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一双双冷厉的眼睛,杨安饴只觉得喉咙发紧,心中不停的默念野外遇狼的安全逃生办法。
一冷静要勇敢、二大胆要直视、三后退要缓慢……
念着念着,她不禁慌了,从前她遇到的都是单枪匹马的狼,最多的一次也只有两大两小四头,现在却是一群!
在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这套办法不一定还能奏效。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山洞外,群狼迅速的分散开,母狼护着幼狼来到最外围,公狼开始蓄势待发,慢慢逼近山洞。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杨老七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双手撑着地面跳了出来,高大的身影让正在逼近的狼群停了下来。
看到山洞外围着这么多头狼,他的心猛的一沉。
他早就该想到的,一个月之前,他曾亲眼看到狼群拖走野猪,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要是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一群狼,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着孩子来这,就算这里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也得扛着枪来。
现在好了,撞狼嘴里了……
空气格外寂静,苍蝇嗡嗡的声音听在两人耳朵里就像打雷一般。
突然,一声“阿嚏”从两人身后传出,一瞬间,群狼立刻发起攻击。
“嗷呜!“
“把门堵上,不许出来!”
“闺女,小心!”
杨安饴和杨老七同时开口,厉喝一声准备拼了。
杨老七挥舞着手里的铁锹,像砸地鼠一样用力的砸向野狼的头,砰砰砰,一手一个。
杨安饴手里的麻绳悄无声息的换成了空间的绊马索,一扔一甩就精准的套在了狼的脖子上。
一头又一头的狼前仆后继的扑过来,杨安饴和杨老七在这一刻配合的无比默契,他敲晕一头,她捆一头,没多久洞口的狼就只剩下一半了。
一块木板,分割了两个世界,杨扬和杨帆躲在木板后面,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噙满了泪水,不安的听着木板另一边的厮杀与怒吼。
这一刻,两个男孩的心中埋下了想要变强的种子,只待有一天生根发芽,终将随风长成参天大树。
渐渐地,杨老七眼底闪过一抹疲惫,后腰和小腿酸胀难忍,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杨安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心中焦急万分的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擒贼先擒王,只要找到狼群的头狼,危机就解除了。
她仔细的观察着狼群,终于在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只眼底最为凶狠的狼,全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心底竟有些发怵。
确定了目标,她偷偷拿出一根麻绳,出其不意的套向了它的头。
头狼似乎很不屑,看不起她玩的这一手套狼的技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绳索套到头上了,头狼愣了一下,想要挣脱却发现绳索就像长在了头上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嗷呜!”
头狼一声嚎叫,剩下的几头狼瞬间全部向杨安饴袭来。
杨安饴心道一声:坏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拖拽绳索,同时收紧手上的长度,慢慢的把头狼甩上了天。
下一秒,头狼重重的落在地上,杨安饴立刻改为双手掐着它的脖子,迫使它看着自己的眼睛。
“让你的部下都别乱动,否则,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说着,她双手慢慢用力,紧紧的扼住了它的脖子。
虽然它以后会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如果伤害了她的家人,她也不介意现在就要了它的命!
无论什么时候,动物的命都不应该凌驾在人命之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定自己在头狼的眼底看到了畏惧。
“嗷呜呜……”
一个拉长音的嚎叫,剩下的狼慢慢的停止了攻击,谨慎的向后退到了山洞外。
杨安饴慢慢松开了手,但它头上的绳索一直都没取下来。
“爸,你把东西搬出去,我断后。”
“不行,你搬东西,我断后!”
杨老七说什么也不同意她来断后,狼是最狡猾奸诈的动物,谁知道现在是不是装的,万一发起狠来……
他简直不敢想。
杨安饴低喝一声,“爸,别争了,你快把东西搬出去,到地道口等我,我们一起走。”
杨老七一咬牙,“那好吧,我先把东西搬出去,你小心着点。”
杨安饴甩给他一根麻绳,他麻利的把箱子从地下搬了出来,拖拽着走向了木板处。
苍蝇还在嗡嗡乱叫,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扬,开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扬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把木头放下来,“爷爷……”
杨老七瞪了他们一眼,“哭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把它给我憋回去!”
杨扬和杨帆下意识擦了一把眼泪,抽噎着问:“爷爷,我姑姑呢?”
杨老七把箱子拖进地道,“你们两个往后退退,恁姑姑马上就来。”
“原来姑姑没被大灰狼给吃了啊!”
“废话,你被吃了她都不可能被吃,恁姑姑那可是逮到了头狼的人!”
杨老七说着探出头去,“闺女,咱们能走了吧?”
“走,我这就来。”
杨安饴把用脚地上的洞填平,一手牵着头狼,一手推动着大石板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没有注意到,狼群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了,那是一种带着敬畏和恐惧的目光。
做完这些,她才走到地道口,把手上的绳子放长了一些。
退到洞外的狼立刻跟进了几步,警惕的望着她。
她退进地道,紧紧的盯着着头狼的眼睛说道:“不好意思,打伤了你们,不过我们也是为了自保,这点东西就当是我的补偿。”
最后一句话她放低了音量,然后迅速的收回绳子,卡上木板,放上木头抵住,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狼穴里,头狼望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鸡鸭羊肉,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嗷呜……”
回到地上,杨安饴几人根本不敢停,拖着箱子直奔家走。
烈日之下,蝉鸣聒噪,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回到家时,几人身上像是被雨浇过,浑身上下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