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邢超急匆匆的赶回县衙,闯入后院当中。
停下身,邢超嘴里喘着粗气,浑身是汗,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破烂的衣衫证明他似乎经历了一场逃亡。
“被发现了?”
陈楚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拿着那卷书看着。
见他问话,邢超拱了拱手。“没有,只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几个毛贼,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陈楚山点了点头,放下书,抬手让邢超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邢超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抬手道。
“大人,柳家意图勾结城外土匪进攻县城,还请大人早日决断,以做防备啊!”
见邢超一脸着急的样子,陈楚山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你还没吃饭吧,估计也饿了,我让老魏在厨房为你准备了一些吃的,你先下去歇着吧。”
看着陈楚山在月光下那和善的脸庞,邢超内心竟有些失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人......我.....”
“去吧,天气冷,别着凉了。”
还未等邢超说完,陈楚山便打断了他,转头继续看起了书。
邢超看不透陈楚山的想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行退下了。
待跨出院门后,邢超突觉肋下一疼,低头一看,右臂肋下竟不知道何时受了伤。
但好在伤口不深,深吸了一口气,邢超忍着疼转身往厨房走去。
陈楚山瞥了一眼邢超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莫家。
莫有钱因为死了儿子,家中白绫素裹,处处哭声。
莫有钱端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抽泣,尚且年幼的二儿子莫理走上前安慰。
“爹,你别伤心了,县老爷已经将凶手抓住了,很快就要审判问斩。”
“哥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瞑目的。”
话音刚落,莫有钱抬手就扇了二儿子莫理一巴掌,哭着说道。
“我呸,我哭是因为你哥那个混蛋耗费了我这么多钱财,却连个屁都没捞着。”
“最后还把自己给玩儿没了,他是活该!”
“我的钱呐,送出去那么多东西顶个屁用,关键时刻他叶家和柳家连个人影都没有!”
莫有钱一边垂足顿首,一边泪如雨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哭泣。
莫理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有些不理解父亲的行为。
然而就在这时,莫府的管家王大急匆匆的赶了上来,凑在莫有钱的耳边嘀咕道。
“老爷,好消息。杜家为了救杜旭,现在正在变卖家中的地产以及商铺,听说很急呢!”
“而且我听闻杜家前几日遭遇了大火,现在杜家由刘氏执掌,早已经不堪重负了。”
莫有钱原本哭丧的脸顿时僵在了脸上,盯着王大。
“此事当真?”
王大:“千真万确!”
莫有钱听了,也不哭了,抹干了眼泪赶紧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跑出灵堂。
“快,带我去看看!”
仓皇间,竟连脚上的鞋都跑掉了。
王大在身后喊着:“老爷,鞋!鞋!”
来到杜家的钱庄,莫有钱一打听,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立刻大喜过望。
牵着王大的手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催促着,像是生怕慢了被谁抢了先。
“快呀,快呀,我们要在第一时间收购杜家的所有家产,不能让柳家抢了先。”
一回到府中,莫有钱就爬在儿子莫有的棺材上,激动的用手拍着,眼中泪光闪动。
“儿啊,你死得好啊,你死得太好了。”
“爹一旦收购了杜家,立马将你厚葬。”
“来人,搬走!”
话一说完,莫有钱大手一挥就将灵堂前哭哭啼啼的仆人遣散,并让人将莫友的棺材拉到一边去,取来衣冠华服换上,即刻启程前往杜家。
两日后,杜家。
刘氏听闻下人报上来的数字,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什么,他要一万两?”
刘氏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那下人也是一脸为难,抵着头说道。
“县太爷的师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县太爷说过,今天是最后的期限要是拿不出来就等着给少爷收尸。”
刘氏听罢,身体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身边的丫鬟春觉见状,急忙去搀扶刘氏。
刘氏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下人问道。
“莫家怎么说?”
下人:“莫家老爷说,最多只能出三千两白银,一百两黄金,折算下来,大约四千两左右。”
“加上这几日柳家一直在我们的商铺和地皮上闹事,恐怕这价格还要再压一压。”
刘氏:“这么低,难道真的天要忘我杜家了吗?”
刘氏低头抹了抹泪,便立刻有了决断。
“他要,我们便卖!”
这时一旁的春觉劝阻道。
“夫人,不可冲动啊!”
刘氏摇了摇头,不做任何解释,只是拉着她的手问道。
“你跟了多久了?”
春觉:“自小便陪在夫人的身边。”
刘氏:“我待你如何?”
春觉:“与亲女儿别无二致。”
刘氏:“既然如此,就要委屈你了。”
春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抱着刘氏只是痛哭。
不过多时,刘氏便携着一众下人来到县衙。
后院,刘氏携着春觉对陈楚山跪下了。
“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他只是一时愚昧,这才做了错事。”
“只要大人愿意放过我那蠢子,我与春觉甘愿永生为大人为奴为婢。不仅如此,我甘愿献上四千两白银,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看着眼前跪着的美妇人,虽然她以年过四十,但却保养的极好,身材和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而身边的春觉虽然小了些,但长相颇为清秀,一双眼睛十分灵动,纯洁之中带着一丝倔强。
陈楚山抬手挑起刘氏的下巴,邪魅笑道。
“好啊,那你打算如何服侍我?”
看着陈楚山有些轻佻的眼神,刘氏也是不觉脸色一红。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行!”
身边的春觉还有些懵懂,刘氏却早已明了,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随即咬了咬嘴唇,开始解起了身上的衣衫。
春觉一看大惊,连忙将刘氏护住,看着陈楚山一脸愤怒道。
“你便是要如此,也理应放了少爷,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们只会为你解衣。”
“如今你趁人之危,实在妄为君子,妄为民官!”
见春觉出面呵斥陈楚山,刘氏大惊,连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转头看向陈楚山,却见他并未生气,反而是一脸沉思。
“你说的对,趁人之危非君子所谓,可我并不是什么君子,你太高看我了。”
“不过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钱我就先收下了,女人,我就不要了。”
上罢,陈楚山就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氏二人。
“你们请回吧,今日审案,我自有决断!”
说罢,陈楚山转身回了屋。
只留这一主一仆,在院中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