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急中生智,我想起爷爷留给我的玉匕来了。
玉质匕首,是把玩用的饰物,边缘光滑,是不可能杀人的。
可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得着的武器了。
我抓住玉匕,用尽平生力气,捅到了蟒蛇身上。
万万没想到,玉匕刚刚接触到蟒蛇,就无比顺利的捅穿了蛇腹。
蟒蛇仰起头来,发出来一声类似虎啸的吼声。
我万万没想到,一条蛇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蟒蛇吼叫了两声之后,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而我却觉得有一股滚烫的的气息,沿着玉匕一直灌注到了我的身体当中。
这一瞬间,我感觉困扰了我多年的病好了一大半似的。
电石火光之间,我忽然明白过来了。
我想通了,爷爷为什么说他要做一件逆天而行的大事。
这条蛇,已经有了化龙的迹象。而我,用这把匕首夺走了它的修为。
爷爷的目的只有一个:为我续命!
而夺人修为,是普天之下最阴损的事情,一定会惹来天怒,所以爷爷才提前安排了外乡人一家,承受五弊三缺。
甚至这把匕首,能顺利的夺走蟒蛇的修为,它的来历不一般。
爷爷在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我扭头看了爷爷一眼,他全身依然被佛经包裹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擦了擦眼泪,我努力的从死蛇身上挣脱出来。
这条蛇的修为被我夺走之后就死了,鳞片黯淡无光,已经从头皮中钻出来的龙角,也变成了暗淡的紫黑色。
我把蛇拖到一边,想要继续安葬爷爷。
可在这时候,我发现蛇尾上面,钉着一条铁链,这铁链一直延伸到坟坑当中,拴在一块黑色的石碑上面。
这黑色的石碑,画满了古怪的符号。
我心里一惊,我想起来了一个词:阴龙。这是在养阴龙。
小时候,爷爷曾经跟我提到过,有邪派的高人,会在阴气极重的坟地养蛇,将蛇养成阴龙,再取胆吞食,可以求长生。
这么说,这条蛇是有主的?我杀了他的蛇,那岂不是……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一声冷哼。
这冷哼像是闷雷一样在头顶上炸响,我顿时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我直起腰来,惊恐的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
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我想要逃跑,可是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山一样,动都动不得了。
那黑影缓缓地向我走过来,他每走一步,我都感觉心脏震颤一下,全身的关节被压得咯吱咯吱响。
我敢肯定,如果这东西走到我跟前,我肯定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我扭头一看,顿时打了个寒颤。
爷爷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夜风吹得他身上的佛经不停地抖动。
他冲到了黑影跟前,一把将黑影抱住了。
而我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黑影勃然大怒,拼命地击打爷爷,爷爷身上的佛经,泛出来了金色的经文,像是锁链一样裹住黑影,让它发出一声声怒极的惨叫。
“走……永远别回来……”我听到了含含糊糊的吼声。
像是爷爷的声音。
我哭着冲爷爷喊了一声:“爷爷,我一定回来。”
随后,我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
起初的时候还是跑,到后来我摔倒了,几乎是滚下去的。
黑影狂吼着,一边击打爷爷的尸体,一边艰难的在我身后追赶。
轰隆隆……
闷雷终于变成了响雷,在电闪雷鸣之中,瓢泼大雨下来了。
爷爷身上的佛经瞬间被打湿,露出来了白色的寿衣。
经文残缺不全,金光也渐渐暗淡,黑影已经要挣脱了。
而这时候,我之前钉下去四十九根桃木钉,竟然泛起来了一道道红光,像是四十九道铁索一样,将黑影拦在了坟山上。
“让他走,我帮你养阴龙。”隐隐约约的,我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而那黑影止住了脚步,发出来咯咯咯阴森的笑声。
随后,他们消失不见了。
大雨浇在我身上,我跪在坟山脚下,一动不动。
爷爷牺牲了自己,为了换来了延寿的机会。
而我,却再也不能上坟山一步,不能给他烧一张纸钱了。
除非……除非我学成本领,有把握杀了那黑影。
爷爷,你等我!
我仰起头来,对着坟山发誓。
雨水混合着泪水,沿着我的脖子淌下来。
…………
“小子,算你老实,没打算逃跑,不然早把你腿打折了。”
太阳刚出来,家门口就响起来那胖女人令人讨厌的声音。
我坐在台阶上抬起眼来,看见胖女人和中年人进来了。
我已经在台阶上坐了一夜了。
胖女人看了我一眼,夸张的做出个鄙夷的表情来:“瞧瞧你这一身,脏的跟要饭的似的。”
我冷冷的盯着她,胖女人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杀意,脸上露出来了一丝害怕。
不过这害怕很快又变成了不屑,她开始继续四处吐槽。
我站起来,对中年人说:“走吧。”
胖女人夸张的说道:“怎么走?你就穿这一身走?你知道外面是什么车吗?你知道多少钱吗?”
我淡淡的说道:“你眉宇间有青黑气,今日必有至亲离世。回去的晚了你只能给你女儿收尸了。”
胖女人脸色一白,指着我说道:“你……”
我反手指回去:“别踏马再出言不逊,否则的话,我杀了你!”
胖女人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对中年人说道:“巴七,你就眼看着这小子撒泼?”
巴七沉默了一会,低声对胖女人说:“他和昨天不一样了,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
我没搭理他们两个,直接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走。”
他们两个上了车,巴七一脚油门,带着我向山下驶去。
汽车在盘山路上疾驰,有很多次漂移着过急转弯,险之又险,我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巴七是不是活腻了。
“巴七,你慢点,想摔死我吗?”女人尖叫起来。
我抓着把手,在车中来回颠簸。
忽然,我通过中央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上的女人。m.
这胖女人的脖子,在颠簸中像是一条软塌塌的绳子一样,拧了三百六十度。
可是她的嘴里,依然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坏了!这女人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