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好吗?现在人太多了我们下午再来。”
童然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左顾右盼。
“千万不要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发现,退退退!”童然心中默念道。
好在,丛榕没有多想乖乖的跟着她往角落的卫生间走去。
童然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了她们,并且在逐步靠近。
两个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挤进了卫生间,
丛榕淡淡的笑着说道,“然然,我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童然只好慢慢吞吞地走进了隔间。
丛榕闲来无事打算照一照镜子整理碎发,却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差点失声尖叫。
“闭嘴,你敢叫出声,就别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今天不会杀你,只要你掩护我们离开医院。”
系着头巾的女人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容,手中的美工刀已经抵在丛榕的腰间。
“我们?”
丛榕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头巾女人口中的“我们”指的是谁。
而且她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别扭。
“跟我走!”头巾女人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威胁道。
隔着薄薄的衣服,丛榕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美工刀锋利的刀尖正一点一点的割破她的肌肤。
三分钟后,童然从隔间出来望着空荡荡的洗手台心中一凉。
“榕榕?你在哪里?
她快速朝洗手间外跑去仍旧没有看到丛榕。
她会不会已经看到了季霆秋追着跑出去了?
这样想着,童然快速跑向门诊大厅,视线穿过人群,她看到祁钰醒目的粉红色连衣裙已经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通道走去。
地下车库内,祁钰慢悠悠的走着,丝毫不在意身旁男人冷漠的神色。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抽着烟望着她。
眼神交汇的瞬间,祁钰莫名觉得眼熟。
这个人很像李勒身边的涛子。
上次山洞爆炸时,护送她从密道里转移的人里面就有涛子。
提起李勒她的心竟然会有一点心疼。
下一秒,黑衣男人果然朝着她和季霆秋的方向走来,
“大小姐来我这边,李哥生前说过只要我们活着就得让你活着。”说完他突然一改恭敬地眼神看向季霆秋,
“让她走,她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我可以拿一样东西和你交换。”
季霆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透露着不屑,他只是后悔没有将起郑州的人赶尽杀绝。
放了祁钰?
开什么玩笑,除非他死了。
八个月后,产下孩子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季霆秋,我数五个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她,否则你会后悔现在和我抵抗的每一秒,听到了没有?”
涛子说完弯腰从身旁的车中拖出一个捆绑着双手嘴唇被胶布封着的女人,随后将她推倒在地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换不换?”
说着,涛子一脚踩在蜷着身体的女人身上表情狰狞。
在看到那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时,季霆秋冷淡的眸子骤然紧缩,愣了两秒后他怒吼一声猛地掐住了祁钰的脖子。
”再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你和你的祁大小姐会死无葬身之地。
丛榕不是和童然逛街去了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的地下车库。
是她生病了还是单纯的陪童然来检查身体。
季霆秋有一堆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却在看到她痛苦地捂住小腹时愤怒到双目猩红。
“放了她!”
他怒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抬起手掌朝着祁钰的后脑勺猛地一劈.
祁钰来不及喊疼瞬间瘫软倒地一动不动。
”大小姐!”
涛子见祁钰昏倒瞬间失控,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美工刀,直直地朝着着丛榕的身体捅去。
然而十米的距离在季霆秋的可控范围之内,
他突然加速冲刺,涛子手中的刀还未落下,便被一个有力的扫腿直接踢出五米远。
“丛榕,醒醒……丛榕!”
季霆秋用力摇晃着她,可是得不到一丝回应。
突然,他愣了一秒,颤抖着抬起双手,看着上面黏腻的液体。
周五下午,夕阳西斜。
最后一节专业课结束后,C大经管系教学楼内终于安静,只有辅导员办公室隐约传来一阵不耐烦的中年女声。
“容知璇同学,你这学期的助学金审核不通过,所以系里张贴的名单没有你,不是失误。”中年女人低头扫视资料,薄薄的的银边镜框又下滑了几分。
见对面的女孩许久没有回应,徐丽烦躁地推起眼镜,抬头,眼底夹杂了一丝打量。
“据学校方面说,组织联系你们村委审核确认贫困家庭情况是否属实,但是被村书记否认,还给校方发回了图片,你自己来看吧。”她朝女孩甩出一张纸,冷冷地说道。
容知璇从辅导员的态度里看到一些异样,她连忙蹲下捡起地上的纸张查看。
照片里是一座崭新的中式四合院风格的房子,朱红色防盗门油漆锃亮,说这种装修风格的家庭挣扎在贫困线上,应该没有人相信。
可这不是她的家,旁边才是。
拍照的人刻意将四合院旁的破旧平房模糊处理了。
她一向聪明,隐约猜出来是谁在背后使绊子,逼她退学。
“老师,我想周末请假回家一趟。”容知璇深吸一口气,语音轻颤。
她明白现在说再多也无用,月末是最后一轮公示,或许她还有时间挽救。
“容同学你已经拿到奖学金了,其实助学金完全可以留给更有困难的同学”,徐丽一脸鄙夷地抓起桌上的圆珠笔,随手签了一张假条。
女孩低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忽略了老师不友善的目光,她接过假条飞奔向车站。
暮色渐沉,容知璇辗转倒车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城际快车。
历经一小时的颠簸,她回到了青山渔村。
“吱嘎……”用力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她握紧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爸,学校调查家庭困难情况时村长故意不说实情,我助学金没评上。您一会能不能陪我去趟村长家问清楚原因。”看着饭桌前佝偻着后背独喝闷酒的父亲,容知璇满肚子的怒气消减了大半。
鼻头一酸,她的眼底微红涌上一丝心疼。
“爸,这是最后一次助学金评选,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四千块钱是你和奶奶大半年的生活费,我本来能给你们省下来的。”容知璇坐在餐桌对面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