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有点僵硬,丛榕从他的胸膛里探出头来,
笔直的下颌线因为侧着头看起来更加棱角分明。
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
她的目光立刻凉了下来。
“霆秋,她和我哥已经……,其实上次你喝醉之后并没有和祁钰发生什么。”她看着男人愧疚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不信任你老公。”
男人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委屈。
“对不起,我以后会听你解释。”丛榕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看来,是她对祁钰的了解还不够多。
以前只是知道她手段狠辣,视人命如草芥,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所有障碍。
“其实,她对自己挺狠的。”丛榕看着走近的女人小声说道。
先是为了嫁给季霆秋,出卖自己的尊严脱光了躺到床上,
后来怕绑架孩子的事东窗事发,
给睿书言下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把你拉进了这滩浑水里,清醒得太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季霆秋说着握紧了丛榕的手。
回想着与祁钰认识的十几年,一向胆大的他竟也微微后怕。
因为他的大意,几次三番差点失去了丛榕和孩子。
幸好当年祁钰还有所收敛,没有把魔爪伸到母亲的头上。
两人聊天的片刻,
睿书言已经阴沉着脸回到了病房前。
跟在身后的女人眼眶微微发红,模样可怜至极。
不知情的人,
还以为她是弱势群体受了天大的委屈。
“睿书言,今后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直到爷爷同意我们的婚事为止。”
祁钰见他始终没有回应,不由得抬高了嗓门。
“闭嘴,我爷爷还躺在里面,你再敢多嘴一句我就和你破罐子破摔,睿家少夫人的梦你永远也别想实现。”
被她威胁,睿书言突然回头瞪着她,
一向冷静沉稳的眸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凶狠。
祁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被迫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祁钰别过头咽下了腹中的委屈。
她的目光落在一双紧握的手上。
粗糙的大手将细嫩白皙的小手紧紧地裹住,像是在呵护什么宝贝。
这种画面刺得她眼泪直接涌了上来。
那双手曾是她的专属。
想到这,祁钰咬紧了嘴唇,心中恨意翻涌。
没想到,
一个曾经被她瞧不上的眼的女囚现在什么都得到了,
而她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光辉。
一无所有。
“哥哥,你不需要自责,我和外公都了解你的为人。总之我不同意你娶她,这种女人配不上你。”丛榕非常直白地说道。
从前,她还考虑着哥哥心中爱着祁钰,所以不敢在他面前戳伤口。
现在看来,
她不需要再有任何顾虑。
睿书言蓦地一怔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眶已经湿润,
“丛榕,你不怪我么?我那晚是想去要一个答案,和过去了断的答案,可没想到,她……”
“下药?”
一声冷哼带着几分嘲讽在安静的走廊炸开。
季霆秋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祁钰身上扫了一眼,又很快错开。
此刻,那捂得过于严实的衣服仿佛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到男人如此直白地猜出她所做的事,
祁钰羞恼的脸发红,心跳加速。
如果说,季霆秋不爱她是单纯的伤害,
那他刚才的语气和态度就是百倍千倍的羞辱。
“霆秋,我们好歹一场情分,我已经放下了,请你也尊重一点,以后我会和书言……”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耳朵嗡的一声,脸颊顿时火辣辣的刺痛。
丛榕挥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是你自己作没了所有人对你的情分,现在没有资格要求谁尊重你。还有离我哥远点,我敢肯定外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封了你的嘴。”她指着祁钰大骂道。
祁钰哪里受过丛榕如此羞辱,
既然傍季霆秋无望,她也无需再让着丛榕。
她快速抬起手背,眼中闪过凶光。
刚做的美甲上闪亮的钻石直直地冲着丛榕的脸甩了过去。
巴掌即将落到白嫩如剥壳鸡蛋的脸上时,
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精准地钳制住她的腕骨。
随后大手用力一挥,祁钰被甩到了地上。
“霆秋你……你忍心这样对我!”
“祁钰,上次我警告过你不许再伤害丛榕,可你好像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花月和花雨的事是你做的,六年来派出杀手追杀丛榕母女的事也是你做的。”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说吧,死之前我让你说个够。”
季霆秋冷冷的声音如下判书的阎罗,阴森彻骨。
他向前走了一步,
笔挺的身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狼狈的女人。
“丛榕一向清冷不爱争吵,只要见到你就像长满了刺,可见你伤她有多深,你觉得我该怎么回报你这六年来做的“好事””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六年来,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得团团转。
“不,霆秋你不是这种人,之前因为爱你才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我终于明白眼前就有我该珍惜的男人,你也欠我十几年青春,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我只想和书言回京城去好好过日子。”
祁钰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跟随他十几年来,
只知他季霆秋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她也一直享受着这独一份的庇护。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恐惧。
“哦?好好过日子?睿书言是我大舅哥,你要是做了我的嫂子,以后丛榕还是要被人议论,好事都让你占尽了,那怎么行?”
季霆秋看着她苍白的脸轻嘲道。
“你?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