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不走的?”张芳一进来餐厅就听见姜茴跟陈涞道歉认错,而且姿态还放了这么低。
张芳听了就忍不住给姜茴做主。
她瞪了一眼对面的陈涞,质问他:“你撵姜老师走了?”
陈涞无奈:“没有。”
姜茴也跟着说:“伯母,别误会,他没撵我走,是我自己要走的。”
张芳:“姜老师你别替他说话,我都听见了。”
“今天中午和晚上都是我下厨做饭,姜老师留下来吃饭吧,壹壹也需要妈妈陪。”
姜茴听见张芳这么说,先是惊喜地笑了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陈涞,“可以吗?”
陈涞:“……”
他的意见有用吗?
她什么时候真的听过他的话?
陈涞就算在这方面再迟钝,都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姜茴这是故意在张芳面前演戏。
陈涞揉了揉眉心,被姜茴这个幼稚的行为弄得有点儿头疼。
他不是没见过姜茴演戏,其实她的演技真的不太好,很刻意很浮夸。
但张芳偏偏就吃这一套,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问他做什么,我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他的意见没用。”张芳看见姜茴在陈涞面前这么卑微,就更觉得陈涞不识好歹了。
等姜茴回去了,她和陈塑一定得好好教育一下陈涞才是。
陈涞见这个场景,只能摇头,“随便你们安排吧。”
说完,他就埋头继续啃馒头了。
张芳坐在姜茴身边跟她聊了起来,“怎么还崴到脚了?现在还疼不疼?”
“还有一点儿,不过好多了。”姜茴乖巧地回答。
陈涞从来没见过姜茴这样子,他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样的姜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陈涞加快了吃馒头的动作,然后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奶,转身离开了餐厅。
姜茴没想到陈涞竟然就这么不管她走了,她定定地看着陈涞的背影,差点儿就咬牙切齿地骂人了。
但因为张芳在身边,姜茴最终还是忍住了。
姜茴盯着陈涞背影看的样子,落在张芳眼底,就变成了依依不舍和伤心。
张芳轻轻拍了一下姜茴的后背,安抚道:“你放心,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他就是欠骂。”
“不怪他。”姜茴收回视线,朝着张芳挤出了一丝微笑,“之前是我不好,他这样对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孩子都有了,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呢?”张芳说,“女人怀胎十月有多辛苦,只有女人知道,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你肯受这个罪,他这么对你说不过去。”
“你放心,我好好教训他一下,这孩子不知道中什么邪了……”
姜茴:“他可能就是不喜欢我了吧,所以我做什么都不对。”
“怎么会!你们中间肯定有误会。”张芳跟姜茴说,“你怀孕的时候,他回家里找我和他爸爸坦白了你们的关系,当时我们两个人被气得够呛,他爸差点儿动手打他。”
“他从小就是驴脾气,看起来听话,其实比谁都倔,他爸要打他,他也不躲,就一直说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回忆起来那件事儿,张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当父母的,肯定是孩子喜欢最重要了,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在我们面前这么坚定。我跟他爸再生气,最后也还是得依着他。”
姜茴听完张芳的话之后,当即就陷入了沉默。
她突然反应过来,她之前好像一直没关心陈涞是怎么跟家里交代和苏钰离婚的事儿的。
还有淼淼的身份……
要不是张芳今天跟她提起来,大概她很久以后才会考虑到这些。
姜茴抿了抿嘴唇,顿时又觉得自己对陈涞确实不够关心。
哪怕现在在“追”他,好像也没有做到事无巨细地为他考虑。
她在亲密关系里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郁柳说得挺对的,她在这方面确实是弱智。
就算真的想关心,好像也找不到切入点。
当然,她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撩拨一个男人,跟他有身体上的联系,那其实是很容易的。
她有一副好皮囊,足够了。
但如果是走心又认真地去建立并且经营一段关系,她真的还要学习很久。
张芳见姜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因为这件事儿伤心,便继续安慰她:“总之你放心,你好不容易才喜欢了他,我们都支持你。其实我跟他爸一直都想你们能在一起,这样对壹壹的成长也好。虽然现在你们大城市里单亲家庭的孩子多,但有条件还是父母都陪着最好。”
“以前我跟他爸觉得你不太喜欢他,也不能跟你提这个要求……”
“现在是他不喜欢我。”姜茴下意识地接过了张芳的话。
张芳:“他装呢,回头我们两口子跟他好好聊聊。”
姜茴点点头,“谢谢您。”
张芳:“跟我客气什么,还是我们要谢谢你呢,壹壹这孩子真可爱,我知道前面一直都是你带她的。壮壮在国外治病,孩子出生以后都没做什么……”
姜茴跟张芳在餐厅坐着聊了一会儿之后,张芳就去准备午饭了。
准备午饭之前,张芳很贴心地将姜茴扶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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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对姜茴很热情,不仅留她吃午饭,还留她吃了晚饭。
张芳一看就是有意撮合姜茴和陈涞,午饭和晚饭的时候都故意安排他们两个人坐在了一起。
姜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陈涞虽然不太想跟姜茴挨着,但他又不好忤逆张芳。
晚饭张芳又做了一大桌。
因为下午姜茴提了一句肉饼,张芳下午就开始准备了,晚上烙了好多肉饼。
姜茴看着桌上盘子冒着热气儿的肉饼,笑着夸:“伯母手艺越来越来好啦,这个肉饼闻着味道都好吃。”
张芳被姜茴夸得喜笑颜开,“赶紧坐下来吃饭了,壮壮,你跟姜老师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