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津门第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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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雷泽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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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自下而上划过老妪的小腹和胸口,血色沸腾,皮绽骨断。

铜人当啷一声坠落,陈酒推着刀柄向前戳刺,刀尖从后背透了出来。大股的鲜血顺血槽奔涌,又被凤图刀饮噬。

老妪伸出干柴般细长又尖锐的指甲,竭力去抓陈酒的脸庞,喉咙里咯咯作响。陈酒仰头默默对上那道满是不甘和怨毒的目光,手腕一翻一抖,旋动的刃口捣碎了腑脏。

老眼黯淡下去。

滴答。

一滴浑浊的眼泪滴落在陈酒脸上。

“摆渡人,请注意!你受到了巫医的诅咒!”

“诅咒效果包括:败血、脓痈、痨病、伤寒、痢疾、骨疽、风热犯肺……”

“在【神眷】的“百病不侵”效果下,诅咒失去全部效用。”

陈酒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低声嘟囔了句什么,探手从老妪身上翻出花瓣,同时,对方破碎的内脏化作点点星芒逸散而出。

“任务一进度提升(5/5)”

额头符记越发醒目,陈酒用脚尖挑起铜人偶,看了眼“精良”的评价,收入个人空间。

这时,屋顶破洞冒出一声沉闷的响音,却是中年男人终于推开了汉白玉屏风,喘着粗气投来了发红的目光。只一眼,他眼中的愤怒就变成了惊恐,拎着仅剩一柄的钢锏,拔腿就跑。

陈酒不紧不慢迈着步子,经过突厥人的尸骨时,还顺手捡起雕弓和另一柄钢锏,同时将任务一的进度推上了(6/5)。

【巡游】冷却完毕。

陈酒膝盖一屈,身形暴射而出,几个纵步就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中年男人踩着满街的酒水大步狂奔,用余光往后头一瞥,原本还残存着几分稳重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惧难言。

“怪物,什么怪物……“

紧追不舍。

哗啦啦,大概跑过了一条整街,男人终于脚步一顿,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猛喘粗气,他探手从脚下捞起一泼酒水就往嘴里灌,几大口下肚,脸色可算平复了一些。

“有眼无珠招惹了煞星,我认栽。花给你,事情到此为止。“

陈酒跃下屋顶,拎着刀面无表情一步步逼近。

“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中年男人嘴角带着酒渍,眸子发红,

“要不这样,你留我一条命,我给你当饵,替你钓鱼,帮你探路。你就当捡了一条听话的狗,这比直接杀了我值,真的。“

“捡你当狗?“

陈酒脚步一顿,拄刀而立,似笑非笑。

“是,是,“男人点头哈腰,满脸讨好,谦恭的眼神在陈酒的靴子上飘着,“拿到的所有东西全归你,我只要活命……“

目光落处,泥土突然猛地向上鼓起,炸出一抹直指陈酒要害的寒芒!

中年男人心中涌出一股狂喜,五指攥紧钢锏,刚要动作,只看陈酒双手掌心抵住刀柄,衣袍翻飞之间,往下重重一刺,抵着寒芒生生压了回去!

噗嗤。

鲜红的颜色从泥土间泛起,在酒水中晕开。点点光芒从土里面升起。

“任务进度提升(7/5)“

“地行仙,法术是好法术,但火候不够,颜色太脏。“

陈酒眼皮一抬,眸子荧光内蕴,

“捡你当狗,我怕被反咬一口啊,就像这样。唔,还是宰了利落。“

“……“

中年男人表情沉得就像要滴水似的,

“我最后说一遍,放了我,花给你,不然鱼死网破,谁也占不着便宜。“

“嚯,真硬气。”陈酒咧了咧嘴,靴子前踏。

“我没跟你虚张声势!”

中年男人将钢锏一丢,撕开左侧衣袍,袒露出半个胸膛。

那上头裹了一层细密如网的青红筋络,微微跳动着。仔细一看,一只三尾雪白蝌蚪正在皮肉下游曳,所到之处电弧微闪,刺眼而明亮。

“雷泽蛙,古雷泽遗迹的神兽后裔,也是我一身雷法的源泉,从小便用秘法培育,由其吞雷吐电,食肉饮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用法咒压制,就是因为没把握控制它成型……停!停!不要再靠近了!你再动一步,我立即催生了它,到时候死伤之众,皆因你赶尽杀绝!”

回答他的,是一轮刀芒。

男人眼神狠厉又惨淡,捏了个法印拍上胸膛。

“一起死吧。”

三尾蝌蚪瞬间光华大放,一层层潜藏在血肉下的符文轰然破碎,浓郁的雷光撕裂了皮肉,蒸干了血液,散发出一股子焦灼肉香。

凤图刀迎着电闪雷鸣,悍然劈斩!

血光冲天。

人头滚落。

声势浩大的雷光眨眼间消散而去,平静得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

“吹得挺响,有雷声没雨点。”

陈酒从中年男人的无头尸躯上翻出花,四个花瓣左右别在腰间,又上前两步,探手按住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任务进度提升(8/5)。”

这时,陈酒似有所感,稍稍低下头。

一只仅有两寸长的白皮小青蛙跳上靴面,翻着那双鼓鼓的肿泡眼,朝自己撅起了嘴巴,模样怎么瞧怎么讨喜,就像后世的宠物蛙。

“雷泽蛙?就这?”

陈酒掂了掂脚,乐了。

小白蛙的鼓泡反复收缩膨胀几回,发出了一声清亮的

“呱咕!”

……

与此同时,西市沙盘之内,到处翻涌着奇异的光华。

衣袂飘然的道人仗剑踏步,脚踩太极罡斗,符文飘旋的光圈在脚下叠了一层又一层;浑身晶莹的琉璃狮子须发皆张,鼻腔喷涌火焰……

凹凸有致的优美人体在水流中汇聚而出,花瓣被水膜包裹在透明的胸腔里头。骤然间,一团黄沙狂风席卷而来,硬生生冲开流水凝聚的胸腔,夺去了花瓣。

狂风卷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奔高台而去,却只听咚一声轻响,凶猛的风沙被尽数拘入一只小小骰盅当中。

九层高台下,衣衫褴褛的赌徒屁股挨着台阶,轻轻摇晃骰盅,将花瓣倒在了掌心里。倒过来一看,狂风不停撞击着盅壁,隐约透出一张狰狞的人脸。赌徒嘴一咧,清了清嗓子,往里头吐了口浓痰……

争夺越来越白热化,就像一锅快要煮沸的水,温度直直顶上临界点,直到

“呱咕!”

响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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