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偶……你是说……福田？！”

听见“玩偶”这个词，森罗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名字，不记得了……总之，是个可爱的好玩偶……只要以‘师傅’的身份告诉他，人偶是能够变成人的，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卖灵魂呢。”

“坏掉的人偶不值一提，我今日只是带着善意来打个招呼……还有一份见面礼，赠予阁下。”

MIB的话音刚落，纷乱的画面随即蹿入森罗脑海……

灰雾笼罩，纤瘦的少女，仰倒在血泊中。

长发如黑瀑般散开，和白色巫女服一起，被粘稠的蓝色脓血包裹。

纤细的四肢和娇躯，被某种锋利的事物切割过，纷乱地散落着。

唯有瓷娃娃一样的面容尚算完好，无光的双眼怔怔地注视着天空。

“是她……”

这张面孔的主人，森罗自然认得……

C级调查员，秋叶神社葬仪巫女，坊之宫花见。

“为什么，坊之宫巫女，她怎么会……”

从那凄美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森罗已全身是汗。

“这件事，与‘翡翠曼荼罗’有关。想要阻止你看到的‘未来’，请独自前往高知县。”

交谈之际，列车已经开始减速，缓缓进入站台。

窗外，不少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正表情自然地候在月台，但候车人数明显不足平日高峰期的十分之一。

他们，自然是收到森罗发送的“紧急讯号”后，第一时间赶来支援的第九课探员。

这其中，更有一名森罗熟悉的，脸色苍白、气质冷媚的异国女子……

第九课课长，S级调查员，薇尔莉特。

“既然阁下的朋友们来迎接了，这次愉快的见面，就到此为止吧。”

“记住，那份‘见面礼’包含的信息，仅供阁下一人知晓……”

“否则，我会亲自出手，确保那个‘未来’的发生。”

“顺便，代问，薇尔莉特皇女，一切安好。”

MIB的声音里，多出了一抹浓厚的玩味。

“噗……噗……噗……噗……”

列车彻底停止的瞬间，森罗所在车厢内，乘客们的脑袋，如同过度充气的气球，一个个无声地爆炸开来……

血肉绽放如花火，殷红液体自断裂的颈部高高喷起，将整个车厢彻底染成瑰丽的红。

“从你拨出电话的那一刻，你的手上，就永远沾上了这些沙丁鱼的血。”

森罗脚边，男子仅存的半张脸口齿开合，MIB的声音在缥缈中归寂于无。

“神保町站到了，车门右侧开启……”

车门打开，血人一样的森罗，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踏着泊泊鲜血，自那名为“死亡”的车厢中走出。

……

三小时后，东京都警视厅本部，地下三层。

“理智鉴定合格……超自然元素，排查结果一切正常……”

“你真的，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吗？”

“如果想吐、想哭，或者想要看X片、打XX发泄，也可以尽管和姐姐提出来哟。”

一脸担忧的姬野露露，手里拿着奇怪的仪器，在森罗身上来回扫描着。

“谢谢，我很好，没事。”

从头到脚换了一套衣物的森罗，表情麻木地用浴巾擦着头发。

“正常人在三小时前经历了那种事，回答怎么也不会是‘没事’吧？”

房间另一侧，薇尔莉特眨着血红双瞳，注视着森罗。

“那家伙……是故意的……”

“他注意到了我的‘求救’，所以才这么做，想用愧疚、后悔、负罪压垮我……”

“我要真这么做，只会对不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白色浴巾遮蔽之下，森罗的脸色，让人有些看不清。

“还有，那个MIB，让我向你问好。告诉我，他，是何方神圣？”

阴影之下，他那对吊角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毫不避讳地与薇尔莉特对视着。

地铁车厢内发生的“人体爆炸”事件，导致了135人死亡。

作为唯一生还者的森罗，当时还维持着“静”字的效果。

以“绝对理性”状态目击这场血腥盛宴，虽然负面情绪和精神冲击被降到了最低，却也让他能清楚地记住整个过程。

“MIB……抱歉，你的权限……”

“没来得及给你说，我的调查员评定结果是S，和你一样。”

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台词，森罗平静地说道。

“什么，伦道夫居然给了你S级的评定？”

“申请接入守密人档案权限……查询‘MIB’……禁忌档案编号SCX035，保密等级S……”

“S级调查员森罗，保密等级符合要求，允许告知……”

“MIB，Men in Black，即‘黑色之人’，是有记录的38名‘深渊投影’之一。”

“根据现有档案记载，黑色之人没有固定的容貌、性别、年龄和身份，存在着三位数以上的身体，共享着同一个意识。”

“这个‘深渊投影’最早出现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十字军东征时期。据说，这场总共九次、历时近200年的战争，从挑起到结束，背后都有着这家伙的影子。”

薇尔莉特在手机上查阅了一下，低声述说起来。

“补充一下，深渊投影，是外魔在本位面的化身。记录显示，同一尊‘外魔’，可能在本位面存在复数形式，形态和能力不同、思维独立、甚至立场相反的化身。”

“你可以理解为，无法从墙壁一侧过来的邻居，从小洞里伸了几根小XX进来胡乱活动，想要把通道扩大一点。”

看森罗似乎没听懂，姬野露露补充说明了一下。

“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讲颜色梗是成熟的表现。”

“啊，都怪薇尔你动不动敲我头，才会让我被人误会成小妹妹！”

熟练地敲了一下姬野露露的头，薇尔莉特继续说明起来。

“黑色之人，我曾在三年前的德堡研究基地屠杀事件中，和他交手过。这家伙个性恶劣、狡猾，相比破坏力强大的超自然法术，更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以人类的恐怖与绝望为无上喜悦。”

“他既然在樱国现身，还和福田晋二的事有关，背后一定有着更宏伟、更邪恶的目的。”

“森君……”

说到这里，她轻咬下唇，担忧地向森罗再次确认：“你确定，他只是来和你，打个招呼，没有说任何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