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行就这么站着,大约有个五分钟却一直不见陈楚山有什么反应。终于,柳德行忍不住对着高堂闭目养神的陈楚山喊了一声。
“大人.....”
可还没等他说完,一根杀威棒就对着他脚下挥了过来。“扑通!”一声柳德行就跪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喊疼,数条棍影就对着柳德行的身上招呼了起来。
“大人!大人!大人饶命......”
可不管柳德行怎么喊,堂上了陈楚山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堂外,管家黄钟见自己家老爷被打,赶紧招呼着守在外面的家仆冲进了县衙。刚一进来,黄钟就一把扑到了柳德行的身上,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对着陈楚山怒骂道。
“好你个县令,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老爷是上京督察院右副都御史赵大御史的义子吗?你这样做就是在和赵大御史作对,难道你不怕你的官职不保吗?”
此话一出,原本双目紧闭的陈楚山立刻就站了起来,手中惊堂木对着桌面一拍,一脸严肃的指着堂下的一众衙役吼道。
“你们在干什么?”
“难道你们不知道柳老爷是御史的儿子吗?一个个都瞎了是不是,给我退下!!”
在说到是御史的儿子时,陈楚山还特意提高了一下音调。
堂下的一众衙役见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收起杀威棒站到了一旁。
陈楚山迈着碎步急忙走下高堂,俯身去扶柳德行。“你看这事闹的,我昨夜没睡好,刚刚就打了个盹。结果这些不长眼的就对赵大人的义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下官一定重重责罚!重重责罚!”
看着陈楚山满脸歉意,柳德行呻吟着站了起来。这些衙役可是下了死手,他的屁股早就肿得不成样子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老仆给护了几下,恐怕皮开肉绽也是两三下的事情。
“TMD,这孙子假仁假义,待我日后摸清了他的底细,一定弄死他!”
柳德行心里暗自想着,蜡黄色的脸上却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无碍,无碍,是小人冲撞了公堂,该打!该打!”
“啊?哎呀……柳老爷还是很懂官场的,够给我面子!”
陈楚山拉着柳德行的手一脸的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对柳德行感恩戴德。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吓得柳德行再次跪在了地上。
“来,继续给我打,打到柳老爷喊不动为止!”
“什么?不不不,大人,大人……啊啊啊!!!”
陈楚山转过身,丝毫不理会耳后杀猪般的叫声。一时间,原本忠心护主的黄钟也是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大哭了起来。
“大人,你就饶了老爷吧!大人……”
陈楚山半仰在椅子上,一脸不解的看着堂下鬼哭狼嚎的主仆二人,摇了摇头。
“没见过这么谦虚的人……够硬!”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吵闹的公堂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一衙役侧眼看了看台上用书盖着脸睡过去的陈楚山,一脸谨慎的走上前去,轻声喊道。
“老爷……老爷……”
“嗯?”
陈楚山醒了过来,那衙役赶紧压了压身子,脸上带着恐惧道。“老爷,柳老……柳德行已经不叫了,依小人看,估计是……”
“是什么?”
“是死了!”
那衙役颤颤巍巍的回答道,似乎已经能预料到这柳德行一死,他上头的人将会对整个川陵降下怎样的怒火。
届时整个川陵怕是又要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咯!这仅剩的几个衙役心里也是开始打起了鼓,内心盘算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路才是。
起码在那位大人物来之前,可以多活两天。
陈楚山脸色淡淡的哦了一声,看了看县衙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诸位,你们如果想要辞去这衙役的职务,今天就赶紧走吧!”
陈楚山的一番话令堂下的几名衙役纷纷脸色巨变,这两天以来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看过这县太爷的狠劲,这个时候离开,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剁了自己。
几人对了一个眼神,跪了下来。其中一个看起来精明些的衙役率先开口,“大人那里的话,吾等对老爷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分异心。”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陈楚山点了点头,指了指躺在堂下一动不动的主仆二人。
“居然这样,你们一人给他们一刀,然后拉去埋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沉默。要是刚刚的一番话只是为了不惹陈楚山不高兴,那么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将自己众人和他捆死。
意思也显而易见,“想要表忠心就得先上我这条船。至于翻不翻得了,便是一个未知数了。”
谁也不敢赌,毕竟自己都是混日子拿俸禄的,在陈楚山没来以前,自己等人可都是靠着柳老爷的银子在过日子呢。
见众人有些犹豫,陈楚山把玩起了桌上的刑签,一脸漫不经心。“最后一次机会,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他记得这玩意儿应该叫这个,对于历史不太好的陈楚山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好吧,其实是作者本人不知道……喷轻点(?))
“大……大人,小人想……”
“想走就走,别耽误!”
话音刚落,其中有人站起了身,然后匆忙的离开了。见有人带头,其余人也是纷纷动摇了,一个个站起身转头就走。
不一会儿,堂下就只剩那年老的衙役和刚刚表忠心的衙役。陈楚山点了点头,“你们起来吧,以后……我保你们!”
随即对着那年老的衙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大人,草民只有个诨名,因家中排行老五,他们都叫我五瞎子。”
“你呢?”
“小民,刑超,父母是川陵经商的商人,但因为多年前的一次意外亡故,是去年才在县衙谋了一份差事。”
陈楚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那个……刑超啊,你把药丸泡水喂他们喝下,然后把送来的钱收了和瞎子把他们送回去吧!”
刑超一脸错愕,“大人……他们不是死了吗?”
“谁说他们死了?有我在,他们死不了!”
陈楚山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行了,也累了一天了,你们赶紧忙完就回去吧。”
说完也不理会二人,转身就走。再看一旁坐在地上的阿渡,那还有半个影子。
与此同时,县衙外的一处街角,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当看见一众衙役匆匆忙忙的衙内跑出来时,他便觉得有些奇怪。正欲跟上一人一探究竟,结果一个乞丐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楚山推开门,看着被阿渡绑在地上正呜呜呜直叫唤的男人。
“嗯……你是叶家的人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嘛偷偷摸摸的,来来来,我给你解开,咱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