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市就像一个深潭,越深入,水就越浑浊。
双龙会的靠山是沈丽君,那狼帮的靠山又是谁呢,还有司徒如烟敢不买沈丽君的账,她的依仗又是什么。表面风平浪静的城南,其实是暗流涌动,到处都充满危险,这种形势,也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走错一步,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不过反过来想,沙洲市的势力组织越复杂,他们斗得越凶,对我就越有好处。夹缝中求生,固然危险,但机会也想对较多。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种形势,做点什么呢。
与其一辈子默默无为,倒不如趁年轻搏一搏,说不定我能成功呢。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
这时,司徒如烟说:“赵杰,沈丽君那个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你不听从她的命令,她肯定会报复你。所以你最近还是小心点为好,落在她手里,那就危险了。”
司徒如烟说的这点,我当然也能想得到,刚才我挟持沈丽君才得以脱身,沈丽君必然羞恼成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最近这些天,我晚上不能回家了,不然莫家双雄杀到的话,我肯定得完蛋。
我点点头说:“司徒小姐,谢谢你提醒,我明白。”
“没事,大家是朋友嘛。”司徒如烟说完就看向司徒静,问道:“静儿,最近你们局里有风吹草动吗?沈丽君知道你想抓捕莫家双雄,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司徒静说:“可不是嘛,昨晚刚收队,上面就来电话了,批评我未经请示就擅自行动,要不是我以前立功多,这次非给我记过不可。而且上面还说了,莫家双雄暂时不能动,但可以掌握其活动范围,为抓捕工作做准备。小姨,这件事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沈丽君搞的鬼,咱们局里,现在不少人都站到那位的阵营中了,沈丽君作为他老婆,自然有绝对的权利调动这些人,再这么下去,咱们城南可真就姓李了。”
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这倒是个了解城南局势的很好的机会。
司徒如烟笑了笑说:“那可不见得,我听说咱们城南马上就要大换水了,他能坐多久,还是个未知数。而且这种时候,他更不想看到出什么乱子,否则会影响到他的政绩考评。静儿,既然你已经暴露了我们的意图,撕破了脸皮,那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举拿下莫家双雄。他们这些年没少为沈丽君做谋财害命的事情,只要撬开他们的嘴巴,即便是沈丽君,这次也得完蛋。”
司徒静点点头说:“小姨,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可上面不是不让我行动吗。”
“放心,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的任务就是部署行动,切忌,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机会不多,如果再失败的话,沈丽君一定会让莫家双雄躲藏起来,再想抓住他们,可就困难多了。”司徒如烟说。
我忍不住看向司徒如烟,好家伙,这娘们儿到底有什么背景啊,居然这么大的口气,就算她是会所的老板,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吧。
司徒静郑重其事地点头,拍着胀鼓鼓的胸口说小姨,我向你立军令状,这次要是再失败,我……我……
司徒静顿时语塞,不知道咋说了。
司徒如烟就笑着说:“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你给我立哪门子军令状。”
司徒静嘿嘿一笑,像个乖巧的女孩,一点儿也没有母老虎的味道。末了,她气呼呼地看向我,脸色倏然间变得不好了,我就纳闷了,老子又不欠她什么,干嘛对我另眼相待。
“赵杰,你站在我们这边,还是站在沈丽君那边?”司徒静问道。
我说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我胸无大志,只想平安地活着。司徒静蹙了蹙眉,说:“这么说,你是打算保持中立?哼,你觉得可能吗,我和小姨的谈话都被你听到了,万一你告诉沈丽君怎么办?所以,你今天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我们或者沈丽君!”
我真是欲哭无泪,进来是司徒如烟让我进来的,计划也是她们自愿当着我的面说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逼他们,到头来司徒静还把责任赖到我头上,麻痹的,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司徒如烟看到我不说话,顿了顿就说:“静儿,别逼赵杰了,他不想参合我们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我相信就算他不跟我们合作,也不会帮沈丽君对付我们。赵杰,我说的对吗?”
我说:“司徒小姐所言甚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帮沈丽君。”沈丽君和司徒如烟都是什么人,背么人,背景深厚,实力雄厚,而我呢,什么都不是,跟她们玩,最先死的人就是我。
“孬种!”司徒静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草,我胸腔里面那团火啊,蹭蹭蹭地上来了,整个人都要被烤死般,难受至极。我怒然起身,指着司徒静说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孬种!”
司徒静也不让步,站起来,跟我四目相对,咬牙切齿地说:“我说的就是你赵杰!孬种!没用的东西,一点骨气都没有!提到沈丽君你就害怕了,对付莫家双雄你也害怕,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这种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为什么没被人打死?!”
司徒静这话,气得我快吐血了,麻痹的,嘴巴真是不饶人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但气归气,司徒静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到底在怕什么,老子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再说了,我和沈丽君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我低头她就可以放过我的地步了,我不对付她,她也要对付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爬上司徒如烟的船,赌一赌。
我哼道:“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搞就搞,人死球朝天,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无论如何,气势上不能输。
“这可是你说的,等抓莫家双雄的时候,我打电话联系你,你要是敢反悔,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司徒静说。
我觉得司徒静之所以一定要让我加入她们,其实就是看上我的实力了,我虽然不是高手,但相比警局那些人,绝对是厉害的角色。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就点头说,放心,我不会反悔。
待了不长时间,我就离开了如烟会所,出来后却无处可去,最后就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对付一晚。
躺在床上,我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复杂的事情,我似乎真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了,黄家父子恨我入骨,沈丽君也对我虎视眈眈,西边还有张九妹等着报复我,唐嫣儿也不会放过我,想来想去,我的处境还真是危险,希望傍上司徒如烟后,这种局面能有所改变吧。
后来我找到手机,算了算嫣然姐离开的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上次我给她发信息,她也没回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安。
最后我就拨通嫣然姐的电话,彩铃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歌曲,张信哲的《爱如潮水》。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我犹记得这首歌是我推荐给嫣然姐听的,正是上高中那会儿,我喜欢她却不敢向她表白,于是就给她推荐了这么一首歌,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意。
回想当初,我真的好傻。
很快,嫣然姐就接通了电话,传来熟悉的、悦耳的声音:“小杰,这么晚还没睡吗?”
我说想嫣然姐了,睡不着。
嫣然姐沉默了几秒,说道:“姐挺好的,勿念。”
我觉得嫣然姐自从离开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总感觉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有点冰冷的感觉。想到这,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就说:“姐,你到底在哪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真的好想你。”
嫣然姐说最近可能回不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又说:“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省城。”嫣然姐说,“小杰,最近这段时间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一定能接得到,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我就能回去。你照顾好自己。”
嫣然姐的语气带着神秘感,我更好奇,她在省城做什么,为什么连电话都接不了,真的太奇怪了。后来,经过我的追问,嫣然姐才告诉我,林老准备给她来个封闭式训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实力上有最大的提升。
嫣然姐有林老这样的师父,我真心替她高兴,也很希望嫣然姐能在武道一途走得更远。
“小杰,姐现在可比以前厉害多啦,你也不能松懈,知道吗?”嫣然姐说。我嘿嘿一笑,说:“嫣然姐,我就算了吧,能达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你都那么厉害了,以后你保护我呀。”
“别贫。以前待在沙洲市,不知道天有多大,走出来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拿省城来说,比我们年龄小却实力强悍的武者,数不胜数,我们起步晚,如果再不努力的话,跟别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有机会的话,我带你来省城看看,你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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