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今天早上,他突破内心樊笼。
决定杀人。
就在将要下手的一刻,一刀竟然引颈就戮。
他心软了。
也许一刀反抗激烈一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虽然没有杀人,但他的心却经历了生死大恐怖的历程。
如今遇见刘玉堂这种小儿科的挑衅,根本没有心情理会。
“是啊,魏老三一天挣的钱,比我一辈子挣得还多。”
说完骑着三轮车离开。
刘玉堂有些意外,他以为李大根要反唇相讥,他就可以继续攻击李大根。
可是对方竟然自己承认了。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更加难受。
看着李大根离去,对围观的人道:“挣不来钱也就算了,还是踢一脚都不敢放个屁的怂货。”
周围的人听得纷纷变色,李大根怂吗?
这一两个月,他们见证了李大根的蜕变。
李大根绝对是一个狠人,惹上他准没有好结果。
众人对刘玉堂的话不置可否,没有人愿意与刘玉堂唱反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玉堂见众人不说话,继续道:“你们都知道,我对春桃有意思。
但李大根竟然敢跟春桃眉来眼去的。
等着吧,敢跟我抢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众人不想参与李大根与刘玉堂的恩怨。
但有人却对李大根与春桃的事情感兴趣。
“你是谁李大根跟春桃不清不楚?”
刘玉堂听得皱起眉头:“不要乱说,凭李大根那个德行,春桃绝对看不上。
只是李大根单方面的示好。
昨天春桃上学去,李大根非骑着他的破三轮送春桃。
这都什么时代了,哪个女孩不要面子。
破三轮太丢人了,春桃绝对不会喜欢。
可是架不住李大根不要脸啊,他觍着脸送殷勤。
就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
众人听得纷纷露出好奇之色,大部分人都猜测到李大根,春桃,刘玉堂,三个人之间有故事。
王庆前几日被李大根撞破好事,他恨李大根恨得眼根痒痒。
听到两个人有仇,他笑着道:“玉堂,从你回村开的新车我就知道,你在城里发财了。
现在你要钱有钱,见多识广。
不会竞争不过李大根吧!”
他故意挑事,想让刘玉堂与李大根斗一斗。
李大根若是输了,他乐见其成。
刘玉堂输了,他也没有丝毫损伤。
刘玉堂自然听出来了王庆的心思,他也不说破。
他想树立威望。
让石头村上的人知道,惹他刘玉堂的后果。
石头村还没有村长,以前石头村是穷乡僻壤,没人愿意当这个破村长。
现在石头村在九龙山风景区之内,眼看着要腾飞了。
石头村的村长就是一块肥肉。
他想竞选村长,李大根正好撞到刀刃上。
他决定拿李大根开刀:“等着吧,这两天李大根就会臭名远扬。”
王庆听的来了兴致:“怎么臭名远扬?
是不是你发现了李大根见不得光的丑事?”
刘玉堂故作神秘的道:“这个暂时保密。”
李大根回到家,大黄不在家,李叔也不在。
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有见李叔的人影。
他回到家里,开始做饭,刚做好饭,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他拿着毛巾擦了一把手,走出厨房,正巧看到李叔扛着锄头回来。
脚下全是泥土,大黄身上黄毛尽是泥土,脏兮兮的。
李大根皱起眉头:“叔,地里不是没有农活吗?
你干什么去了?”
李有财放下锄头:“我这两天在药田里转悠,发现长草了。
不除掉,这些杂草跟药材苗抢营养,药材长不大。”
李大根不想李叔这么大了,还做农活:“明天我喷洒一遍除草剂,不用你辛苦锄草。”
李有财听得笑了:“有两种药材是双叶草,除草剂只能除掉单叶草。
长出来的双叶草,只能人工锄草。”
哦~
李大根明白了:“明天我正好闲着没事,我去锄草。
你在家歇着吧。”
李大根决定先停下养生堂的事情,先为药田锄草。
这种体力活李叔已经干不动了。
只能是他来做。
李有财似乎有些不服老:“我现在能吃能喝,身体也比以前强了许多。
锄草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养活弟弟妹妹,天不亮就往地里走去。
到田里天刚好亮,我就开始锄草,一天能搞二亩地。”
李大根砸吧砸吧嘴,没有接话。
当一个人嘴里常常提起年轻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老了。
但说一个人老了,这种话太残忍,他不忍心让李叔伤心。
第二日。
大清早,刘玉堂就站在村口。
他不时地抬头看向路的尽头,似乎等待重要客人。
十分钟后,一辆写着新闻采访的黑车轿车缓缓驶来。
刘玉堂赶紧迎了上去:“王哥,您终于来了,走,家里备好了酒菜。
先回家吃饭。”
吴文轩让刘玉堂上了车,然后笑着道:“你太客气了,帮我找新闻素材。
还请我吃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玉堂掏出槟榔递上:“来,吃一个。
咱俩的关系这么铁,不用不好意思。”
吴文轩拨开槟榔,扔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感受到那特有的呛鼻味道,他皱起眉头:“你说的那个光棍,我觉得是个好的素材,你跟我好好说说。”
刘玉堂笑着道:“那个光棍,用官方语言就是善良,老好人,吃苦耐劳。
绝对是正面形象,关键是他救的那个傻子。
你是不知道当时什么样子,失忆,疯疯癫癫的,能够追着一条狗跑一天。
谁家给一颗水果糖,能够帮人家干一天活。
被几个孩子戏耍,一个人跳进泥坑里逮泥鳅,结果他逮的泥鳅,全都被那些孩子拿走了。
他哭着回去了。
他的事迹太多了。
你重点要报道一下他疯疯癫癫的过去,然后报道一下光棍汉的善良。”
他之所以请来吴文轩,就是要搞臭李大根。
登上媒体,把李大根的不堪过往,广而告之。
吴文轩听出了刘玉堂的意思:“你跟他有仇?”
刘玉堂笑着道:“咱是自己人,我也不隐瞒你。
我确实很反感他,他这一段时间,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商,可是他却不干人事。
我喜欢上一个女人,他觍着脸地去献殷勤。
女人不喜欢他,他就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
吴文轩听到这种人,也有些气愤:“竟然还有这种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文人的笔,就是看不见的刀枪。
我一定把他写得臭名远扬。
女人见了他都会忍不住吐他一脸!”
哦?
刘玉堂来兴趣:“你准备怎么写?”
吴文轩笑着道:“我就写他思维不正常,喜欢窥探女人隐私,见到女人就动手,看到母的猪狗,也都好奇地上前研究。
你说这样写怎么样?”
刘玉堂先是一愣,随后挑起大拇指:“哥,你这故事编得绝了。
喜欢看的人一定很多,这么说的话,就不用采访了。”
吴文轩摇摇头:“不采访不行,写东西要有真有假。
写一部分真实的,才能让人信服。
写一部分虚构的,才能带来影响和议论。
我保证写出来东西一旦发表,会引起全县的热议。
别人不一定知道有个做好事的光棍,但一定知道有这样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