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和叶芷柔约法三章,说怕叶芷柔锦衣玉食,自己供养不起,结果叶芷柔也是有骨气,连厨子都带来了,陆沉哪好意思舔着脸留下来吃饭,刚要拒绝,却被鸢鸢过来拽住衣袖,强按在座位上。
“相公,咱们一家人难得能一起吃顿团圆饭,你就不要推辞了。”
鸢鸢努力的想要缓和陆沉和叶芷柔之间的关系。
陆沉何尝看不出来,无奈,不好拂了鸢鸢的面子,只能厚着一张老脸,如坐针毡,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看出了他的窘迫,叶芷柔淡淡一笑,却是不想再搭理他,转而拉住鸢鸢的小手,爱怜的道:“相比在侯府时,妹妹委实憔悴了。”
鸢鸢摸了摸脸,愣道:“有吗?”
陆沉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气极,这不是明摆着在说鸢鸢跟着自己吃苦了么!
傻鸢鸢,连这都没听出来。
他心生闷气,神色也隐藏不住的变得难看起来。
叶芷柔若有若无的向他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妹妹你如花似玉的年纪,略显憔悴,亦不明显,但莫要因此便不当回事,理应好好保养才是。”叶芷柔拉着鸢鸢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咱们女人,生来就要低男人一等,即便心比天高,奈何往往都是命比纸薄,只有被男人弃如敝履的份。你还年轻,或许难以体会,等再大些年纪,容颜衰退,就会明白,只有美丽的容貌才能牢牢拴住男人的心,若是人老珠黄时,曾经的山盟海誓,怕是都会化为泡沫,渐渐破碎。”
这是什么谬论!
说给谁听呢?
当老子不存在?
陆沉气的嘴都歪了,当着老子的面,给老子的宝贝鸢鸢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欺人太甚!
可再是生气,却又不好大发雷霆。
人家姊妹俩说悄悄话,故意压低声音,自己若是冒然插言,岂不是证明自己在偷听?
老子忍!
如果说先前叶芷柔那番话说的隐晦,故而没有使得鸢鸢多想,可此刻这番话意味就再是明显不过了,摆明了就是针对陆沉说的,小妮子岂还能听不出来,偷偷瞄了陆沉一眼,随即对叶芷柔笑道:“姐姐您放心吧,如果是嫁给别人,有这番忧虑理所应当,可咱们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就算咱俩有朝一日人老珠黄,容颜不在,他也一定不会变心的。”
还是鸢鸢了解老子,陆沉甚是欣慰,同时撇了撇嘴,鸢鸢宝贝你,相公自然不会嫌弃,可这叶芷柔……
哼!
别说人老珠黄之时了,现在老子就没看上!
还只有美丽的容貌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你现在就长得都快赶上仙女下凡了,老子为何就对你喜欢不起来?
纯属谬论!
陆沉不屑一顾。
叶芷柔对鸢鸢袒护陆沉的话不置可否,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只瓷瓶,递给鸢鸢道:“无论如何,女孩子总要保养好自己的脸蛋,这是‘玉露膏’,妹妹你时常涂抹一些在脸上,虽达不到青春永驻的功效,但到你三四十时,准保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玉露膏?
这是什么玩意儿?
生怕是啥毒药,鸢鸢涂在脸上容颜尽毁,陆沉皮笑肉不笑道:“鸢鸢,咱还年轻,用不着这种东西,不像某些人已是快人老珠黄,得需保养。”
女孩子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这玉露膏竟能有延缓衰老的神奇功效,鸢鸢又岂能不喜欢?
可听了陆沉的话,她不由丧眉耷眼,委屈的瘪了瘪嘴。
在侯府时,叶芷柔就知道鸢鸢是个柔顺的性子,听得陆沉这么一说,怕是断然不会要了,当即眉头一颦,冷厉的看向陆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怎的,陆沉总觉得有些怕叶芷柔,被她这么一质问,顿时有些心慌,装傻充愣道:“我哪有什么意思,你多心了。”
叶芷柔哼了一声,将瓷瓶塞进鸢鸢的手里,面容冰冷消融,微笑道:“妹妹,某些人是怕我害你呢,你尽管拿着,若是脸蛋坏了,只管来找我,姐姐陪张脸给你。”
还学会自己指桑骂槐了。
陆沉更是憋气。
鸢鸢委实对玉露膏喜爱的紧,控制不住的握住瓷瓶,然后小手迅速的缩回到桌子底下。
“谢谢姐姐。”
小妮子眉开眼笑。
“在侯府时,我就对妹妹你喜爱的紧,却一直没送你什么东西……”叶芷柔一笑,寻思一会儿,从头上取出一支金簪,说道:“这支簪子就送给妹妹你吧。”
陆沉一瞪眼。
想用金钱腐蚀老子的宝贝鸢鸢?
怎么可能!
原以为鸢鸢断然不会要,怎料……
“这太贵重了。”
鸢鸢连忙摆手。
可架不住叶芷柔将簪子硬塞进她的手中。
“和姐姐客气什么。”
叶芷柔笑道。
没法子,鸢鸢只能道:“多谢大姐姐。”
陆沉都看愣了。
又是玉露膏,又是簪子的,这是要干啥?
拉拢老子的宝贝鸢鸢?
嘿!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陆沉气的七窍生烟。
内心里压着一团火,眼看着小妮子和叶芷柔有说有笑,他只能作为旁观者,跟个局外人一般。
不多时,忽听外面传来声音道:“大娘子,饭食已经预备好了。”
“端进来吧。”
叶芷柔道。
房门被拉开,丫鬟们端着饭菜鱼贯而入。
从国公府带来的厨子就是不一般,拢共十二道菜,俱是精致之极,原料奢侈,有鹿肉,燕窝,河豚,雪蛤……烹制的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看着桌面上这些菜,陆沉暗暗庆幸,得亏未雨绸缪,事先约法三章,否则单单是吃饭这一项,怕是就能将自己吃穷……
国公府大厨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可这顿饭吃下来,陆沉却是觉得索然无味,仅仅是浅尝辄止,便撂下筷子,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两个慢慢吃。”
叶芷柔用丝绸帕子擦了擦鲜红欲滴的樱唇,没说话。
鸢鸢刚要张口,陆沉生怕她挽留,对她道:“你慢慢吃,相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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