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琴瑟舞和谐
有看过坐着弹琵琶的,也有看过站着弹琵琶的。
一般站着或者坐着弹琵琶的人,不都是把琵琶抱在胸前或是放在腿上的吗?
可是,这个白小姐可真有点奇怪,她居然把琵琶放在背上弹!
“嘶——!”众人都抽了口气,只在传说中听说过有会反弹琵琶的高人,没想到,这个白小姐竟是那世外高人,她居然也会这么难的技艺,一个个都把眼睛睁得大大,把耳朵竖得长长地,生怕一不小心,漏掉哪个细节自己没有看清,也不想错过她所弹奏的任何音符!
冰雪看她的样子,嘴角也升起了一丝微笑:“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一手,看来刚刚的那个旋律是难不倒她的啦!”冰雪默默地注视着火凤。
高台之上,火凤一身火红的轻纱随风摆动着,琵琶共有四根弦,只见火凤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弹奏,一阵咚咚咚的琵琶声,从她的后背传了出来。
大弦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切切如有人私语。
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地弹奏;就像大珠小珠一串串掉落玉盘。
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
好像水泉冷涩琵琶声开始凝结,凝结而不通畅声音渐渐地中断。
像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
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
就像冰雪刚刚所跳的舞姿,几位对音律有见解的乐师听了,一个个不由得轻摆着头,心情也随着音乐起伏不定。
一曲终了,火凤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
曲罢,高台之上的飒爽英姿,依然没有放下琵琶,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远远地注视着冰雪。良久,她才开口道:“怎么样,花魁姑娘,我这曲可配你刚才的舞姿?”眼角微微上斜,故意挑起了眉毛,使得她那双眼睛更加地细小。
“简直是天衣无缝!”冰雪还以火凤盈盈一笑道。
“对啊,白姑娘所弹奏的这首琵琶曲,跟冰雪姑娘刚才所跳的舞蹈,简直是天作之合嘛!”一人出声,全场无不佩服,纷纷给火凤的刚才一曲,献上无限的掌声。
一时间,场内噼里啪啦的掌声络绎不绝地响着。
火凤挂着嘴角的微笑,显得也更加都浓厚了。
“说吧,你已经和我对了一曲了,有什么要求吗?”冰雪问道。
“这个要求,我们私底下再谈,不过现下,我想找几位乐师合作一曲,而你必须,循着我们的旋律跳,就像刚才,你跳舞,我们大家给你配曲,现在,你要跟着我们的乐谱的旋律起舞,看看你这个花魁是否名副其实!”火凤嘴角的笑,变得狡猾了起来。
“感情她是来和自己比试的,那日,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被安排进了梅花厅,也不会参加这个花魁大赛,那么,现在坐在这上面的花魁就必定是她了吧?呵呵,看她的法力虽然没有我深厚,但是这个弹奏琵琶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就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吧!”想到这里,冰雪就离了位置,到了表演的高台之上。
“可以开始了吗?”扬扬白色的水袖,轻摆着腰肢,向火凤问道。
“请二位上来,替我们配一下琴瑟之音,可否?”火凤走到两位穿着很普通的少年人身边,向他们询问道。
其实这两个人她刚才已经注意很久了,如果他们上台的话,估计冰雪刚刚所跳的舞就被他们给夺下了,只可惜,他们没有银子前去应试。
“白姑娘,您叫我们给你们配琴瑟?”一位年龄稍小的少年人问道。
“怎么?不愿意?”火凤眉头一皱。
看到美人似乎要生气了,那个年龄稍长的一位,一抱拳道:“蒙白姑娘看得起我们兄弟,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只是,没有乐谱,我们不知姑娘要配什么曲,如果是一些名家之曲的话,我们兄弟都可以奏出来。”原来他们是兄弟俩!
“不是什么名家所作,这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写写的,喏,接着!”抛下两本曲谱给了那俩兄弟。
兄弟俩如获至宝地翻看着,边看脸上的喜悦和兴奋也越来越明显了。
“好曲!好曲!”那弟弟看到那曲谱直叫好,搞得众人纷纷好奇,却有几人开始嫉妒他们这对苦兄弟,在心里不平地道:“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给他们摊上了,老天真是瞎了狗眼了!”
“没想到,白姑娘随便写写都能写出这么好的曲,有生之年,有幸与姑娘共奏此曲,我们兄弟也不枉来这世间一回啊!”那哥哥激动无比。
“好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只要你们给我弹好这曲,我就将这曲谱赠于你们吧!”
“谢谢白姑娘!”兄弟俩一起抱拳致谢,随后在众人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下快步地走向高台之上的乐器区,取下了各自擅长的乐器。
“开始吧!”火凤一声号令,给了冰雪一个挑衅的眼神。
冰雪却还是无动于衷,依然对她盈盈一笑。
幽幽静夜,瑟瑟竹篁,叠叠月影,处处冷香。
白纱轻笼,冰雪移步剪剪,轻舞款款,玉带轻趁意,轻盈动步摇,月华如水,人面朦胧。
火凤反弹琵琶纤手挽春,细捻轻拢,孤凤千险,飞絮青冥,琴声清丽如春江之水,灵澈如九秋之菊。蛩声轻鸣,娉婷静眠,茗香淡淡,细水涓涓。
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