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大人在镇民们的冷漠注视中巡视过小镇，郁闷回家,翻墙过去给小石匠家扛活,小石匠吩咐过,他不在家他老婆减肥只吃水果餐不开伙的,治安官大人全包家务,干完活还得回家吃自己。

陆雷劈完柴,扫干净院子,从厨房钻小石匠家的舒适地下起居室里,自己倒杯热茶喝。

白芷从满桌的草稿纸中抬头问：“小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每天绕小镇三圈,已经绕过了。”小石匠的老婆确实漂亮的过份,陆雷眨巴眨巴眼睛,“领导,你在算什么？”

“没事干，算西京地区的人口消耗玩玩。”白芷已经习惯了陆雷花样百出的称呼了，她把草稿纸理一理，问：“你前几天去西京，热闹吗？”

“热闹，来来去去的团队以百计，好像三军联合大军演。”陆雷抓抓头，觉得领导可能理解不了这个形容，不过他找不到更恰当的比喻了，“好像东北和京城鲁省的幸存者都在朝这边集中。”

“筛选去昆仑的人比例怎样？”白芷只对数据感兴趣。

“现在只要十级以上的。据说原来在昆仑墟生存的人在大批往西京回迁。”陆雷继续抓头，“又不知道哪个头头拍拍屁股想出来的，这种大规模的人员流动，我觉得除了浪费粮食没什么意义。”

这种人口的调动只能说明昆仑墟那边失控了，白芷去掉屏蔽，第一次主动找洪星乱。

“我现在在忙，我把你接过去和郝星说。”洪星乱没有第二句话，直接把郝星拉进来了。

“顾小姐！”郝星的声音有点小激动，“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白芷单刀直入。

郝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它最近确实不大对劲，你是怎么知道它不对劲的？”

“通过西京这边的人员流动和物资调动猜的。”白芷皱眉，“我在它上面住了一年，它一直很安静的。你们对它干什么了？它是怎么不对劲的？”

“我们把它起出来了。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常规的实验分析什么的。它好像有一点智力，让它干什么都很配合。育种工作基本上都完成了。可是上个月我把它从你们住的石洞挪回昆仑墟，它就不对劲了，除了我，接近它的人都会变的很暴燥，非常有攻击性。”郝星说完一大串，突然尖叫，“你知道它有智商！它跟你交流过！”

“我没有跟它交流过，我感应不到它。但是我知道它是很体贴，村子里的人多了，它会自动扩大保护范围。”白芷镇定的说，“它可能是离开家不习惯，你把它挪回原来的地方试试。”

“挪不回去了。那边已经被变异兽群占了，那些变异兽智商不低。我们只能勉强保证布置在村子外围几十公里的防线不被击溃。”郝星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是我打破了生态平衡……防线也许坚持不了多久。”

白芷的感知里，昆仑墟下面的雷晶和水潭边石室的卧室里留下的瞬移记号还在。如果她瞬移过去的话，是可以尝试把那个有智商的进化源送回去的。如果送回去还不行，她还能一路瞬移把变异兽群引开。这事对她来说并不困难，不过，想到事情办完回家要面对师姐的咆哮和黑脸，白芷还是决定等张天照回家和他。那个进化源都会想家了，也许会乐意跟着师姐也不一定的。说服他和她一起干，比她自己干安全多了。

“这样……你们的伤亡大吗？”白芷换话题，在和张天照商量出结果之前，她不打算在郝星这种直肠子面前透露什么。

“郝朗他们借助地势卡怪打配合，暂时还顶得住。”郝星消沉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

“是上级给你下了政治任务吧。”白芷没好气，“外行领导真讨厌。你们既然还扛得住，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哎哎哎，你先不要屏蔽记号。”郝星紧张的说，“我看见你了，活捉你的命令每个月都会涮一次，西京那边不一定安全的，你开着它，遇事找郝朗方便啊。”

“不开，你们保重。”白芷切断联系屏蔽波动。开玩笑，师姐每天在师妹身上摸来摸去找记号都成日常了，不能和师姐斗智斗勇的夜生活多没乐趣，她才不开呢。

白芷发呆是常态，陆雷都习惯了，等白芷回神他打个招呼很自觉的回家吃自己。

张天照回家，对保持干净的前后院和柴房里的整齐柴堆很满意，用一把武器打发走了治安官，开始肉麻日常：“老婆，这几天想我没？”

“想的厉害。”白芷面不改色的用肉麻应付过肉麻，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两天外面好像很热闹。”

“又迁来几十户人家。镇上能住人的房子不够分，陆雷用拳头调解过两次了。”张天照给他们家那个超大的浴盆放水加热，“镇长还一脸为难的叫我去给谁谁盖房，我说我一直在给治安官干活，让他去和治安官提，这事就算了。”

“谁谁是什么意思？”白芷好笑，“比治安官还霸气的存在吗？”

“自称上面有人的关系户，不用管他。我在深山一个地震造成的大裂缝里找到了类似秘银的好东西，已经留下传送坐标了，明天我俩去挖。”

“要挖多久？”白芷站的远远的问。

“不清楚。反正我们也没事，一天去挖两三个钟头，就当锻炼身体了。”张天照笑着对师妹勾指头，“一起来泡澡，我喜欢看你泡在热水里不能动，只用眼睛说话的样子。”

泡来泡去泡到床上去又是一整天，总这样她存的套子用不了一辈子的，白芷咬嘴唇，“不去。我有正经事和你说，昆仑墟那边出问题了。郝星把那个玩意儿挪昆仑墟去了，接近那玩意儿的人都有很强的攻击性，变异动物在和昆仑墟对打。”

“想要好处必然要付出代价。你不是把洪星乱屏蔽了吗，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张天照不高兴的皱眉，“把他留的记号给我看，我来拆掉它。”

“你找到你拆掉。”白芷得意洋洋的对他眨眼睛，“郝星说那玩意儿有智商，我留在昆仑那边的坐标都还在，我们把它拐来怎么样？”

“研究员1区多的是，二成那样的谁稀罕，不要。”张天照扑上去把师妹按倒在墙上，发现师妹看他的表情不对，赶紧补救：“那玩意儿？已经说好不要我就不要了。利害关系都和洪星乱交待清楚了，他肯定一字不改的和上面报告过，昆仑墟变成什么样他们自己负责，1区绝对不会管的。不许皱眉，这是原则问题，他们不求援，或者说他们不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向我们求救，死绝了我们都不伸手。”

“可是那个……对你有用。”白芷很配合的把胳膊搭到他脖子上，“有用哦。”

“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让我看看你的减肥成果。”张天照用手丈量师妹的三围，语言比手还不老实，“胸居然大了，34d有望啊。咦，腰也粗了？我都说过了，你的减肥不科学，只会越减越肥。”

张天照的手在她的腰间留连许久，最后移下去，轻轻的按住小腹。良久的静默之后，张天照捉住白芷的手搭到她的小腹，“好像有人悄悄进队了。”

在那里，有一团小小的意识在蠕动，血肉相连的感觉似曾相识。白芷怔住了，有安全措施都能中奖，她的运气是太好还是太坏？

张天照揽她入怀，用下巴轻轻的磨她的头发，他不管说要还是说不要，都会伤害她，他只能等待她自己做决定。

放弃上一个的疼痛和愧疚一直都在，白芷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思考，她坚定的说：“我要。”

“嗯，我们要。”张天照温柔的答应她。

白芷吃饭恢复正常了，她还默默的把领地里除了养木稻的三块陨石之外所有的陨石都起出来了，而且除非必要不进领地。昆仑墟的事她只提过那一次，张天照不提她也不再问。

张天照在聚会上也没有提他要升级当爹的事，私下他和岳洞庭说：“照她的脾气，昆仑墟那个事，换以前她肯定不会和我商量，她觉得自己能办，就会悄悄去干。她和我商量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吃惊。我一检查，果然是真有了。”

“恭喜恭喜。”岳洞庭微笑，“为了孩子，她会爱惜她的小命，你以后不用怕她不顾一切不停朝前冲了。”

“我现在更怕。我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变化。怕孩子在她肚子里出问题。”张天照额头不停冒汗，走来走去想撞墙，“百分之百成活率那是普通人，白芷她不是普通人类。”

“所有人都变异了。”岳洞庭非常镇定的安慰准爸爸，“白芷还吃过升级药，她要是不稳定，就没有比她更稳定的人了。放心吧。”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还是会害怕。”张天照掏手帕擦冷汗，“你先别在三哥面前透口风。万一她哪里不对，我会劝她改变主意的。”

岳洞庭郑重点头，“我试试绕开顾三哥抽调医疗资源做准备，你赶紧把白芷的瞬移学到手。万一哪里不对，直接瞬移回来。”

“我会的。我先回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张天照连道别都省了，跑的飞快。

岳洞庭对着他的背影笑一笑，双手□□口袋，走向同一个方向，传送回1区。白芷要当妈妈的事，他不会和顾三哥说，但是他会通知齐浩宇和小山。这俩小舅子暗挫挫跟海风秋几个月了，他们是打算揍死海风秋呢，还是想打晕海风秋拖去给姐姐配种？岳洞庭拿不准非人类的想法，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海风秋的人身安全应该有保障了。

治安官陆雷去西京参加了一次升级考核，以西京第一百名的好成绩被孙姓少壮派领导残酷无情的涮下来了，据说这两人在末世前就有矛盾，姓孙的发话说要让姓陆的做一辈子小镇治安官。听到这个消息，镇长比治安官本人还伤心难过，他想要个武力值低一点的，不用拳头讲道理的治安官啊。每次谈工作都是他去治安官的办公室，还动不动就被吼，太惨了。

“镇长那个老实人又被陆雷吼走了？”张天照问贴着墙根偷听当娱乐的老婆大人，“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有人唆使他借治安队的临时成员去建镇公所。”白芷蹑云回他身边，“陆雷说镇长发口粮连克扣都不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镇公所有个屁用。镇长郁闷死了，说他不干了。”

“这么明明白白的教人学坏，陆雷真无聊。”张天照把白芷搂怀里，摸摸他每天都要摸很多次的某处，确认正常放手，“其实镇长也就能干个领口粮发口粮的事。他根本不懂怎么种地，等温度升到零度以上开始农业生产，镇上那几户农民就能把他拱下去。”

“这么说，等真的开始种地了，不是农民的人日子都会很难过？”白芷仰头看天，天空的亮度比前几个月稍高，但仍然是灰色的，“我们1区不知道怎么样了。”

“开设各种课程，地下农场和手工工场实习，人人都忙得要死。岳洞庭说现在就是只靠地下农场的产量，1区也能做到自给自足。海风秋已经开始挑选搜索队的成员，打算去南边看看情况。”

张天照微笑，“快点教会我瞬移，他们还等着我教他们呢。”

“每次揣磨能量的变化最后都会变成那什么，怪谁？”白芷打开他不老实的手，“我现在是孕妇哎。”

“我秀技巧的时候你明明很欢迎。再说一周才两次，你明明答应我吃三餐饭做一次，你欠的债越来越多了，三百年根本还不清。”张天照把师妹打横抱起来跳过墙，“娱乐时间过了，回家抱窝孵蛋去。”

“这个形容词太贱了，当心我给你生个哪吒。”白芷勾住他的脖子摇来摇去，“好无聊，一铜一个涮的那堆不绑定配方，全是好东西。”

那些配方确实是好东西，npc就是在引诱他和他老婆去打怪，张天照故意顺着老婆说，“最近确实闲的发慌，秦岭深处还是有几只变异动物的。我们去干一票。”

“不去。boss就没一个长的漂亮的。都说看丑八怪多了孩子也会长的丑，万一孩子真长得丑，我要哭死了。”白芷摸肚子，“不管男孩女孩，我要求不高，长的像小七就行。”

“你不觉得我这款比小七好看？”准爸爸低头咬人，“要像我，不准不像我，一定要像我。”

长得像小七的孩子没过几天就到了。镇长大人领着漂亮的不像话的十七八大男孩去小石匠家，边走边问：“白小乔是你亲姐姐？”

“嗯。”

“你是来投奔你姐夫的？”镇长对接近两米高的小伙子心生怜惜，这个小舅子就是个壮劳力啊，治安官大人又有长工了。

“我来陪我姐姐。”小山很莫名其妙，这个大叔怎么会用这种同情的目光看他？看到他的人类十个有九个都是怕得要死的好吧。

陆雷正好带着他的狗腿出门巡逻，撞见小山，治安官大人直接吓趴下了，西京地区来这么一只人形凶兽，秦岭的变异动物就要绝种了。陆雷爬起来，镇定了一下黑着脸问：“这个傻大个来干嘛？”

“说是张敬亭的亲戚，小山，跟陆长官打个招呼。”

小山勉强喊了声“陆哥。”态度说不出的老实。

又一个把镇长骗的一愣一愣的家伙，陆雷点点头，“小石匠早上进山了，他老婆在家，你直接翻墙过去吧。”

“哦。”小山对镇长笑一笑，“大叔回头见。”小伙翻墙翻的不知道多利索。

陆雷摸鼻子，强撑着面子对镇长说：“又多一个长工。”

***

白芷绕着明显比小七高的小山转圈，“长的真快。”

“姐姐慢一点。”小山盯着白芷微凸的肚子，笑容温暖，“这次是弟弟。”

白芷退后两步，惊惶不已。上次的事，她没让任何人知道，小山是怎么知道的？

“姐姐，弟弟妹妹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同类，能相互感应。”小山蹲下来用脸贴近肚子，“姐姐，上次是不是海风秋嫌弃是妹妹，逼你不要的？”

“和海风秋没有关系，他不知道有妹妹。是我，是我对不起妹妹。”白芷咬嘴唇，眼泪没忍住。有了这一个，她对那一个更加愧疚。

小山疑惑的看着白芷，“姐姐，你这么难过，为什么不要妹妹？”

当时那样坚定的不要，是为什么？

海风秋态度坚决的说他不要。她也没有多想，就这样决定了，不要，不让海风秋知道。她就没有想过把孩子留下来。

白芷无力跌坐，泪流满面。

小山把她扶起来送到大木榻上坐，“弟弟叫你别害怕，他说爸爸会保护你们的。”

“嗯，我不会再害怕了。”白芷掏纸巾擦眼泪，摸摸肚子里的那个，“放心睡觉吧，没事了。”她伸手在靠过来的小山头上也摸了几下，“你一路赶来也很累吧，也睡一觉吧。醒了再洗澡吃饭。你爱吃什么？”

“桃子和炸鸡翅。哥哥说这个好吃。”小山爬到白芷身后缩成一团，“醒来就可以吃到吗？”

“鸡翅明天吃，桃子可以。”白芷摸他的头，“睡吧。”

“小山在我家，说他是娘家人，来陪我老婆坐月子！”张天照无比沮丧，“这个小王八蛋，吃我家的饭，睡我家的床，还不许我接近白芷，说我会把我儿子教坏！他有十岁吗？他知道什么叫胎教！”

岳洞庭笑坏了，“你面对小山有压力没有？”

“压力山大，我每一秒钟都在克制把他提出去揍一顿的冲动。”张天照用力锤桌子，“这个小王八蛋抱我老婆大腿抱的不要太紧，我想拐他出门，他看我那个鄙视，没见过这么狗腿兼臭屁的小孩。”

小山从外形到智商都不是真小孩，张天照两口子居然还一直把人当孩子，……岳洞庭语塞，他决定把不那么惊人的消息说了先，“昆仑那边把那玩意儿还给变异兽，撤出昆仑墟了。”

“他们和变异兽达成协议！”张天照惊出一身汗，“变异兽的智商……和人差不多了？”

“极少数的几十个，据说智商不比我们低。那些人啊，宁肯和异兽低头也不愿意放弃半点权力，一直宣称是我们的上级。我们开会讨论过，不管他们了。”岳洞庭用力揉太阳穴，“齐浩宇他们在太平洋的一个大海沟里占了一个类似昆仑墟那样的地方，他要顾三哥帮忙取名字。你猜你大舅哥给人家取了什么名字。”

“仙壶，方丈，蓬莱？”张天照说冷笑话缓和气氛，听说大舅哥给基地取名龙宫的时候把他冷坏了。

“汤谷。”岳洞庭镇定的看着张天照倒在桌上，“他们正好十个。你大舅哥的恶趣味，真心吓人。”

“那个地方现在都是变异丧尸？”张天照恢复的很快。

“是呀，进去还要考试。考试不及格的不要，难看的不要，非人形的不要。齐浩宇说等他把太平洋地区的丧尸收拾一遍，就去原来的美洲占地盘，他还一本正经和你大舅哥商量，抓到纯种的洋妞给东海龙宫送过来。”岳洞庭乐呵呵等张天照再倒下。

张天照这次很坚强，“他们能干什么我都不奇怪。你相亲结果怎么样？”

这回换岳洞庭趴桌上有气无力，“那姑娘哭着喊着要嫁我啊，说我有十个妈都嫁。”

“那你娶不娶？”张天照用力摇脑袋，把汤谷和十个岳阿姨从他脑子里摇出去。

“我等你的小舅子们给我送洋妞！”岳洞庭坚强的从桌子上爬起来，“你这次进来时间不短了，不急着回去？”

“我消化下这个惊人的消息，看怎么和白芷说。”张天照纠结的要死，“昆仑墟那边的人都撤回西京，秦岭的就没有几只变异动物啊，我老婆眼看就要没肉吃了，怎么办？”

张家的地下起居室里很暖和，女主人的弟弟在学习和面，洒掉的面粉比盆里剩的还多。女主人本人一边啃水果一边摇控指挥生手干活。大木榻两边还用大花盆养着两树变异成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树，一边粉白，一边鲜红，花香甜蜜。温暖明亮的火球光线如同冬日午后的阳光，气氛温馨美好——如果无视地板上的面粉、面糊的话。

男主人摇摇晃晃下台阶，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客人无视的那部分，低声呻）吟：“我的地板。”没过两秒钟他就换了一副笑脸，对小舅子点点头，说：“麻烦你了，放下，我来，我来。”

“姐夫来我们明天都吃不上饭。”小山笑的超级天真，“姐夫，镇民大会说什么了？”

“工作组明天开始统计人口分田地，分种子。”张天照尽量无视地板上的垃圾，绕到一边换外衣和鞋子，“镇长很好心的问我，要不要把小山加户口本上，能多分十亩地。我说我得回来问问。”

“加上加上。加上我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小山高兴的把盆扔了，“为了庆祝我是有身份的人，晚上还是吃烤肉吧。”

张天照捂脸，他走的时候才擦过的地板。

“我去打猎。”小山踮手踮脚绕开几近崩溃的姐夫，跑了。

崩溃的姐夫以惊人的速度跳起来扑倒白芷，一边深吻老婆一边安抚的轻拍儿子，直到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的放过老婆孩子，说：“我去擦地板。”

“人口普查的工作组情况你摸清楚了吗？”白芷笑问。

“组长是熟人，梁绯。她看到我的时候没表情，散会的时候给我塞了小纸条。”张天照抽出纸条给白芷，“应该是给你的，我没拆。”

白芷解开扭叠的公文纸，纸上只有“解除屏蔽”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