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出谷丰镇的两辆车,耗时一周穿过两个省份,才再次踏上通往首都的路。
临近除夕,气温日渐降低。
饶是车内开着空调,他们仍然能感受到寒冷,唯有裹上厚棉袄和羽绒服御寒。
“这鬼天气,真是够了!”刚解决完生理需求的谢长潇,哆哆嗦嗦坐上后排座。
他搓了搓戴着手套的手,探头看一眼驾驶位上的闻祈舟:“下座城市是哪儿?”
“淮宁。”
“那我们是进基地住,还是在外面找房子?”两辆车的汽油不多了,必须要进基地找人换一下,否则没办法往前开。
闻祈舟:“在外面。”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我们又待不了多久,没必要租房。”
“行。”他缩着脖子,拢紧身上的羽绒服,等那股寒气消失才有心思往窗外看。
三小时后,汽车驶入淮宁市。
他们透过窗户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住处,终在四环边上找到一座庄园别墅。
绿荫掩映的独栋别墅,屹立在一处喷泉后方,若不仔细瞧,还很难被人发现。
出于安全考虑,闻祈舟他们拿着枪走进别墅,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定整座庄园没有外人,才叫他们拎着行李进来。
别墅共有四层。
一层包括客厅、厨房、饭厅和洗手间;二层有两间卧室、一间健身房、一间书房;三层有三间卧室、一间影音室和一间台球室;四楼有一间乐器房、一间舞蹈室,及一片放着烧烤架的露天花园。
他们分配好房间,由谢长潇、闻祈舟和池云彦到湖边打水,其余人则留在一楼,耐心打扫一遍他们常能用到的区域。
池玥跺跺脚:“太冷了。”
别墅的面积实在太大,再加上房主贴的是大理石瓷砖,导热性能较差,一到寒冷的冬季,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一样。
“是啊。”葛沁瑶把围巾往上拉,遮住她的口鼻:“现在应该有零下二十度了。”
“恐怕不止。”
池玥扫着地面的灰尘。
她走到沙发对面的壁炉边,忽而停下脚步:“葛淮,你出去砍几棵树吧?我们待会儿把壁炉烧起来,也能暖和一点。”
“好。”葛淮拿上手持锯子,搭着颜硕的肩一起出门,随便挑四棵树给它锯了。
他们拖着树回来,换斧头把树干砍成长形木块,再锯断树枝,先后抱进客厅。
池玥蹲坐在壁炉旁。
她先把树枝扔进壁炉,将其点燃以后,再逐渐往里面加柴。
一股热浪涌来时,外出打水的闻祈舟三人,拎着满满六桶水,回到庄园别墅。
他们放下六只水桶,走到铺放着毛毯和抱枕的壁炉前,各自找地方坐着取暖。
“来,喝点姜茶驱驱寒。”明彰煮一锅红糖姜茶端到桌上,叫他们自己盛一碗。
“谢谢明师傅。”
“别瞎客气了,赶紧喝。”
“得嘞。”葛淮给他们每人舀一碗姜茶,忽而问道:“我们今年在这儿过节吗?”
“过什么节?”
“除夕啊!”
“除夕?什么时候?”池云彦有很久没关注过日期了,属实不知道今夕为何夕。
“二十一号。”
“还有五天?”得到他肯定答复,温雅娴忍不住感慨:“唉,我又要老一岁了。”
寻崧绷着脸:“我也是。”
“……”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池玥扑哧笑出声:“你今年才七岁呢,老什么?”
“七岁比六岁老了呀。”
“好有道理。”葛沁瑶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神情认真:“那我以后叫你小老头?”
“不要,不好听。”
“那小小老头?”
“……”
他们闹腾的同时,贮存在北方的冷气团积累到一定程度,似倾泻的洪水朝着气压较低的区域,以不可抵挡之势袭来。
登陆国土的寒潮,沿着首都涌向淮宁。它流动之处,气温急剧下降,室内室外的人在感受到它的下一秒,呼吸一滞,骤然失去所有感知。
拂动的花草树木,及天地间飞翔奔跑的动物,亦在顷刻间被寒潮吞噬,或在原地一动不动,或失去控制的坠下高空。
“呼──呼呼──”
呼啸的狂风如泣如嚎。
池玥倚靠在闻祈舟的肩头上,掀了掀眼皮,往窗外看:“云彦,你关一下窗。”
先前为了让别墅通风,他们留了两扇窗户,但此刻狂风阵阵,不能再开着了。
池云彦麻溜爬起来。
他大步流星走向窗户,伸长的手刚碰到七字把手,忽而一阵冷空气迎面袭来,使他蓦然间失去知觉,下意识往后倒。
“嘭”声落下。
眼睁睁看着他倒下的池玥,瞳眸一缩,那句“云彦”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刺骨的寒意,在眨眼间犹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