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
黑衣青年更是骇然,先前在暗处,虽然已察觉到陈玄身手非同一般,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比他还要年轻几岁的家伙,身手竟是如此匪夷所思,顷刻间便掠到他身后,他愣是反应不及。
栽了!
他不禁心如死灰。
不过这都是自找的,身为杀手的诸般大忌,他几乎犯了个遍,当下也不怨天尤人,咬牙说道:“栽在几位手里,在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杀手倒是爽利,陆沉淡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青年一愣,旋即冷笑道:“陆院长竟也磨蹭起来,就不怕重蹈在下覆辙迟则生变。”
陆沉微微笑道:“你我不同,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因为我往往会将事情算到最坏的地步,你觉得目前的形势于你而言,还有翻盘的可能么?”
黑衣青年默然,背后的陈玄虎视眈眈,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他只消有所动作,怕是立刻就会殒命。
他确实已无翻盘可能。
“在下顾行云。”
他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
“顾行云……无名小卒。”陆沉沉吟。
顾行云瞬时红了脸,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陆沉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血勇之气,看在你如此老实的份上,陆某饶你一命。”
顾行云错愕道:“你竟要放了我。”
“听起来貌似很不可思议,不过你运气不错,赶在陆某心情好,不然的话,以陆某向来的脾气,定然斩草除根,让你没命回去。”陆沉呵呵一笑,说道:“给你一句劝告,杀手这行当,委实不适合你,以后莫要再做了,毕竟可不是谁都像陆某这般心慈手软。”
顾行云默然片刻,沉声道:“你有什么条件?如果是想要让我告诉你雇主是谁的话,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知道雇主是北齐之人,但具体是谁,却是不知。”
“如此迫切想要取陆某性命的,也就是那几条臭鱼烂虾,陆某回去,自能查个清楚。”陆沉一摆手道:“你走吧。”
顾行云仍觉不可思议,刹那间窜出数丈,脱离陈玄的威胁,见陈玄没有出手,懒洋洋的嚼着树叶子,这才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看向陆沉,神色复杂,忽而竟是抱拳说道:“我歉你一条命,早晚还你。”说罢纵身而起,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山林间。
公输婉儿诧异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陆沉自顾回到马背上,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喜欢杀人,当然,若是触碰到我的底线,那就另当别论了。”
公输婉儿奇道:“那家伙想要取你性命,都不算触碰到你的底线?”
陆沉笑而不语。
没有得到答案,公输婉儿恼怒道:“就知道故弄玄虚!”
无视那些躺在地面痛苦哀嚎的杀手,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
杨浊顾虑道:“也不知道是谁竟对院长如此恨之入骨,意欲取院长您的性命不可,不过可以预见,这次失手,那幕后之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杀手只怕会源源不断。”
陆沉轻松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正觉得这一路寂寞,这不玩具就送上门来了。”
将臭名昭著的黑衣楼杀手当做玩具……
杨浊哭笑不得。
陆沉扭头看向陈玄道:“接下来的路势必不会平坦,我若分身乏术,公输姑娘还有小四就有劳你保护了。”
陈玄抱着怀,也不握缰,任由胯下大马直行,“陆院长放心,保管护得周全。”
公输婉儿不服气道:“谁用得着你来保护。”
陈玄没说话,只是咧嘴一笑。
公输婉儿瞧得一愣,随后俏脸竟是不由自主浮起两片红霞,内心怦然一动。
她片刻后赶忙捂住双颊,不敢再看陈玄那阳光的笑容,低声啐了一口,尽管对自己止不住的小鹿乱撞羞怒不已,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又瞄了陈玄一眼。
这个讨厌的墨家人,还挺好看……
五人继续赶路,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不过陆沉总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一行人快马加鞭,三日后终于临近居庸关。
待过了居庸关,便是大齐国境了。
而暴风雨也在这里如约而至。
这次前来取陆沉性命的,不是黑衣楼的杀手,而是一队齐兵。
约莫上百人,看衣着甲胄,貌似是居庸关的守军。
那领头的将领也不废话,直接便将刀抽了出来,将陆沉等人的路拦住,笑了一笑道:“陆院长留步。”
陆沉顿时心中有数,他也笑了,说道:“看来欲杀陆某的那个人能量不小,竟能使唤动边防的守军。”
那将领叹息道:“陆院长既知我等是来杀你的,那也就省得末将多费唇舌了。”
陆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道:“你带兵拦截阻杀督监院院长,就不怕被朝廷知道?”
那将领笑道:“不怕,只消将陆院长留在此地,毁尸灭迹,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知道陆院长是为末将所杀。”
陆沉悠然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倘若败露,你的前程可就毁了。”
那将领哼道:“前程哪比得上陆院长您这颗项上人头值钱,只消将您的头颅割下来,送给京都那位……老子和兄弟们几辈子都够花了,又何须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以命相博。”
“原来是为了银子。”陆沉问道:“陆某很好奇,陆某这颗人头,究竟值多少钱?”
那将领冷漠道:“一百万两!”
陆沉一震,苦笑道:“没想到陆某还真值钱。”
那将领说道:“若非看在这么多银子的份上,我等又岂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截杀您这位督监院院长。”
陆沉笑问道:“不过是为了求财,我给你两百万两,你放我过去如何?”
那将领冷冷道:“陆院长是拿末将当傻瓜么。”
陆沉叹道:“看来是非得动手不可了。”
那将领说道:“陆院长还有一条路可走。”
陆沉问道:“生路?”
“死路!”那将领道:“陆院长自己将头割下来,也省得我和兄弟们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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