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涞明显能感觉到,姜茴在听见他的这句话之后,身体立马变得特别僵硬。
但陈涞并没有因此心软,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兴许是这段时间被她折磨的次数太多,他心里那股子幼稚的报复劲儿也上来了,特别想看姜茴吃瘪被怼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茴确实是很失望,她抿着嘴唇,眼眶已经开始红了。
她想,应该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待遇吧。
疯狂的欢爱结束,原本应该是温情的时候,他却这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她。
“那……等你有空的时候做给我,行吗?”
姜茴吸了吸鼻子,到底还是没哭出来。
她想,她可能需要尝试着“懂事”一点儿。
说来也是够可笑的,她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觉悟。
“姜茴。”陈涞停下来抚摸她头发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姜茴:“……什么?”
陈涞:“我今天出来跟你开房,就只是单纯开房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的声音很冷静,而且内容也是点到即止。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茴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姜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下意识地咬牙,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陈涞还是第一次看到姜茴露出这种被人打击到的表情。
他僵了一下,差点儿就搂着她道歉安慰了。
冷静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去。
周自倾的主意虽然不太好,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
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被珍惜。
当初姜茴对他不就是如此吗。
她随便勾勾手指头,他就屁颠屁颠地跑上去了,甚至还开始认真规划起了未来。
他太一头热了,所以不会被珍惜。
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姜茴那么快就得手。
就算真的无法改变最后妥协的结果,至少这个过程,他想要尽量拖长一些。
他还是没有安全感,无法真的相信姜茴究竟是对他动了真感情,还是只是想再次拿他当消遣。
毕竟,她这段时间的表现,看起来只是钟意他的身体而已。
刚刚几次做的时候,她反应确实也很大——
姜茴很久没说话。
陈涞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后,继续道:“我暂时还没有跟你进一步发展的打算,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随时可以结束,选择权在你手上。”
陈涞很“贴心”地跟姜茴说着。
姜茴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陈涞说的话。
他说,开房只是开房,没有跟她进一步发展的打算。
难怪他那天在车上会突然问她那么莫名的问题。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只是打算跟她上床而已吧……
也是,她这段时间一直这么主动撩拨他勾引他,他是个正常男人,送上门的猎物哪有不动手的道理。
更何况,他应该也憋了很久了。
姜茴想,她应该是被兴奋和喜悦冲昏了头脑,才会自动忽略这些事情。
其实只要稍微想一想,一切都很好解释的。
但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十八岁的陈涞会因为跟她发生了关系之后计划着和她共度余生,但是二十八岁的陈涞已经不是这样了。
十年过去了,他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呢。
而这变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食恶果吧。
陈涞原本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的。
他觉得,按照姜茴骄傲的性子,肯定受不了他说这种话。
她嘴上向来不饶人,估计听到这话之后得狠狠还回去。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强忍着眼泪看着他。
她是真的在忍眼泪,因为隐忍,鼻翼都在微微颤动。
陈涞看着她这样子,准备好的那些话也说不出口了。
“如果我同意了,以后你会定期出来跟我开房吗?”
陈涞做梦都没想到,在他说了那些话“侮辱”姜茴之后,她竟然还会执着于这件事情。
陈涞:“你在想什么?”
姜茴:“我以为你说跟我开房就是决定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声音很低,像是在低喃,“就是啊,谁会一辈子跟十八岁似的呢……我真是异想天开。”
陈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着。
姜茴:“我同意,以后我们定期过来行吗?”
陈涞:“你不生气?”
他问这问题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无奈了。
姜茴:“我生气了你又不会来哄我,有什么用。”
陈涞:“……”
她什么时候这么懂事儿了?
陈涞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样子,竟然觉得格外地不习惯。
他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不讲理的姜茴。
陈涞本身就是个比较心软的人,姜茴这一通话说下来,陈涞愣是被她弄得自责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他了解姜茴是怎样的人,她这么傲,得忍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听见那种话之后还逆来顺受?
“天要黑了,我得回去了。”陈涞松开姜茴,问她:“你呢,住这里还是回家,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
姜茴抱住陈涞不肯让他走,“我真的很饿。”
说完,姜茴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咕噜咕噜响了起来的。
陈涞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姜茴点点头:“我上完课就过来了,这里有点儿远。”
陈涞:“我让前台送吃的上来。”
姜茴:“我不要,我就想吃你做的红豆面包。”
陈涞无奈,只好说:“你先吃饭,红豆面包我明天做给你,行吗?”
姜茴眼睛一亮:“你说真的?不骗人?”
陈涞:“这种小事儿我为什么要骗你。”
姜茴嘟囔:“哦,也是,反正你骗我都是大事儿,比如壹壹。”
陈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