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扭过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邪笑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子,胆挺大啊。”
他一步步来到木渔跟前,瘦弱地木渔身量同他差了数倍。
“你,你要干什么?我来之前已经报警了!”
木渔朗声给自己壮胆。
“敢报警?”刀疤男挥了挥手,立即有小弟冲上前将他一脚踹翻在地,嘴里骂着难听的话。
木渔不敢反抗,只能把头抱起来,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把人叫回来!”
“做不到!”
院子里情况紧急,顾非宁听得心尖直颤。
拳头紧了又紧,听到木渔惨叫声的那一刻,她忽然不想忍了。
木渔一家虽说收了她的钱,却也没亏待他们什么,朴实的他们自认为的狮子大开口,只是订单的一个零头而已。
哪怕分给他们住的是茅草屋,却也还是尽力供给热水,把每天打捞到鱼变着法子做成菜肴,生怕亏待他们。
现在就为了逃命,让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顾非宁做不到!
“云素,段墨砚就拜托你了。”
顾非宁把段墨砚交给云素搀扶,自己眼神坚定的望着露出一半来的院落。
觉察到不对劲的段墨砚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去当诱饵,他们肯定认为我们俩在一起,抓了我一定能找到你,我现在熟悉村子了,放心吧,你们躲好。”
“不许去!”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段墨砚低吼着否决了她的方案。
顾非宁错愕,不解地望着他:“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村里没信号,必须得出去才能报警,等他们来,木渔一家都被打死了!”
她神色焦急,说着便要挣脱段墨砚的束缚。
段墨砚死死拽着她:“你先冷静一下,万一你被抓了,你要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那你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去死吗!”
顾非宁冷脸质问。
如果苟活需要三条人命来做踏板,那她宁愿死在段老爷子手里。
段墨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道:“你和云素去报警,她知道近道,我会伺机去帮忙。”
“你疯了?”
“阿砚哥哥……”
云素和顾非宁震惊地看着他,一个病号,冲上去那不是送人头吗?
“快走,别浪费时间!”
段墨砚推着她们离开,满是决绝。
顾非宁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湿润,拽着云素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们必须抓紧时间,早去早回,才能最大限度保住他们。
人群之中此刻也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偷溜报警,刀疤脸却派了小弟每隔五分钟数一次人头。
小镇太过落后,村子也很偏僻,信号极差。
大部分人都还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
“都怪你,二麻子,木渔还是你表侄呢,现在看他这样,你开心了不?”有村民看不下去,抱怨出声。
大家本该一致团结对外,却出了叛徒。
二麻子被村民们教训得鼻青脸肿,大口大口地唾沫落在他身上,望着被按在地上打的木渔一家,心里总算有了点良知。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们都知道我要这么做,还一个个撺掇我,现在出事了,就全怪我头上,我……”
他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竟然还哭了起来。
村民们指指点点,却也被他说的面露愧疚。
算起来,他们也全都是罪魁祸首。
人性,从来都经不起揣摩,他们今天本是来看笑话的,却差一点儿因此丧命,还间接害死了别人。
夜里睡觉也无法踏实。
刀疤脸见木渔嘴实在硬,又把视线聚焦在渔父渔母身上。
“这小贱种是你们儿子吧,子不教,父之过,他找不到人,那就那你们开刀好了!”
他的大砍刀高高举起,俨然是要砍了渔父一条腿。
地上的木渔口吐鲜血,一只眼睛被打的肿起,睁不开,手脚一动就疼,他挣扎着要爬过去,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不要……不要……”
院子里被他拖出两条深深的血痕,看起来十分可怖。
刀疤脸的小弟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用力摩擦着,院子里再次响起惨叫声。
渔父渔母泣不成声,村民中有人偷偷抹了眼泪。
段墨砚凭借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挪到了门口。
“放了他们。”
他高喊。
村民们自发的为他让出一条路。
段墨砚的身子十分虚弱,手上还拄着顾非宁给他做的拐杖。
“哟,我当时谁呢?这不是段少嘛,怎么如此狼狈?”刀疤一眼便认出了段墨砚,眼珠在周围所有人身上流转。
段老爷子的意思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那就就地击杀,佣金五倍,若是带回活人,那就只有正常的佣金。
他的舌头的刀尖上舔了舔,心里有了盘算。
这地方也偏僻,他把人弄到没人的地方宰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段墨砚讨厌他的视线,目光全然落在地上的一家人身上。
“爷爷让你们来的吧,我在这,别连累无辜的人。”
他抬眸,将这些人的脸一张张映在心底,当初他们也必然参与了自己父母去世的过程,该死,都该死!
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小弟们立即给木渔一家松绑。
“段少,你也真是的,让我们好找啊!”
段墨砚不让他们碰自己,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刀疤发现不对劲时,顾非宁和云素已经带着警察赶了回来。
“段墨砚!”
顾非宁带着警察赶到,入目便是木渔一家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段墨砚被黑衣保镖钳住胳膊,看起来正要离开。
“该死的臭娘们!”
刀疤脸看到他身后的警察,恶狠狠地剜了顾非宁一眼。
带着小弟们灰溜溜逃了。
警察们想追,他们直接袭警,顺利逃脱。
顾非宁一行人,还有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带回警局问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年轻的警官一脸严肃,扫黑除恶这么多年,嚣张的还真是不多见。
顾非宁红着眼,仔细给他解释:“我们是江城的企业家,顾氏和段氏集团……”
“够了,你说你们来自江城?”
顾非宁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