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茴一把拍开了陈涞的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真是疼得要死了。
陈涞细致地观察着姜茴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陈涞在沙发前蹲下来,一把捏住了姜茴的脚腕。
这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脚腕肿了一圈儿。
陈涞到现在都记得姜茴之前在村子里崴脚的事儿,当时她的表情好像也跟现在差不多。
不对,准确来说,没有现在这么痛苦。
“看过医生了没有?”发觉姜茴受伤以后,陈涞的声音都比之前温和了不少。
姜茴能明显感觉到陈涞语调的变化,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改变。
姜茴垂眸沉思片刻,突然哽咽着开了口:“我奶奶脑出血住院了。”
陈涞捏着姜茴脚腕的手僵了一下。
这个事情他之前已经知道了,但他确实没想过姜茴竟然会主动跟他提起。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多少是有一点位置的?
再聪明的人遇上感情的事情都会变得糊涂,当局者迷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有时候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演戏撒谎,也会给对方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进行自我催眠。
就算是陈涞也逃不过这个轮回。
“现在怎么样了?”陈涞装得像是刚刚听说这个消息似的。
“暂时脱离危险了,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姜茴的声音很低,还带着浓浓的疲倦,“我奶奶不知道我和蒋驰离婚的事儿,今天她出事儿了,我妈给我和蒋驰都打了电话。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崴了脚,蒋驰看我一个人不方便才送我回来的。”
说到这里,姜茴又停顿了一下,“就这样,没别的了。”
陈涞被姜茴的话弄得沉默了几秒钟。
说实在的,他有那么一点点惊讶。
没想到姜茴竟然会跟他解释蒋驰送她回来这件事儿。
沉默过后,陈涞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内心泛起了一阵自嘲。
难怪周自倾总是说他没出息……
别说周自倾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姜茴不过是随口解释了几句,他就心软成这样了。
所以说那句话说得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啊。
一段感情里,爱的多的那个人永远都是输家。
如今他和姜茴的关系,主动权看似掌握在他手上,实际上一直都是姜茴说了算的。
情感上,她永远占上风。
陈涞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姜茴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紧张。
就在她心跳加速之际,陈涞开口说话了。
“吃过晚饭了没有?”
姜茴本来想回他“吃过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陈涞:“想吃什么?”
姜茴:“你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么好哄。”
刚才还把她嘴咬破了,现在她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儿,他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了。
陈涞凑上来在姜茴嘴巴上亲了一口,声音略显无奈:“要不然你咬回来?”
“滚。”姜茴推他,“我要吃馄饨,去给我煮。”
“好。”陈涞答应得干脆,听见姜茴说要吃馄饨之后就松开她去厨房了。
姜茴坐在沙发上看着陈涞走去厨房的背影,身侧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沙发靠枕。
一直到陈涞走进厨房,姜茴才收回视线。
她随手抓起沙发靠枕放在了腿上,垂眸看过去,眼底多了几分厌恶和不耐烦。
蒋驰病了,而且是那么严重的病。
姜茴明白所有的病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但蒋驰碰上这样的情况,姜茴下意识地就将责任推到了陈涞的身上——
如果不是陈涞出手针对闽海,蒋驰的身体或许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问题。
急性白血病……
如果陈涞知道了蒋驰的病症,大概又要对蒋驰冷嘲热讽了吧。
陈涞这种人,就不能指望他做什么正常事儿。
姜茴现在更加坚定了要让苏钰和陈涞离婚的念头。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让他们两个人彻底分开。
没了苏钰的陈涞就算是有钱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只能再卖力一些。
姜茴掐了一把手心,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