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儿看林念听喊得这么起劲,她心也痒了。
可作为京里的贵女,她不能这么做。
毕竟,她是尚书令家的千金。
应是知书达理,温婉得体的形象。
虽然不能像林念听那样随心自在的为方景序打气,但她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紧跟在方景序的身上,见他骑在马上手持球杖的样子,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就像一股春风撞进了自己心里,化作一团蜜饯,甜在了她心尖尖上。
林念听像个女汉子,扯着嗓子继续在喊。
半个身子都挂了出去。
远处的林芷烟看到这一幕,一脸嫌弃的哼了声:“我们林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王氏也往那边扫了眼,摇头道:“家里长辈是怎么教的!”
言外之意,是在点三奶奶和三爷。
林芷烟说:“三叔三婶怎么管得住像她那样的孙猴子……三天两头的闯祸,来了京城也不省事,早晚闯出大祸。”
“算了,不必理她。”
“嗯……”林芷烟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在了太子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子。
算不上喜欢,但从太子的眉眼里,她竟然看到了几分商亭羡的影子……这算不算是一点安慰?
见太子在场上威风凛凛,心里多少也掀起了一丝悸动。
王氏打量着她的表情,问:“如何?”
林芷烟愣了下:“什么……什么如何?”
“我问你太子如何?”
“嫂子……”林芷烟的脸红了红,“我只是见了他,又还不认识,我怎么知道,他……如何。”
“就单问你相貌。”
“那自然是好。”
“好就行。”王氏在林芷烟的手背上拍了拍。
林芷烟这会心里还没底,看了看场上的太子,又问王氏:“嫂子,你确定太子能注意到我?”
王氏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口袋,说:“若是没有把握,我不会带你来。”
林芷烟看向她的衣袖,不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
但嫂子都这么说了,定是没问题的。
她安下心,继续看比赛。
而霍文秋那边,也被林念听的大嗓门吸引了。
她皱眉道:“那是谁啊?”
没见过。
身后的丫鬟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不过霍文秋的注意力倒不是在林念听身上,而是坐在里面的赵钰儿身上,还有她那条伸着舌头的大白狗!
她先前在园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赵钰儿。
哼!
真会躲!
一想到
之前在亭子里受到的屈辱,她就恨得牙痒痒,真恨不得拔了赵钰儿的皮,再放干那条畜生的血。
可转而,她犀利的眼神便放在了坐在赵钰儿身边的玉君身上。
没想到,她们竟然认识。
如此,这也让霍文秋更加坚定上次在碧云斋,玉君就是联手赵钰儿,故意哄骗她买下那枚紫玉钩环。
害得她今天被夺了风采。
输了赵钰儿一头!
“好你个赵钰儿,敢这么整我!”霍文秋捏着拳头,眼睛跟刀子一样狠狠剜在赵钰儿身上,“今天这口气,我不要不出,我就不姓霍。”
“小姐,咱们再有气,也得过了今天再说。”
“凭什么过了今天再说?宁王妃不管,我就自己报仇!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她了。”
“可是……”丫鬟担心,毕竟今天是夏日宴,要是自家小姐闹出什么事来,就是老爷在这,恐怕也难以收场。
“可是什么可是,闭嘴!”
霍文秋暂且先压住这口气,就算要报仇,她也不会傻到现在冲过去,怎么也要等到太子宁王不在场的时候。
林念听不知道自己嗓音尖,看得比场上打球的人还激烈。
玉君见她不消停,头疼的很,道
:“念听,回来坐好。”
她声音轻,林念听没听到。
云柳便走上前拉住林念听:“三小姐,老夫人让你回去坐好。”
林念听瘪瘪嘴,回头对与君说:“玉君祖母,坐着看球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竞技比赛,就应该站起来看才有劲。”
“可是你这样喊,方大人听不见,别人可都听见了,你是女孩子,多少也得注意些,回来!”
“……”林念听往两边看台看了看,确实有几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无奈,她只好坐了回去。
然后和赵钰儿抱怨:“凭什么只准男的参加,女的就不行……有些男的还不如女的呢 !”
赵钰儿问她:“那你会打马球吗?”
林念听噗嗤一笑:“打马球谁不会!那可比舞刀弄枪容易多了,在朗州,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真的?”
“你要不信,下次有机会,我打给你看。”
赵钰儿刚要应好,便见方景序被几个人恶意围住,险些摔下马,她吓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担忧:“小心!”
还好,方景序稳住了!
从那些人中突围而出,继续追球。
赵钰儿松了口气,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
太明显了?
于是战术性的咳了咳,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玉君看了她一眼,了然一笑,没说什么。
林念听这个笨笨的,当然也没多想,反而说:“我就说应该站起来看吧。”
赵钰儿手心紧了紧,没接话。
视线追随着方景序。
而马场上的方景序,确实比平时多了份魅力。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球杖,几次关键之下都抢到了球,但孙华庭的人却故意围堵他,不给他机会投球。
双方博弈激烈,场上胜负难分。
池月一边观察场上的局面,一边和商亭羡说:“我看方大人有些吃力,这第一球,怕是争不到了。”
商亭羡神色淡然。
似乎对场上的比赛并不关心。
池月见他不说话,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你的病若是好了,今日在上场的,该是你。”
她话音刚落……
商亭羡就咳了起来。
池月忙给他递了杯水:“阿羡?”
商亭羡抬手,挡住了递过来的那杯水,气息嘘喘,半晌才好,他眼神冷漠的看向池月道:“你一向谨言慎行,应该知道,这话,是断断不能说的。”
池月也意识到了,默默将水杯放下,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