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君赫看着这双失落黯淡的眼睛,面容轻挑,习以为常。
这样的眼睛。
他见的太多了。
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实则……也不过是他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罢了。
她或许曾经勾起过他的兴趣。
但,也仅限于此了。
苏谨僵硬地嘴角扯出笑,“对……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没关系。”闵君赫表情不甚在意,不知是施舍,还是安抚的说道:“我们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苏谨只觉得一颗心坠入冰窖。
她哑着声:“……好。”
两人又向前走了两步。
苏谨不自觉忽然记起。
烟烟说过……
他是生性多情的人。
怎么可能为了一盆花,就放弃一座城。
也罢。
是她先动的心。
动心的那个人,已经输了。
她忽然看向不远处的海边,太阳光线斜洒在沙滩的扇贝之上,熠熠闪光。
“看,那边……”
闵君赫:“嗯,是扇贝。”
苏谨强撑着苍白的笑,故作轻松的说道:“作为临别的礼物,你去给我捡一些扇贝回来,就当是……朋友之间的践行,好不好?”
闵君赫思忖两秒。
“好。”
闵二少对女人大方的很,这点小要求不会吝啬。
他迈开身形,大步流星的向着那边走去,然后弯腰去一个个捡那些扇贝。
苏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无声的滚落脸颊。
闵君赫,再见。
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随后——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朝着他相反的方向,缓缓离去。
姜南烟送走了司屿安,第二个走到她身边的人,是赵景淮。
赵景淮将她带到了一条木板铺成的小道前。
小道的两边摆满了一束束的玫瑰,地上每隔着几米远,便用五彩斑斓的鲜花摆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配上她一袭白色曳地纱裙。
“这个地方,我顶着大太阳,布置了整整三个小时。”他绅士的弯腰,伸出了一只手,“来。”
姜南烟犹豫两秒。
将手搭在他的大手之上。
不远处。
一双清冽狭长的眸子正危险的盯着那一幕,清隽的眉梢都轻轻蹙起。
闵君赫恰好在他旁边走过来,伸手搭住他的肩,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味深长的‘啧’了声,“这哪是表白,这是在跟你老婆求婚啊。”
傅宴臣冷冷拂开他。
他看着他左手:“你拿的什么?”
闵君赫看向手心的扇贝,“哦,这个啊,一堆不值钱的东西。”
说完,他随手一丢。
刚才他捡了大半天,抬头一看人没了。他这么多年啄鹰,今天被鹰啄了眼,被一个女人给骗了。
傅宴臣没有说话。
另一边——
赵景淮牵着她,走过铺满鲜花的小路,直到路的尽头,是一座花瓣型的拱形的门。
蓝天、白云、沙滩、大海。
还有美丽的她。
赵景淮看向她,忽然在她面前屈膝,半跪下身。
那一瞬——
饶是处变不惊的姜南烟,也微微睁大眼眸!
“姜南烟小姐。”赵景淮仰脸,绅士的拿出一个用贝壳惊心打磨出来的戒指,“你是否愿意,跟赵景淮先生,一起共度余下的所有时光,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愿意吗?”
这一幕,看的身后跟拍摄影师都有些热泪盈眶。
姜南烟神情怔忡。
上下两辈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求婚。
上辈子也有很多人追求她,但是他们或多或少,某种的目的都不干净。
鲜少能有赵景淮般,澄澈净明。
甚至做到如此地步。
“我……”姜南烟迟钝了两秒,回神,“我不愿意。”
赵景淮眼角失落,却好像意料之中,“没关系。那你愿意……做我一刻的妻子吗?”
姜南烟抿了抿唇。
她刚想应声。
却倏然……看到了不远处一双狭长矜冷的眼睛。
那双眸子,含着警告。
顿了顿。
“你……很优秀。”姜南烟道:“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赵景淮落寞的站起身,“好,我们做朋友,要是有哪一天,你后悔了,我就在原地,随时等着你。”
姜南烟微抿红唇,没有吭声。
录制现在算得上是真正的结束了。
姜南烟捧着束花,拖着裙摆,缓慢往回走,周围没有赵景淮,也没有跟拍。
倏尔——
前面站了一个人。
那人像是刚到这里,又像是等候已久。
夕阳下。
她一袭白色裙纱,手捧着鲜花。
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清雅。
他们相对而立。
时间,宛若定格。
时光,美的像一幅画。
姜南烟看着他,精致漂亮的眼尾上挑,语调娇娇懒懒,“怎么,傅影帝也要来表白?”
傅宴臣那双狭长的眸清冽的紧盯着她:“怎么,没办法答应他,你很难过?”
姜南烟就觉得他阴阳怪气。
“是啊,我很难过。”
她挑眉,半真半假的说道。
说完,她拎着裙摆,从他旁边走过。
在与男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傅宴臣清隽低哑的嗓音说道:“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姜南烟只当没听见。
她直接就进了心动小屋。
回去后。
苏谨正在房间内眼眶通红,异常沉默,姜南烟了解情况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闵君赫,花花大少,女主姜清歌的重要男配团。
又怎会轻易为别人折腰?
她也没安慰苏谨,只让她自己消化。
……
下午三点多钟。
几位剩下没人来接,或者没自行离开的嘉宾,坐上了节目组工作人员返程的顺风飞机。
也是巧。
车上只有傅宴臣,姜南烟,苏谨三人。
赵景淮做私人飞机走了,迟霄姜昕微,还有唐可可不知去向。
姜南烟早就已经坐下来了,傅宴臣上了机舱,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
他垂眸看着姜南烟放在旁边座椅上的包,用下颌示意她拿走。
姜南烟拧眉。
这么多位置不坐非要坐她旁边?
傅宴臣也拧眉。
男人看着她,眉眼危险的轻眯。
姜南烟:“………”
……行叭。
大佬不能惹。
姜南烟把包拿起来,傅宴臣在她旁边坐下,男人身上的凛冽气息让姜南烟有片刻的紧绷。
但是之后,飞机上升高度,两人都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何时。
傅宴臣醒了。
男人朝旁边瞥了一眼。
女孩脑袋倚在椅背,睡得脸颊红红的,许是飞机颠簸了一下,女孩的脑袋猛地朝右边砸过来。
就要砸到座椅坚硬的扶手。
傅宴臣伸手托住了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