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老先生像极了自己认识的故人。
陆今安眼眸微微晃动,再仔细一瞧,是真的很像。
他那位故人叔叔是他们宫家一名手下的父亲,那名手下深得他们信任。因此他们才放心地大小姐交给那名手下照顾。
谁知转眼他们就一块失踪。
“宫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阮夏见他出神,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迅速回神的宫羽凡缓缓摇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要是能够找到当年那名手下,那也就能找到他的妹妹。
很多话堆积在嘴边,他想问眼前这位老爷子认不认识那名手下,可又觉得这样太唐突,便暂时将话咽了回去。
陈丘笑道:“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也不是什么好故事。”
想起失踪的妹妹,宫羽凡眼神有些暗淡,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应该跟阮夏差不多大。
陈丘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也就没有多问。
坐了片刻,他手机屏幕亮了亮,划开一看,他笑了笑,抬头对阮夏说:“小夏,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孙子过来接我了。”
“让他也进来坐会儿吧,这雨下了整整一夜,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停,外面还有些冷,等雨小一点再走。”
陈丘点头:“也好,我发消息给他。”
没一会儿,他孙子陈龚就撑着伞敲开了门。
看清对方容貌,宫羽凡愣了愣,不但这老爷子像,他这孙子也像,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是宫总,他也是过来做客的。”
阮夏介绍了一句,便去给陈龚倒茶。
陈龚感叹道:“今天的雨是真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再过一会儿我们还是走吧,爷爷。”
“好,都听你的。”
陈老爷子是个很随和的人,总是笑眯眯的,他很疼爱孙子,什么都依着他。
坐了约摸半个小时,陈龚就再也坐不住,总觉得这样很打扰别人,便说:“我们先走一步,后面有机会再见。”
“那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阮夏也不再挽留。
陈家爷孙俩刚离开,宫羽凡也跟着起身。
他们一走,阮夏随即给陆今安打电话,跟他大致说了说:“我本来不想收那礼的,但对方一再坚持,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你要退自己退。”
电话那头的陆今安失笑:“收下就收下,我又不会怪你。”
只要宫雪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犯不着出手去对付宫家。
此时宫羽凡已经追上陈老爷子他们。
陈龚有些困惑:“这位先生,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你们先上车,路上再说。”
陈龚有些犹豫,这时陈丘开口:“这位先生也是个热心肠,那就上车吧。”
其实刚才他就看出来,这位先生有话要对他讲,只是一直隐忍。
车子一路行驶,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宫羽凡缓声道:“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人,他曾经是我们宫家的手下,后来他跟我妹妹一块失踪,我们一家找了很多年,但都没找到。我偶然间见过他跟他父亲的合照,两人长得是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想,我今天应该是见到了他的父亲。”
紧接着,他缓缓说出那名手下的名字。
空气顿时陷入安静。
陈丘面露震惊,嘴皮子颤抖了两下,眼眶瞬间泛红:“……是,我是他父亲。”
“爷爷,这是怎么一回事?”陈龚一脸茫然。
陈丘叹道:“先回家再说。”
到了陈家,宫羽凡被迎进门。
“实不相瞒,我儿子已经没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找到他遗体的时候,他手里只握着一个东西。”
陈丘打开柜子,又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只发夹。
虽然颜色褪了些,但仍然看得出这只发夹很精致。
宫羽凡一愣,身子跟着一僵,这的确是他妹妹的发夹!
可手下都已经不在了,那妹妹她……
他简直不敢往下想,闭了闭眼,他深深吸气:“我想他应该是拼死保护了我妹妹,他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
“宫先生,你还好吗?”
陈龚看他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他。
宫羽凡稳定了一下心神:“我没事,我本来以为再也找不到跟我妹有关的线索,没想到今天有了新的发现。”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阮夏,要不是她救了程陈老爷子,他今天也不会碰到他们爷孙俩,也就看不到这只发夹。
“大小姐应该没事,她应该是被人拐走了。”
陈丘宽慰了几句,把椅子拖过来,让宫羽凡坐下缓缓。
他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我儿子会走到我前头,他以前还说要带着我出去转转,不能成天闷在一个地方。”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常人是难以理解的。
但宫羽凡能够体会,这些年他跟父母一直都在找,可是没有丝毫线索,他们都以为妹妹已经没了。
最痛苦的莫过于他母亲,半夜里睡着都在喊妹妹的名字。
虽然近几年有所缓解,但妹妹的失踪就像是一道伤疤,它始终停留在那儿。
“这只发夹我带走了。”
宫羽凡将那只发夹小心翼翼的放进西装口袋,又回车上取了支票跟笔,他给老爷子留了一大笔钱,让他能安享晚年。
至于陈龚,他想带回宫家去培养。
不过这还是得看他本人的意愿。
“想好了吗?愿不愿意跟我走?”宫羽凡问。
陈龚立马看向自家爷爷,他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不舍。
见此情形,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用担心我,你年纪还轻,大胆地去闯。宫先生愿意给这个机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可是爷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