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你想听实话么?你还相信我吗?”
四目相对,他望着女人微肿的杏眸,想在里面看到一丝信任。
哪怕丛榕对他的信任只有一分,
就有机会让丛榕配合他演戏,争取尽快让祁钰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若是她一句也不信,
刚刚失去孩子再受刺激,他不敢想会不会压垮了她。
“说吧,你已经把我逼到这了,应该没有不听,不信这个选项吧。”丛榕嘲讽道。
无非就是画一张饼,
比上次画得更好听,更大更圆一点罢了。
“我娶祁钰并非真心,是因为……”
季霆秋正要说出真相,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
睿书言正抓着祁钰的手腕扯着她往里走,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阴鸷。
他狠狠地往前用力将祁钰推到沙发上,
“当着丛榕的面解释,为什么她进了西楼后大门就锁了,是你害了她的孩子对不对,祁钰,我从未发现你如此恶毒,我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祁钰隐约觉得小腹有点难受,但当她看到丛榕憔悴的没有血色的面容时心情突然极好。
报复成功的快感让她忽略了一件事,
房间内不只有睿书言一人想让她死,此刻还有两双眼睛像匕首一般盯着她,恨不得要杀了她。
“丛榕,你应该谢谢我帮你完成了心愿,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剩下的都是孩子自己的选择,你说对不对?”祁钰得意的笑着。
“哦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时霆秋确实在忙,我只是说让你自己想办法,你自己出不来怪谁。”
闻言,季霆秋震惊的回头看了一眼丛榕,这才意识到她的绝望出自哪里。
他立刻掏出手机,
果然通话记录里有丛榕打来的电话,
可那会他正打算和祁老爷子摊牌利用他给祁钰施压。
没想到,
“你该死!”话音刚落他已经走到祁钰眼前,虎口握住女人纤细的脖子,手背随着用力青筋凸起。
“呜……”
祁钰双手使劲扯住男人又粗又硬的手腕挣扎着,却无力逃脱。
眼睁睁地感受到氧气越来越稀薄,窒息感让她恐惧地瞪大了的眼睛,终于男人在她翻了几次白眼即将背过气时松开了手。
没有丛漫汐的下落前他确实不敢轻易杀了祁钰。
“霆秋,书言,你们永远都在替她说话,今天是我新婚第三天,我想摒弃前嫌所以才把请帖送到了睿家,我以为只要她来了就是愿意祝福我们的,可她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一直没有没有安全感,我就是觉得她故意装可怜想骗你出去才没有理会她,谁知道她是真的困在里面,又不是我求她去那里的,你们要怪就去怪带她去的人。”祁钰满脸委屈的说道。
“你……我要报警,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害了我的孩子耽误了时间,祁钰你等着收警察传唤吧。”
丛榕没有忍住当即掏出手机要拨打电话报警。
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机抢先一步被季霆秋夺走。
“书言,你先带她走,这里交给我。”季霆秋冷冷的说道。
丛榕怔了几秒久久难以缓和过来,
她抬头怒视这脸色阴沉的男人,泪水止不住地肆虐,
“呵,你还要袒护她?”
“哈哈哈,丛榕你看到了没,他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他是不会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伤害我的,你识趣点别再自取其辱,唔……”
祁钰幸灾乐祸的笑着,句句话刺得丛榕体无完肤。
说到一半便被睿书言捂住嘴拖到了走廊上。
“我发现你真不值得,走吧,我累了,不想再见到你,一句话也别说,我不想听。”
本该做小月子养好身体的时候,
却还在因为这个男人和他的烂女人生气。
丛榕突然觉得很累,眼睛沉重的不开,一口气仿佛喘不到底。
“你妈妈被祁正州的手下绑架了,祁钰逼我娶她,不娶就威胁我要杀了你妈妈。”季霆秋最终没忍住,将苦衷和盘托出。
果然,这句话就像惊天巨雷让丛榕震惊到说不出话。
“我至今还没办法查到落脚点,上午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本想告诉一向精致利己的祁老爷子,让他给祁钰手下施压。可祁钰得知后当即命令杀手弄伤了你妈妈,丛榕,别怪我好么,我……”
话还未说完,季霆秋感觉到身前一热。
一具单薄的身体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拥着,由低声抽泣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大哭,直至他的衣襟被泪水打湿一片。
他红着眼眶忍住泪意,随后抬起粗糙的手掌,一遍一遍地抚着丛榕的头发,
“乖,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我一定会救出你妈妈,也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相信我好么?”
丛榕哭得说不出来话,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想到她一直都错怪了他,宝宝也错怪了他,她的心疼得说不出话。
还有妈妈,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
“丛榕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养好身体,今后我和祁钰做的一切都不要放进心里,我需要她大意露出破绽,这样才能锁定杀手隐匿的位置,答应我好吗?”
季霆秋捧起她的脸颊正要发泄积攒已久的思恋。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拉开,
丛童然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呃……”她尴尬的别过头去。
丛榕的脸羞得粉红连忙推开季霆秋问道,“然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打电话,他接的,就知道了。”童然努了努嘴看向季霆秋。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季霆秋已经告诉了她,
想到几天前,自己在婚礼上骂他滔滔不绝的样子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你们聊,我要回去,只要你好好地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季霆秋说完在丛榕的额头印上浅浅的吻便快速离开。
他已经不敢保证,疯了的祁钰会不会又拿丛漫汐撒气,伤害她。
医院门诊楼前的小花坛里,
祁钰正坐在石椅上定定地望着地上破败的花草。
走神的功夫,一位拄着拐杖的病人提着饭盒从她身前经过。
浓烈的膏药味混合着肉汤的腥味钻进鼻腔,她瞬间难受地捂住口鼻想要呕吐。
身后的男人望着她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应激反应似乎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