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咚咚咚!
海莲禁地之中,蟹将军忿怒敲击着案台,将上面摆放的物品撕碎。
在服用了大量的灵药之后。它那被任以道扯下烹煮的蟹螯此刻已经长了出来。
但比起曾经那个它引以为傲,能有自己身体一半大小的雄壮巨钳,此刻这两只刚刚从断口处探出的蟹螯看上去却极为迷你。
像是个给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安强行装上了婴儿的一双手臂。
满满的违和感。
这也是蟹将军在看到镜子中自己此刻模样后失态崩溃的原因。
它接受不了。
真的接受不了!
曾经的它,是八王子殿下手下的第一战将,是无数母螃蟹的梦中情人。
而现在,它这幅狼狈的模样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所有人!
那些手下虽然在它的面前不敢议论,但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它。
“你真该死啊!”
在回到海莲禁地,有禁地阵法和一群海兽手下守护,它心中的恐惧也逐渐转化为了愤怒。
如果那个人族敢再出现它的面前,它会将他狠狠撕碎,然后让未开智的海兽将他吞进肚中再拉出来!
“那个该死的人族,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老王八!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蟹将军在房间里狠狠发泄了一通,终于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得差不多。
它平静下来,阴险地低语着:
“只要你们还在东海,你们就一个也别想跑!”
蟹将军不打算就这么瞒而不发。
或许有的人在丢了面子之后会选择将消息压下,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暗地里做准备。
它往日里也会这么做,但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仇已经结下,自己不但丢了面子,还赔上了一双蟹螯,岂有就这么息事宁人的道理!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只靠它自己,是没办法解决对方的。
既然它搞不定,那它就只能想办法了。
蟹将军不但要闹,而且要大闹特闹。
让整个东海人尽皆知!
还要将他们的实力夸大,夸成天境之下无敌的强大存在!
只有这样一来,才能显得能够死里逃生它不那么废物。
当然,最终的目的是要杀死那些人,只有他们的死亡才能真正洗刷他的屈辱。
“我这就去上报,一定要请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蟹将军取了一份玉简,将看到的那几人的样貌都记录下来。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蟹将军在岸上一共也没有待多久,它并没有仔细查看龟衍和任以道之外的两人。
苍兰的样貌还保留着妖族的特征很好辨认,但那个看上去柔弱可怜的少女就下意识被它归类到了人族上。
然后,蟹将军就开始准备它要上奏给八王子殿下的折子。
“殿下,臣有一事!”
“昨日深夜,有两人一妖以及如意海的叛龟来犯,他们趁夜色强闯海莲禁地,将臣重伤。”
“他们四人除了那叛龟外实力都极其强大!其中那男子的实力在炼虚巅峰,两名女子皆在化神之境。”
“臣虽有心抵挡,用阵法困住他们,但无奈对方实力强大,以及内部叛徒从中作梗,害得阵法失效!”
“臣死战不降,与他们周旋,最终在舍弃双螯之后找到机会侥幸逃生。”
“此后整个海莲禁地化为一片死地,除臣之外的所有将领被他们屠戮殆尽,全部壮烈牺牲!”
“等臣回到海莲禁地后,贼人已经离去,并销毁了所有踪迹!”
“不过,好在臣已经记下贼人的容貌,定不会让他们走脱。”
“另外,多亏臣素来谨慎,早些时日采摘后的海莲果全都随身携带,此番变故中也并未遗失,让贼人的奸计没有得逞。”
“请殿下一定要为臣等做主,绝不能让这些贼人逍遥法外,一定要为我东海将士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犯下如此大错,臣罪该万死!但臣斗胆请殿下开恩,再给臣一次机会!”
“臣一定亲手诛杀此獠!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殿下找回面子!”
磕磕绊绊地写了两个时辰,蟹将军好不容易才写完这不到五百来字的折子,满意地将它收好。
蟹将军对自己的文采很满意。
它相信,只要八王子看了折子,就绝对不会责怪自己。
甚至于,如果运气好,它还能够得到赏赐!
在折子中,蟹将军将自己描绘成了一个誓与阵地共存亡的悲壮将领,忠心耿耿地为八王子镇守禁地。
此外,它还有勇有谋,提早采摘携带了海莲果,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蟹将军很明白,在八王子的眼中一些将领士兵根本算不得什么,唯有他爱吃的海莲果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自己能保住海莲果,就算死再多的手下,都是大功一件!
而戴罪立功,就能够保住自己在八王子心中的地位!
至于那几个贼人,八王子虽然不一定会多重视,但该有的通缉是绝对会下达的。
而这,就足够了。
“我要让你们四个在这东海寸步难行!”
从休息的洞府走出,蟹将军让守在门口的小兵将海莲禁地中的所有人叫来,它待会儿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本将军接到了殿下的命令,此次上供日提前,今日就要将海莲果全部奉上。”
“去,通知所有人将海莲禁地中所有海莲果采摘,连同此前的库存一同交给本将军。”
“等结束之后,所有人到本将军府前集合,本将军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蟹将军打发完小兵去通知,眯眼看着它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森寒杀意。
“敢在背后说本将军的坏话,你们全都要死。”
“你们不死,不然本将军的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它们必须死。
不但要死,还要死得壮烈,全部死光!
只有这样,蟹将军才能将这份血债全部算到任以道的头上。
……
……
“嗯?”
“那边的海怎么红了?”
任以道盘坐在龟衍背上,好奇地看着前方的目的地,不知道那边为什么忽然变成了一片血红。
“是,是杀阵,海莲禁地启动的杀阵,斩杀了不少的……”
不少的什么呢?
是不开眼强闯禁地的海兽?还是……
咕。
龟衍不敢再多想了。
任以道从龟衍的不安中品味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嘴角翘起。
他眯眼看着那喊杀震天的禁地,感觉事情显得如此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