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儿几乎哭成了个泪人。
她的难过委屈跟不安,都被陆今安看在眼里,无声地揪扯着他的心。
这样几近于共情的情绪,过往从没出现在他身上过。而现在,他却会因为阮夏的难过痛苦而感到心疼。
他学着阮夏哄陆小川的模样,也轻轻拍着她的背。
阮夏哭到不能自己,但依旧能感觉到来自陆今安身上的温柔。
渐渐地,她停止了哭泣,泪眼汪汪地眼看向他优越的下颌,迎着微光,望入了他坠落星空的眼眸中。
“不哭了?”
陆今安凝视着她,指腹轻柔擦拭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她通红的鼻尖,唇线不经意间抿直。
脸颊处传来温润的触碰,阮夏长沾满泪珠的眼睫微微眨了眨,瓮声瓮气地道:“不哭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被她浸湿的西装,脸上温度更灼热了。
陆今安指尖还残存着那抹温软,他摩挲着指腹,低声,“饿了吧?”
阮夏正想说不饿,但下一秒肚子却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她神色罕见地露出一抹娇态来。
这抹娇态被陆今安全然收入眼底,他直勾勾地睨着她,语调蕴着几分笑意,“想吃什么?”
“都可以。”
阮夏一时也不知道吃什么。
陆今安勾唇,“跟我来。”
她被他带去了夜市小吃街的巷尾,这样的地方陆今安来的很少,但托江欧跟郑肖的福,也来过几次。
有一家烧烤店的味道很不错,这也是他会踏足这里的理由。
这家烧烤店很火,每晚几乎都是满座,不过他们来的算早,店里还有较多空位。
阮夏看着陆今安带她坐在角落,熟练的点菜,就知道他没少来这里。
很快烧烤就上来了,色香味俱全,勾的阮夏馋虫四起。
她拿了跟羊肉串就想吃,却被一旁的陆今安阻止,“小心烫。”
才刚出锅的串,天气又热,烫是肯定的。
闻言,阮夏手一顿,象征性的吹了吹,随即咬下一小块肉。
她是真的饿了。
中午那顿饭几乎没吃什么,好心情全被阮东海给破坏了。
后来陪着安静雯去医院检查,也没心思去吃东西,这一饿就饿到了晚上。
肉质鲜嫩富有嚼劲,一口咬下去,香辣多汁,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情不自禁的弯起眉眼,“好吃!”
看到她终于笑了,陆今安将碗盘推到她面前,“好吃就多吃点。”
话落,他给阮夏开了瓶可乐,继而带上手套剥虾。
江欧常说美食是愉悦心情的最好方式,看来他没说错。
这一顿下来,阮夏吃的很饱,而陆今安几乎没吃什么,就顾着给她剥虾了。
剥到最后,她碗里都装不下了。
“你也吃呀。”阮夏见他不动,主动把碗里的虾分他一半,示意他也吃。
陆今安将碗又推到她面前,“我不饿。”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沾辛辣刺激的食物。
“谢谢你啊陆今安。”阮夏想也知道他是特地带她来这放松心情的,她感激道:“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都快还不上了。”
陆今安擦了擦手,眉眼飞扬带笑,“不用还。”
他黑眸锁定她,喉结轻滚,“这是我自愿的。”
阮夏迎上他意味不明地眸光,心跳骤然狂乱起来,原本被压抑的情感正在慢慢复苏,生长成雏形。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交错。
暧昧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阮夏笼罩其中,涌出的那股情绪陌生而又熟悉,她甚至都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
陆今安他……
她漆黑眼眸静静跟他对视,试图将他看穿,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陆今安好似看出她的意图,他勾起笑,语调透着诚意,“阮夏,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慢慢来。”
这话的意思在明朗不过,阮夏呼吸加快,异样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得不到回答,陆今安抿唇理解道:“不急,等你妈妈的事情结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话的同时,一件外套落在阮夏肩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阮夏再次看他一眼,但却没有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
见状,陆今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也算是一种答案。
显而易见,阮夏对他并不排斥。
吃完后,阮夏各样都打包了一份,想着送回酒店给阮旭他们当夜宵吃。
回去的路上,阮夏总感觉她跟陆今安之间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但这种变化,她不好说。
而酒店。
阮东海刚想去找吃的,就见阮夏跟陆今安把吃的给送上门了。
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第一次看阮夏这么顺眼,“夏夏啊,你跟今安也一起过来吃啊。”
“我们吃过了。”阮夏语调淡而冷,“你们先吃吧,明天我带你们去租房那里。”
阮东海疑惑地问道:“不住酒店了吗?”
“这酒店很贵。”阮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没安好心,“我跟陆今安先走了,小旭,有事打电话。”
碍于陆今安的颜面,阮东海默默嘀咕道:“小气吧啦的,给你老爸住几天酒店怎么了啊!”
阮夏没搭理,跟陆今安一块出了酒店,“我爸那人就那样,你别介意。”
“不会。”陆今安知道阮夏家里的情况,郑肖查过的资料一清二楚,“我不介意,我那还有一个房子,不如给小旭住?”
“不用,我给他们另找房子。”阮夏说完又怕他误会,解释道:“我爸那人要知道你跟我住哪以后肯定会找上门的,杜绝后患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至于租房,等把阮东海彻底解决,她就退租。
陆今安自然没有意见,“好,都听你的。”
隔天,阮夏没急着去酒店,反而先去找了房东,将她另外一套一室一厅给租了下来给阮旭住。
等把房间收拾好,这才去酒店接人。
阮东海不情不愿的跟着阮夏出了酒店,东张西望的,“今天今安没跟你一起来?”
“他还有工作。”阮夏睨他一眼,“不是谁都那么空闲的。”
这话听在阮东海耳中就像带着刺,他瞪她一眼,“你爸妈第一次来这里,他都不请假带我们玩几天,真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