笑话。
他们没办法忍受让萨沙离开自己的视野,好像只要一个疏忽,他们就又会把萨沙弄丢了似的。
平时陪床的时候轮班制,半夜还要偷偷跑到病房,看看萨沙是睡着还是又昏迷了;只要萨沙短暂离开病房,就满医院找人。
萨沙爸爸到处敲门:“崽崽……”
萨沙猛提裤子:“……爸,我上厕所!”
萨沙爸爸约翰逊·阿特维尔,一个满脸胡渣、脸上还有刀疤的铁血警探,从早到晚追在小金毛屁股后面跑,路过的护士小姐姐都忍不住别过脸偷笑。
萨沙妈妈希尔达·阿特维尔,本来就一直对自己的小天使有溺爱心理,这会儿几乎在病床旁长了根。
萨沙闭着眼睡觉,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去理孩子微乱的额发;
理着理着,就看见萨沙的嘴角勾起来了。
希尔达忙说:“宝贝,把你吵醒了?对不起,不要嫌我烦,我不弄了。”
萨沙轻声说:“没有嫌你烦。”
他睁开那双湖水绿的眼睛,用脸蛋轻轻挨住母亲的手。
萨沙醒来后,什么都没有说。
但希尔达是把他从一只金毛团子养大的至亲,她当然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小王子性情大变。
从前萨沙是浑身发着光和热的小太阳,苦难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虽然被惯得有点娇纵,但依然是个活泼乐观的美少年,走到哪里都很招人喜欢。
然而这双曾经永远跃着笑意的绿眼睛,一瞬就沉静下去。
像原本炽烈的火种,一朝被丢进寒冰刺骨的北冰洋;外层招眼的光熄灭了,唯独内里滚烫的核,还在隐秘地燃烧。
在萨沙醒来后,病房来来去去走过好几个创后心理医生,都是阿特维尔夫妇到处寻人请来的高级专家。
在所有人的普遍认知中,对于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孩子来说,经历如此可怕的枪击事件,肯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阿特维尔夫妇也早早做好了长期心理康复治疗的准备。
只是有一点,心理医生们的确犯头疼:萨沙的确被检查出患有抑郁,但一直无法确定是否PTSD引起——他们找不到源头。
一般而言,经历过挟持事件的部分人质,会对闪光、爆炸声、与事发地点相似场所,表现出强烈的不适应,并展现出强迫性的躲避行为。比如911事件后,居住在世贸大厦附近的居民,罹患PTSD的概率高达20%。PTSD带来的恐惧,会引起身体的本能应激反应——如不假思索的“战斗或逃跑”行为——导致这些人之中,有人再也无法走进任何高楼,有人一生都不会打开电视、以此逃避讲述类似事件的新闻,甚至对骤亮的车灯都会产生恐慌情绪。
但医生们给萨沙出示类似图片时,萨沙的生理特征没有明显变化——他们发现,萨沙根本不畏惧枪械、□□人群、或蒙面匪徒的图片,甚至连正常人都会感到不适的伤口图,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PTSD最明显的两个特征,就是‘战斗或逃跑’,萨沙都没有体现出来……”
每个走出病房的心理专家,本就摇摇欲坠的发根,往往又掉一大片。
医生们只好循规蹈矩地给阿特维尔夫妇康复建议,“定时服药,绝对安全的环境——以及最重要的,足量的爱。”
阿特维尔夫妇感恩戴德,把医生们送走。
萨沙反正怎么样都乖乖的,尽力配合爸爸妈妈。
但他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他身上刻下不可磨灭烙印的,根本不是让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枪击事件,而是那长达几十年的生存宿主生涯。
起初,他根本没办法在失去系统的情况下睡着。
萨沙是人,长时间战斗后需要睡眠,所以每次入睡前,他会把系统的放哨模式打开。而系统的职责,就是戒备周围5公里范围内的敌情,做好放哨和记录工作。
睡前打开放哨模式,已经是刻入骨髓的习惯了。没有系统戒备四周,萨沙躺在病床上,睁眼扛过了一个又一个黑夜。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趁着约翰逊和希尔达换班空隙,软着声线跟护士讨药吃:
“好心的女士,我天天都做噩梦,晚上睡不着。能不能帮帮我呀。”
萨沙本体的脸蛋,也是金发碧瞳、白肤红唇,但五官则与已成梦魇的“夏娃”完全不同——谢天谢地,他心想。相比起“夏娃”挑不出一丝瑕疵、加工模板一样的完美容颜,萨沙自己的脸则由于主人的使用习惯,多了不少人情味——额角上有个小凹痕,学自行车的时候摔的;笑起来眉眼和嘴角往一处弯,绿眼睛剔透又明亮,看着像个被宠坏的小淘气。
护士顶不住这张脸跟自己撒娇,偷偷找主治医生批准后,给萨沙带来了一些镇静药片。
萨沙:“别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护士:“噢,亲爱的。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当然。”
有了药片还不够,想要勉强入睡,还得做几百次心里建设。
在[反乌托邦]最后那段时期,萨沙因为脑神经受创严重,只能长期在梦境和幻觉里活着。
……导致潜意识深处,他真的很害怕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又一个美梦罢了。梦里,他选择了倦鸟,被带回了家,生活在一个被保护、被宠爱的环境里,再也不用操心突如其来的死亡和危险。
他怕有一天,当真正睁眼醒来,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他依然在看不到尽头的任务之路中,翻身下地就要准备迎接战斗。
医院观察期正式结束后,阿特维尔夫妇开车把萨沙接回家。
“我跟学校请了假。小萨沙,你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上课的事情……”
约翰逊用钥匙哗哗地开公寓门。
阿特维尔家是警察和研究员组成的重组家庭,不算特别富裕,但多年的积蓄,倒也能让他们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买下一个小窝。
夫妇俩一前一后进了门,在客厅风风火火收拾了一圈,才发现把崽搞丢了。
希尔达:“宝贝呢?!”
他俩又急急忙忙原路找出来,发现萨沙还在大门口,蹬着两只毛拖鞋站着。
小金毛套在妈妈给他织的毛衣里,雪白的腮在医院养得圆了些,蔷薇一样的唇色也恢复了。
衣袖有些长,少年两手都藏在里头,手指局促地绞在一起。
见大人出来,萨沙问:“呃……我能进来吗?”
希尔达被问懵了:“什么?小萨沙,这是你家,为什么不能进来?快进来躺着,医生说每天活动时间都有定量……”
萨沙就默默进来了,跟在妈妈身后,东摸摸西看看。
门廊里一盏橘色的灯,门口摆着个小沙发。
小时候,阿特维尔夫妇常加班到深夜,他就趴在沙发上等,结果老是等到睡着。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地板被擦得很干净,深蓝色的床褥和被单,挤着一堆漫画书的书架,书桌旁还有电脑和游戏机。希尔达已经努力给他归置整齐了,还是挤挤攘攘的,跟所有十七八岁的男孩房间一模一样。
跟倦鸟带来的所有记忆画面,一模一样。
跟他没有记忆时、躺在避难所床上的想象,也一模一样。
萨沙走走停停,每看见一样东西,就对着它吃手发呆。
希尔达越看心里越慌,生怕萨沙落下什么后遗症。
刚想捉住崽崽的手问,被约翰逊拦住。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探,约翰逊·阿特维尔敏锐地察觉到,萨沙在隐瞒什么事情——比被恐怖分子挟持更可怕、更漫长的事情。但他只有直觉,理智上却猜不到具体情况。
毕竟这14天,萨沙一直躺在他们眼皮下的医院里,被层层呼吸机和心电仪器包围。
约翰逊轻声提醒:“让小萨沙一个人呆会儿。”
萨沙在自己房间里到处扒,最后轻车熟路地从床底下,翻出一盒小日记本来。
日记里的字迹圆滚滚丑乎乎,要沿着边缘掉下来似的。
他一条条确认里面记录的文字,大到小学时差点被警察仇家抱上车绑走,小到吃饭的时候崩了颗牙,每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听说人做梦的时候,文字会变得毫无逻辑,难以辨别意思。
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日记,没发现任何语义问题,就慢慢往床上一倒,日记本盖住脸。
他都倒床上了,肩上的倦鸟还是没掉下来,小肚子上像刷了层万能胶似的。
萨沙:【鸟哥,说真的。你知道你是怎么发动的吗?】
倦鸟看着小巧可爱一只,也有作为顶级神卡的尊严,性格跟逆时钟一样高冷。凡人向它问话,它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呼呼打盹。
萨沙只好说:【狗系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萨沙:【狗系统说:ssr大佬的事,我这种辣鸡统哪里懂?】
辱着狗系统,他心里暗自伤神。
[ssr·倦鸟]的功能,他早背得滚瓜烂熟。发动后,宿主返回原生世界,恢复记忆、恢复满血状态、并恢复所有曾用道具。
但它唯独没有明说,当萨沙回到原生世界、彻底与主系统割裂时,绑定在他身上的子系统,会到哪里去。
目前,返回原生世界√,恢复记忆√,恢复满血状态√……
好像还有一个恢复曾用道具的功能?
自在病房醒来后,从早到晚被爸爸妈妈陪着,萨沙也没想过要开背包确认。
这会儿难得一个人呆着,他很熟练地伸手去掏。
哗——
整个房间,被浪潮般喷涌而出的道具卡填满了。
他当场愣住。
面前还悬浮着一个喇叭形状的开关。
萨沙愣了一会儿,赶紧伸手去戳。
脑子里,瞬间炸响一个超大分贝的机械声。
【*%#……%&……狗宿主!!!你终于开背包了——鲨统了!哔哔!鲨统了!!叭叭!!鲨统了!!!哔……】
……他面无表情,“啪”地关上了开关。
一如既往,系统永远会在宿主清醒前开机。
开机后,它发现自己好像在宿主的背包空间里,数百张道具卡在四周漂浮。
系统下意识扫描了一圈。
一秒死机。
系统:【?????】
……它扫到了宿主的生命体征。
…………还扫到了[倦鸟]的发动痕迹。
………………还扫到它确实存在在宿主脑中。
而这三个现实,绝无可能在它的认知逻辑内发生。
系统:【哔哔……逻辑错误。】
现实一,它亲眼见证宿主的死亡。
生存宿主点数扣到无法读档的时候,必死无疑;
跟主系统缔结契约的灵魂,也会同时湮灭。
现实二,[倦鸟]已在宿主选择[逆时钟]时消失。
同一个任务世界,只可能发动一张ssr卡。
系统在萨沙的指令下,亲自设置了逆时钟和守钟人,[反乌托邦]的记忆备份没有丢失,也给系统复盘提供了确凿证据。
现实三,未完成任务的宿主死亡,系统完成数据备份后,就会当场销毁。
这些现实和规则,有唯一性和不可转移性。
对于整套系统宇宙而言,就像牛顿三大定律之于人类。
一旦被动摇,系统的统观,彻底崩塌了。
系统:【逻辑错误】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
系统:【……(重新开机)】
系统:【逻辑错误】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
系统:【……(重新开机)】
系统:【逻辑错误】
系统:【滋儿哇滋儿哇】
萨沙住院期间,整整两个月,一次也没想过要打开背包。
于是29-1的意识,就一直封存在黑黢黢的背包空间里,哔哔叭叭地开机关机,一度差点把自己烧掉。
它苦哇!苦得像一根被抛弃的老白菜,天天跟背包里一堆听不懂人话的召唤物唠白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狗宿主没有死,还真的回到家了。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初号机:【= =】
□□999:【0w0~~】
好吃懒做史莱姆:【Zzzz】
系统:【……阿——史——】
对了,它才想起来,倦鸟这个ssr大佬,是可以恢复曾用道具的。
狗宿主看见阿史,他会不会更开心?
可是系统等来等去,宿主总也不开背包。
背包和系统,是萨沙身为生存宿主的象征。它分析了一波,是不是宿主回家以后,就决定彻底舍弃这段过去了呢?
想起宿主在[反乌托邦]最后的决定,系统沉默了。
系统:【狗宿主,要是你能把最后一个世界忘掉,那该多好。】
系统:【狗宿主说……哔哔,程序版本低,无法模拟宿主对话。】
自言自语也行不通。系统只好在封闭的背包空间默默呆着,一呆就是三个月。一边凄凉拉二胡,一边不忘随时扫描宿主的健康状况。
子系统的能量供给、版本更新,全都依托主系统。一张倦鸟就让主统俩同时弯道超车,可在完全脱离主系统的情况下,生存宿主的读档技能、它的抽卡功能,当然也不可能再用,同时,它也不确定,自己能这样存在多久。
[抽卡系统29-1]本来就是为宿主而生,如果萨沙不再需要它,那它就可以麻溜把自己打包成废品,从萨沙脑中清理掉了。
系统正忙着给自己打包。
背包骤然开启。
惊喜来得太突然,系统在萨沙耳边吹喇叭:【哔哔、叭——】
萨沙:【……】
系统:【叭哔叭哔叭——】
萨沙:【……你这水平也太烂了,吹够了没有……】
系统:【叭————】
萨沙:【……】
系统高分贝吹拉弹唱,萨沙就坐在床上,边抽事后烟边听。眼神很嫌弃,嘴角却淡淡勾着。
它吹半小时,萨沙就听了半小时。
最后,系统自己停下了。
系统讪讪地:【狗宿主,怎么不辱我了。】
萨沙故意表现得冷淡,心里想法不好意思说。
其实发现系统跟过来了,他真的很高兴。对他而言,这个与他并肩作战几十年的人工意识,地位早就远超一个辅助用子系统。尤其知道狗系统在克苏鲁世界,为了保他通关而违规被惩的事情后——他也很想说声谢谢。
但……但确实很羞耻。
谁让他俩整天互损惯了,搞得他说句软话都要脸红。
他只好想,以后再也不叫它狗系统了,也再也不辱它了。
他本以为,系统能给他一点关于重生和倦鸟的头绪。
结果主统一碰头,果不其然,狗系统比他更懵。
萨沙只好去清点背包里的道具卡。
倦鸟最霸道的功能,就是可以恢复所有“曾用道具”。也就是说,从萨沙踏足第一个极寒世界,到最后的[反乌托邦],他作为生存宿主使用过的sr、r和n卡,都会被恢复。
就在系统吹喇叭的那段时间,背包空间里的道具卡,还在纸片似的往外吐。
不一会儿,把房间的天花板加四面墙全挤满了。
系统在背包里闷了三个月,早就帮他清点过:【407张,32张sr,257张r卡,118张n卡。最强物理召唤卡[初号机],最强法攻技能卡[阿达索命],最强奶妈技能卡[大治愈术]……】
萨沙是个非酋,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盛况,抽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跟个呆头鹅似的看了会儿,突然:【等下。】
萨沙:【……我看见了狙狙!】
系统:【?!】
他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去够天花板上的一张sr武器卡。
物品卡被萨沙的手指碰到,凌空化作星光,他怀里噗通掉进个重物来。
一把通体冷白的狙击□□。
枪身像被冰雪塑造,看一眼都寒气森森。但是握在萨沙手里,提供的手感却异常服帖,简直像多长了一个器官。
这是萨沙在[丧尸元年],抽到的第一张sr卡——[白色死神]。
主系统那个坑比规则,上个世界的道具没法带到下一个世界去,搞得他在失忆后第一个世界[丧尸元年]离开时,最舍不得的除了避难所的孩子,就是这把又冷又帅的[白色死神]。7
系统没眼看:【完了,狗宿主又要日枪了。】
萨沙:【什么叫日枪?我不就情难自禁啃过两口枪管,你要拿来说一辈子?】
好在狙狙是莫得感情的武器卡。要换做是初号机大爷这种召唤卡,敢这样对它摸摸抱抱,萨沙狗头都得被打爆。
当然。
他也看见了被恢复的[心意石],和[品如的衣服]。
萨沙抬抬手,又把背包重新合上。400余张道具卡,一瞬间收了回去。
临近深夜,希尔达像从前每一次一样,轻轻敲了敲门进来,俯身给他一个晚安吻。
希尔达轻声:“我爱你,小王子。”
萨沙在她敲门时,就已经暂时把狙狙藏背包里。
小金毛被妈妈亲一口,整张脸都红扑扑,躲在被窝里支支吾吾:“我、我也爱你,妈咪。”
系统还在他脑袋里,他俩之间讲话的风格,从来都是粗犷的“你妈的我妈的他妈的”,搞得萨沙叫妈咪时,真的很羞涩。
可一贯嘴碎的系统,这次居然没损他。
于是,出院的第一天晚上,萨沙躺在自己家的小床上,脑袋里有系统在絮絮叨叨,被窝里塞着一只□□-999,怀里还抱着一把宝贝狙狙。
陪他经历过最后时光的□□-999,跳脱的性格变得内敛了,乖乖给小金毛当狗窝钻。它身上还是能散发令人愉悦的气味,不断分泌出来的微量黏液,把萨沙也给腌得香喷喷的。
萨沙还放出了好吃懒做史莱姆。因为它有轻微腐蚀性,放哪都伤家具,萨沙索性找了个空鱼缸,放上水,让它自己在里面漂着睡。
在他的本体满血健康状态下,□□-999也终于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十成十。再加上,系统见他想从抽屉摸镇静药磕,就在视网膜上投映了一张脑波扫描图:【狗宿主,你在REM睡眠期时,与清醒时的脑波完全不同。这里不是梦境或幻觉,就是现实。】
萨沙:【那万一你这些话,也是我做梦梦出来的呢?】
系统:【请在网上搜索一张医学脑波扫描图,进行比对。狗系统认为,狗宿主的知识储备和智商,不足以在梦境模拟出如此专业的扫描图来。】
萨沙:【……】
感觉你在辱我,www.youxs.org
自倦鸟降临起,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从这一天开始,终于愿意安定下来。
他一出生,就是个无父无母的被贩卖人口。18岁因为撞上恐怖分子,不得不跟愿望系统绑定,换自己一条小命回来。结果一绑定,就被随机分配到了最高难度的生存组,中途还随机到了最高难度的克苏鲁大型任务。然后每次抽卡,脸都黑得跟个非洲王子似的。
久而久之,他也渐渐接受,自己也许生来就不那么幸运的设定了。
其实无所谓。
谁说倒霉蛋不可以快快乐乐活着呢?
但是,从不明原因发动的倦鸟开始,他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可能、或许——
真的开始被眷顾了。
萨沙把药片放回瓶子里。
这个晚上,是他回到原生世界后,第一次在不借助任何药物的情况下睡着。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天亮时,他不是在狗系统的放哨模式中惊醒的。
萨沙睁开眼睛,一缕静悄悄的晨光穿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脸上。
门外有面包机的轻微响动,还有甜牛奶的香味。
他想象过千百万次回家的生活。
甚至猜中了门口的小沙发,和一个平平淡淡的清晨。
——但是任何一次想象和梦境,都没资格与这一刻的现实媲美。
随着主人的心境变化,□□-999身上的香味,也开始慢慢改变。它从萨沙最喜欢的大鸡腿子味,变成了咕噜咕噜冒泡的甜牛奶香,微微发焦的面包圈,手织毛衣独特的干燥气息,还有阿特维尔家惯用的洗衣皂味。
萨沙把金毛脑袋埋在它的肚子里,深深吸了一口。
他没办法骗自己忽略。
层层叠叠香味深处,依然有一缕若有似无的太阳气息。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就是只能在□□-999身上找到的气味了。
第2卷原生世界第5章74
半年后。
纽约帝国州立学院。
沃德·格里芬抱着一沓课件材料,匆忙跑上宿舍楼。
敲响702房门后,他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头毛。
里面的人说:“来得正好,帮我开下门。”
格里芬连忙打开门。
……就见一个人坐在电脑椅上,炮弹似的被射出来了。
电脑椅砰地撞在走廊墙壁上,上面的人哇地一声,往前扑了个狗啃泥。
格里芬:“……什……么情况?”
等定睛一看,他才认出被射出来的人,貌似是这栋宿舍楼的RA。
美国大学的RA(宿舍管理员)由高年级的学生担任,他们的职责是管理新生一切起居住行,这份工作可以免除住宿费用,对学业表现也有帮助。
走廊动静有点大,7楼的学生把脑袋伸出房门,往地上一看,纷纷露出了然神情。
这名RA并非新上任,但在新生中却臭名远扬——他这个人毛手毛脚的,负责的女生宿舍楼层,时常有他骚扰女生的投诉。
这家伙做事很小心,又有些背景,学生屡次向教委会举报都不了了之。RA又有上报学生违规行为的权利,随意捏造一个21岁前喝酒的处分报复,就能让很多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学生烦得够呛。所以在他面前,多数新生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但帝国州立学院的宿舍楼,是男女隔层混住;7楼是男生宿舍层,这货怎么在这被丢出来?
伸出宿舍门的众多脑袋们,确认过其中一个当事人。
又抬起头,寻找另一个当事人。
702房门内,走出一个金发碧眼的白肤少年,抱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
7楼的脑袋们恍然大悟:“哦——”
这几天纽约气温变化大,少年上身套着松垮的针织毛衣,下身穿条碎花大裤衩,一双又白又直的腿露在外头,脚上还蹬了双老头塑料拖鞋。他看着刚睡醒,神情懒洋洋的,绿眼睛眯缝起来看人,莫名有点媚气。
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的RA,很狼狈地爬起来:“你……你无故殴打宿舍管理员!我现在就去做伤情鉴定,你等、你等我的律师——”
少年很平静:“你趁我睡觉,想摸我的鸡。”
……RA没料到这家伙顶着张漂亮脸蛋,讲话这么直白,顿时面红耳赤:
“……你、你有证据吗?这是个虚假的、恶意诋毁人品的指控!按照联邦法律,我还可以诉你诽谤!”
这个RA能在新生宿舍楼行恶多年,自然不是傻子。骚扰这种事本身极难取证,加上他做事很小心,新生不可能有很强的防范意识,也不可能特意在宿舍安装摄像头,到最后总是他占理。几顶大帽子往头上一压,加上他本身有校方背景,很多学生只能自认倒霉。
RA心里有了底,看着对方柔软的下颌线条,甚至暗搓搓动了更胆大的邪念:要是这家伙性格再软些,自己甚至可以用殴打RA的处分,胁迫他干更多事……
……然后,他看见少年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小表情看起来不光蔑视,还有点地铁老人看手机,像是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在狂降自己逼格似的。
少年抬起胳膊,不知道从哪掏了根数据线,接上自己手机,打开给他看:“看这张脸,是你吗?”
RA傻了。
视频从十几个角度,全方位记录他腆着脸推门进来,伪装给新生宿舍贴管理条例,结果贴完就把手蹭在打瞌睡的少年大腿上、最后像枚炮弹一样被踹出去的全过程。
不光如此,少年手指往下滑滑,RA几年来在女生宿舍安装针孔摄像、偷拍隐私录像贩卖的上网记录,也竟然全部罗列在屏幕上。
RA根本没料到,一桩“无伤大雅”的小骚扰,会把自己的偷拍恶习都给拖出来,脑门脖子涨红,青筋根根爆出,眼神不对劲了:“……那不是我!!!”
少年:“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吗?”
RA:“不是!!”
少年:“哦,不是你。那我发论坛了。”
他说发就发,当着RA的面,动动手指就发完了。帝国州立学院属于纽约州立大学体系,体系内13所大学共用校内论坛,浏览量上千万,包括几千ACE和PTA成员,一发出去,RA的学业生涯算彻底玩完了。
“……嘿!!”
伸着脑袋看热闹的七楼学生,一眼看出那个RA要发疯,立马从自己的宿舍门里冲出来。
然而人高马大的RA,已经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就往宿舍里推,显然想拼个鱼死网破。
RA:“……你这婊子养的——”
格里芬吓得眼镜都歪了,冲上前去拉架。
拉到了个寂寞。
只见一道紫光在眼前闪过,RA剩了一片残影。
随着一连串巨响,他竟然一路撞破了对面的宿舍门,摔进对门学生的书架里。
这场面堪比科幻电影,所有吃瓜群众都惊了。
少年看起来也很吃惊。
但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跟对门懵逼的男生说:“你的门也太破了,早该换了。”
对门男生:“……是该换,是该换。”
这起几乎轰动全校的风波,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闹腾完。
等格里芬再次回到702的时候,正赶上少年也结束调查,踢着他的人字拖回房间。
格里芬:“……萨沙!萨沙,你还好吧?”
作为萨沙·阿特维尔的童年伙伴,被阿特维尔夫妇反复嘱托,大学多照顾萨沙的对象,格里芬每次畅通无阻进小伙伴房间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背后暗搓搓的艳羡目光。
萨沙在把玩手里的数据线,格里芬一晃眼,数据线就不见了。
萨沙:“没啥事,有点不爽。”
格里芬忙安慰道:“那家伙已经被联名起诉了。别说当RA了,等他退学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刑拘。”
萨沙看着自己的小竹马。有了倦鸟给他的双份记忆,他当然认识沃德·格里芬。记忆里,小时候被惯得无法无天的金毛崽崽,整天追着人家扒裤子,把别人欺负得哇哇哭。
不过格里芬永远不会知道,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小金毛,早在那场枪击事故中被丢出去了,在末日世界晃了几十年才回来。
等到他回来,他跟曾经的童年玩伴之间、甚至曾经的人生之间,都有了无法抹除的巨大鸿沟。
格里芬:“不过,你好厉害啊!怎么查到他的偷拍记录的?是黑客技术吗?”
萨沙含含糊糊:“网上认识的黑客大神帮了忙。”
萨沙暑假时就拿到了帝国州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结果因为剧院人质事件,延后了大半年才入学。当初选择这所学校,阿特维尔夫妇是觉得离家近,而小金毛完全是在读高中时,偶然听了这所大学漫画社团的蛊惑:漫威中的人气王小蜘蛛,人家读的叫帝国州立大学,还有不少光照会成员从那所大学毕业,而帝国州立大学的现实原型,就是纽约州立大学帝国州立学院。
“好酷喔——!”当年的小金毛听完,就颠颠地跑去考了。
尸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生存宿主,最后结局是背着小书包去上课,萨沙努力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勉强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上学倒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入学迟了半年,他还刚好分到一间空的双人宿舍自己住,更方便放背包里的召唤物出来透风。
只是他唯独忽略了一点。
……上大学,根本不是轻松差事!
系统在他入学的第一天,就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抽卡系统29-1]的程序设定为:辅助狗宿主一切战斗、生存、任务需要,并在必要时提供情报支持。】
系统:【但是,根据狗系统刚读取的‘学术诚信原则’,狗宿主的课程、考试、论文写作事项,狗系统仅提供互联网搜索功能,不提供作弊和代写服务。】
萨沙还当它正儿八经的要说什么,不就不帮他写作业呗,这有什么。
当即大手一挥:【不帮就不帮,考SAT那年还没有绑定你呢,我当年学习很好的好不好,真当我是智障儿童。】
……等从格里芬手里拿到堆积如山的essay,他发现原来高考就是他的学术巅峰,现在自己确实是个智障儿童。
小金毛盘腿坐床上,手里像杀父仇人似的死攥一根笔,咬牙切齿写essay。一边写,嘴里还一边咕咕叨叨发牢骚,牢骚还是更新过的版本:
【草啊,老子好歹扛过枪杀过丧尸,搞出过疫苗拯救世界,推过撞针救过地球,洗过最高元……】
牢骚发到一半,他顿住了。
但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他又继续埋头写古典主义诗学的二重性——谁他妈知道它有啥二重性,萨沙一边骂,一边哗哗地把课本翻成一片虚影。
小伙伴格里芬放下课件材料,默默环视一圈,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收拾萨沙的狗窝。
得亏这家伙没有室友,他看着坐在床上挠脚丫的萨沙心想。否则从萨沙一入学,就传爆了整个大学社交圈的“高岭之花”形象,得破灭个几百回。
萨沙自己在一旁赶作业,还很惆怅:“哎呀,芬啊,我跟你们同龄人是不是很合不来?我以前看电视剧里说,大学不应该有很多乱交嗑药派对吗?也没人找我去乱交呀。”
格里芬给他床头鱼缸换水:“……首先不是每所大学都有乱交嗑药派对,90%以上是很温馨很健康的联谊舞会;其次我觉得你有时候讲话口气真的很像我奶奶,搞得我经常怀念她老人家,很想从纽约跑回乡下去看她;第三就你对待自己追求者的态度,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感情绝缘体,60岁都脱不了单,所以也没人敢来邀你去派对。以上。”
萨沙在那嘀嘀咕咕,格里芬啥也听不清:“……什么追求者……乱七八糟小屁孩……等等,你把我鱼缸倒哪里了???”
格里芬:“倒马桶了,怎么了……”
萨沙床头老是摆个空的鱼缸,里面放半缸水,放个小城堡和碎石头,看着还挺有意境——但就是懒得换水。要不是萨沙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香喷喷的,格里芬觉得这房间真实味道估计不好闻。
他正准备按冲水键,萨沙从床上一个猛虎起跳窜过来,抓住小伙伴的手。
萨沙:“……谢谢你的课件,格里芬。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要回宿舍了吧?”
小伙伴格里芬奇奇怪怪地走了。
萨沙用卫生纸卷了个纸棍,让在马桶里晕乎乎转圈的阿史,爬到纸棍上趴着,再小心送回鱼缸里。房间里的召唤物只有他能看见,差点发生马桶冲史的惨剧,萨沙看着好吃懒做史莱姆在小城堡里漂进漂出,眼神都慈爱了许多。
送走小伙伴,萨沙干正事了:【能量扫描。】
系统:【投影完毕。】
萨沙的视网膜上,立刻投映出了一个人形——他自己。人形只有一个发光的轮廓,轮廓中空空荡荡。然而在轮廓的肚子部位,竟然挤着6种颜色的小光团。红橙黄绿蓝紫,光团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排着队骨碌碌转圈。
紫色光团看起来尤其瑟缩,躲在其它5个光团底下。
萨沙开始训话:【我推那个RA的时候,六娃,你又整活了是吧?】
大约在放出系统一周后,系统突然告诉他,他肚子里有不明来源、异常强大的能量在苏醒。
萨沙要崩溃了:【……草啊,别再搞我了,要素太多了!】
他连自己到底为什么能活下来、倦鸟为什么会发动都没搞清楚,现在又给他搞什么不明能量在肚子里,还红橙黄绿蓝紫,像怀了6个葫芦娃一样——当系统第一次把能量扫描图投影出来时,萨沙真情实感地跪了。
萨沙:【我萨沙·阿特维尔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系统安慰他:【狗宿主,说不定也没啥事,它可能只会静静呆着呢?】
萨沙一想,也有可能。他们最大的谜题一直有两个,一是回家,二是重生。已知倦鸟只管接他回家,不管重生,那么这个不明能量,很可能跟他的复活有直接关系,未必一定就会带恶意。
但一人一统扫描研究了很久,什么都研究不出来。葫芦娃们的能量,强大到甚至超出了系统的扫描能力上限,它根本无法描述这些能量的来源和功用。
这个发现,倒是刷新了萨沙根深蒂固的战力观:什么东西能比主系统还强?
可他总也找不到头绪,最后萨沙佛了,破罐子破摔:【得了,怀着吧。一旦检测到它们有任何动静,直接用[定点传送]把我传走,传得离爸爸妈妈和人群远远的——哦,就传大西洋去吧。】
他和系统都挺不安,但还是与葫芦娃们相安无事了好一阵子。
……直到第一次“漏能”。
新生入学第一天,萨沙调好闹钟,7点要起床去校长室报道。
结果前一天晚上收拾宿舍、以及被同学们当珍稀动物一样轮流围观,折腾得太晚,萨沙赖床了。
闹钟7点响了一次。
萨沙啪地拍停。
7点15分响了一次。
萨沙啪地拍停。
7点30分响了一次,系统:【狗宿主,真的要来不及了。叭哔叭——】
萨沙啪地拍停,顺带把背包里的音量按键调低。
7点45分响了一次。
萨沙迷迷糊糊,一下子爬起来:【完了,迟到了!】
然后他在大西洋里醒了。
萨沙:???????
系统很紧张:【检测到不明能量暴涨,已发动[定点传送]!】
[定点传送],普通技能卡,也就是当年他用来把蝙蝠侠传出红太阳监狱的那张。
[定点传送]有一个发动限制,就是如果要长距离传送,必须宿主或召唤物踩过点,才能精准无误地传送到指定坐标。
如果没有踩过点,传送位置会存在一定范围的偏移——萨沙在大西洋里扑腾了半个小时,直到葫芦娃能量幅度降回原来水平,他俩都不知道在哪个经纬度。
萨沙这下彻底醒全了:【传回去,传回去。】
系统:【发动[定点传送]。目标地点:帝国州立学院。】
下一秒,萨沙带着一身咸不拉几的海水,湿漉漉站在宿舍地面上。
打开能量扫描图看看,5个光团缩在肚子里,绿色光团跑到头上大放光芒,照得萨沙满头都是绿光。
萨沙:??????
不过很快,绿色光团又缩小回原状,跑回去跟葫芦兄弟们挤着,再也不动了。
萨沙在原地发懵。
然后,他看见了更诡异的一幕:
床头闹钟又响了,指针指着7点。
萨沙想到一个可能性,冷汗直流:【不对,应该是我睡迷糊了。】
系统:【狗宿主……你没有睡迷糊,7点的闹钟……确实响过了……】
萨沙一拳砸爆了闹钟:【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问题不大。】
这一瞬间,他看过的什么寒鸣泣之时、什么漫无止境的月都袭上心头。就算他曾经亲手发动过逆时钟,也读过几千次档,但这种完全不可控的时间回溯,还是让他感到很恐怖。
那天萨沙倒是按时赶到了校长室。不过好像从那以后,绿色光团就再也不敢乱动了,乖乖在肚子里呆着。
这种不可控制、无法预测的能量发动,后来他还经历了好几次。
类似体育课时撑杆跳,有几个同级男生看看萨沙在甩白乎乎的胳膊和腿,又见场边拉拉队姑娘哇哇喊他名字,不忿地在台上喊:“嘿小妞,给我们露一手!”
萨沙本体皮下一个接近百岁的灵魂,哪里还会跟这些幼稚小鬼计较。当场对那群傻逼比了个中指,把横杆往上推了十公分,拎杆子起跳。
……然后脚下紫光一闪,他这一杆子从纽约跳到了伦敦。
为您提供大神 蓝白内裤的猫 的《重启卷第8-15版 废稿》最快更新
3. 第九版 免费阅读.[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