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要还的。
被麻子关在冷库时她就该死了,
是阿泽救了她。
后来,在星河广场,容静娴一刀刺向她的胸口,
是阿泽,断了自己的手掌保住了她的命。
六年前在灯塔里该死的本就是她。
景云康说得没错,
她是灾星,
克完父母,
克爱人。
她才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还活着,他们就不会这样说我了。女儿很快就能去见你们了。”
丛榕看着窗外的晚霞,恍惚间以为自己解脱了。
“女儿……”
忽地,她的眼前出现了花月和花雨的样子。
她的女儿还没有长大,
如果她死了,
女儿会像她一样任人拿捏宰割。
就像今天早晨在幼儿园门口发生的事情一样。
季霆秋都不愿意公开她们的存在,又怎么会为她们做主。
还有,
祁钰那个恶魔,
为了嫁给季霆秋,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扫清障碍。
六年前,祁钰就想杀了她和孩子,现在绝不对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团聚。
这样想着,她突然后悔了。
丛榕用尽全部力气四下张望,想找到可以防卫的工具。
她的手机已经被景云康收走,没有办法求救。
就在她努力撑起身体起身时,
地下室的门锁突然晃动,有人来了。
是景云康!
丛榕本能地向后退到一张台球桌后面,身体的血液瞬间凉到了冰点一般。
“我不会杀你,活着远比死了煎熬,如果你还有一丝愧疚,就为我做一件事情,算作弥补我们晚年痛失儿子的悲苦。”
景夫人搀扶着景云康走到丛榕面前停下。
她的眼眶红红的,像哭过。
“孩子,你失去父母有多痛苦,我们失去儿子比你还要痛百倍,自从遇见你,景氏经济一蹶不振,这些年我们算是真的破败了。
每年,你要赔偿我们两千万,你要知道如果阿泽在,他给我们赚回来的远不止这个数。
或者季氏集团最近新奠基的花卉基地旅游度假项目,我需要它的所有数据拷贝,做完这件事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景夫人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放她离开。
丛榕一心想先离开这里,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
她刚走到地下室门口,一直一言不发的景云康忽然开口,
“这六年,听说季霆秋一直没有结婚,始终在费尽心机的找你,他对你肯定没有戒备,我夫人说的事情只要你想做,非常容易。当然了,如果你不做,你的孩子我不保证会不会为我的阿泽陪葬。”
“你……”
丛榕绷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回头,
这夫妻二人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曾亲切地喊了十几年景伯父和景伯母,
没想到如今,竟会轻易说出对孩子下手的话。
”我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钱我会每年打到你们的账户,如果敢动我的孩子,我保证会告诉季霆秋,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朝院门口走去。
管家接到眼神示意,给她打开了大门。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丛榕望着天边的残阳内心一片绝望。
不知为什么
她下意识地拒绝了背刺季霆秋。
肖雅说季霆秋找了她六年,她还没有完全相信。
方才,景云康也是这样说的。
他真的等了她六年,并且一直照顾着爸爸的墓地、
“那到底是谁派遣的杀手一直在追杀我们?”丛榕小声嘀咕了一句。
自从她回到青城,杀手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根本没有办法当面对质。
思前想后,恨不得她去死的人除了景云康夫妇,只剩下祁钰。
或许
她可以引蛇出洞……
忽地,前方响起突兀的喇叭声打断了丛榕的思绪,抬头望去,
一辆黑色的越野急刹在马路边。
隔着挡风玻璃,
丛榕能清楚地看到车内的男人表情有点慌张。
“霆秋。”她轻唤了一声。
追杀的那件事不是他做的,她的心中莫名地卸下了一个包袱。
只见季霆秋停车熄火后大跨步朝她的跑了过来。
片刻后,
她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最熟悉不过的烟草香气充盈着鼻腔,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腰。
抬起胳膊的瞬间,刺骨的疼痛差点让她挤出眼泪,
她不想让季霆秋知道景云康夫妇对她做的事情,那样事情只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两千万很多,她还是要打工还的。
搞垮季氏对她和孩子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只要有季霆秋在,她的女儿至少会吃穿不愁。
想到这,丛榕强忍着痛意,说道,
“你来了,孩子接了么?”
“余川已经去了。”
“那我们回家吧。”
两个人就像平常刚下班的夫妻,交流得顺其自然。
季霆秋微微一愣,
她不再拒绝他了是么?
车上,丛榕怕男人看出端倪,想自己系上安全带。
可她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稍微一动便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来吧。”
话音刚落,季霆秋便俯身扯过安全带为她系好。
男人的侧颜瞬间在眼前放大,丛榕的鼻尖几乎与他只有几毫米之隔。
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不由得红了耳尖。
见此,季霆秋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坏笑。
汽车引擎轰鸣,车子扬长离去。
景家正门外,景云康夫妻看着远去的车辆,脸上露出了一丝寒光。
环湾快速路上,
“景云康那个老豺狼有没有难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