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自我
特兰堤应该想到的,此方世界阴司已经补全,很多人投胎就舍,阴司必有记录,尤其是阴司城隍之神,据特兰堤所知,就有人丁司,负责阴阳两界人口增减。
尤其是封禁之棺化入此界阴司,为幽冥重器,更是精准观测此界丁口繁衍。
念及此处,特兰堤苦笑一声,难怪自己的布置这么容易被看穿了,旋即,就是叹息道。
“难怪……”
如今说来,他也算是有些把柄在此神书中了,只是正思虑间,却见苏文转过身来,淡淡道:“你所据之妖,未来于此处有大用,不要泯灭了他的魂魄。”
听得苏文之言,特兰堤亦是明白,不过,所幸是苏文来得快,要不然,再过一阵子,只怕这狮子大妖的魂魄真就被他彻底磨灭了。
毕竟是主神念头,本质何等的强悍,先天就带着一丝丝主神神力,虽是在此界之内削去无数威能,可就这一丝丝之残余,也绝对不是这个狮子大妖可以抗拒的。
而从苏文的角度来看,这狮子大妖命数还不该绝,只是如今来说,失去了特兰堤之助力,只怕此妖还能不能对妖师形成碾压就很难说了,谈话间,苏文伸出手来,那特兰堤见了,也主动的化出真灵元神,随即,没入苏文的掌心之内。
这也是特兰堤进入此界之后,整合本界超凡体系之后的表现,由此就能看出,其天赋之了得了。
况且,以苏文的手段,杀他只在一瞬间,此时还未动手,就说明大家还有洽谈的余地。
至于狮子大妖,随着特兰堤离开之后,恍如梦醒般的他,记忆之中的一切就好似昨日一样。
除了运转气运法有些滞涩之外,一切看起来,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但苏文和特兰堤亦是知道,这里面的差距太大了,狮子大妖底蕴不够,运转一国数百万众生之念,还是太勉强了。
之前,如果不是特兰堤显化运用,只怕和白虎大妖一战,他就得饮恨当场。
至于苏文为何不杀这家伙,有用毕竟是一方面,除此之外,就是这家伙和那蟒蛇妖的孩子了,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苏文以彼界神器,完全了阴司法度,恐怕正常而言,未必能构建出阴司城隍神麾下二十四神吏司。
更遑论,还要做到时时记录阴阳,以备咨询。
但是,那蟒蛇妖腹中的那个孩子,却是令苏文改变了一些观念,其所表现出来的潜力,便是苏文都为之侧目。
“如此一来,这孩子也算是神二代了吗?”
苏文可是明白,神二代有何等可怕的潜力,虽说只是那位神灵的一丝念头,可底蕴哪怕分化一些出去,未来之成就,也是极其巨大的。
不过,这神必须改换名头才是。
回到天宫之后,苏文将此神投掷于一团元气之中,旋即,沟通地星宇宙之意志,随着一股无名的伟力降临,稍许之后,便化去了此神和那位异界主神残存的几分未知联系。
“此后,你且暂时留在此处,和我说说彼界主神的相关情报。”
苏文一挥衣袖,遮掩了天宫,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而人间之地,狮子大妖苏醒之后,那位神通广大的妖师也逐步兵临于妖都之下,只是不同于那白虎大妖,妖师选择屯兵于妖都之外。
稍后,就当暗中观察的人,会以为这位要主动发起攻击的时候,这位妖师居然是主动选择了进入妖都。
见此一幕,暗中观察妖都得各地人类高手,都是失望不已,其中不少人都是附近南洋各国的修行人,随着天竺军战败之后,这些国家已然组建了一个反妖联盟,其中主力就是安南国。
毕竟,其他各国的武备力量也就是那样,互相之间打打治安战的水平,再多点就是一些传统的阵地交攻之术,像妖国这样和一方大国直接面对面的硬碰硬,属实是他们不敢奢想的。
为此,特意联合了曾经的南洋小霸,要和妖国进行对抗,也就是他们和夏国随着地星升格之后,道路过于太远,但就算这样,也是积极的派人前往联络,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夏国已经主动开始动员军事力量。
甚至,诸多高手大有先行镇场子的意思,此时,妖国又处于内战的前夕,对于诸多人类国家而言,实在是一个好消息,但可惜的是,如果是原本的特兰堤附身时,这场大战很难说会以什么形式开始。
但随着狮子大妖元神归位之后,一切就不一定了。
山巅之上,妖师来此,几乎是畅通无阻。
路上,几乎没有任何妖怪去拦阻,虽说形同对抗,但妖师毕竟积威甚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谁敢主动动手,便是那些归附的散妖也只是在得到消息之后,潜伏在山巅之下。
山巅之上,仍是风沙吹拂之势,这时候,随着天地气息的变幻,使得踏入此处的妖师都觉得生出几分寒意,令着他心下一动,不曾想到,自己这个徒弟,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实际上,这都是特兰堤留下的底蕴,而一边的狮子大妖则觉得,自己在击败了白虎大妖之后,似乎也损耗不少,使得本该是碾压之势的今天,竟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老师的手段依旧啊!”
狮子大妖眼皮抖动,实际上,他看得出来,自家老师的神通似乎更加精进了。
“还行,不像你,藏的那么深!”
妖师深呼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这徒弟留在白虎身上的诸般恐怖道伤,便是他都觉得棘手,只是今天一见,似乎自己还是有些高估了他的水平,强虽说强,但还是很有限。
一时之间,妖师的内心深处也泛起了几丝嘀咕,难道是两败之伤?否则,很难解释这个情况啊!
而且,妖师从自己那个徒弟身上也得到了不少新东西,虽说此番未必精进太多,但仓促之下,不至于全无防备。
念及此处,妖师运起一分神意,随着心思转动间,缕缕气息浮动,一瞬间,那狮子大妖的神情便是几番变化,几乎抑制不住的失态。
这等力量他也熟悉啊,只是,自家老师从何处学习来的。
好在周遭没有其他妖怪,否则,见得狮子大妖如此模样,都要惊掉了下巴。
“可恨,我之妖国气运秘法竟是泄露了!”
豁然起身,一张暗金的面孔之上尽是惊容,这是他发动自家修行之法后特有的变化。
狮子之形不说本就金灿灿似得一身金毛,随着后来他的修行,更是可以化去毛发成为衣裳,于是,经此触动,他修行妖法,也是走着所谓的金身道路,如此,道行愈发精进,外形也愈发酷炫。
见得狮子大妖有所触动,妖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你这逆徒,稍稍有些本事,便打伤了自家师弟,几乎使得他修行全废,如今,妖国重组的重要关头,又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小妖有着往来,和对方有些血脉纠葛,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此番,就由老师我差人手替你料理了!”
此话一出,狮子大妖心头浮现出一个女妖来,不知为何,听到与他有着鱼水之贪欢的这女妖,竟然在他的内心深处,竟是毫无半分感情。
“莫非本尊是个无情无义的存在?”
面上不见丝毫的情绪变化,但内心之中,狮子大妖还是自言自语发问着,实际上,对于他为何将师弟打成那个样,他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记忆之中,一切都显得漠然,似乎就是被动之间。
一切行为就好像是旁观一样,念及此处,他亦是心虚。
但这会儿,听到了所谓的妻儿下落,如果说,对于白虎这个师弟,他还有些愧疚,那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关系本该更为亲近的妻儿,他反倒没有多少的感情。
一时之间,狮子大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天性凉薄之辈了,兄弟之间如此下得重手,对于妻儿亲情竟然更是无所谓。
尤其是听到老师安排了手下去对付,他竟然懒得提起兴趣来。
另外一边,见得狮子大妖这般神态,便是妖师都有些皱眉。
“想不到,我这弟子,竟然真的是一个绝情决意之辈!”
妖师神情严肃,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感慨,以他的修持,自然是看得出来,自家这徒弟好像就没有开玩笑,尤其是对于那蟒蛇妖的逃离,明明费心安排了脱离路线,可突然之间,却又好像是不管不顾了一样。
真是奇怪的可以。
若不是自己还有些号召力,只怕这妖都之内的一切,还真的就被避开了。
“似此无情无义之辈,留之何用……”
妖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不过他也清楚,世上未必真有这样的铁石心肠,是生命,就有弱点,就有极限,只是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摸到呢。
度步之间,两妖缓缓靠近,只是须臾,对视之间,眼神之内升起团团火焰。
战斗即将拉开之际,在妖师的眼中,自己这个徒弟的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圆润无缺,此时彼此对面,竟是在妖师的眼里,看到了无数的破绽。
而狮子大妖的目光之内,也是如此,自家老师虽说修持了气运之法,但毕竟比不得龙君所赠,此时还差几分融会贯通,如果过上几天,或许才会圆满,但此时此刻,还做不到绝对优势。
“老师看来也得到了我所修之法,不过,老师身上气息残缺,尚未臻至圆满,真的有绝对把握拿下吗?”说话间,他看了一眼山下,十多个大妖已经汇聚过来,随时准备围堵。
虽说他们的实力一般,但两人战后,还能不能维持这个优势,就很难说了,毕竟,就算是阳神(黄金),也不见得独步天下。
“难怪,竟是龙君所赠,当初我就所猜测……”随着狮子大妖徐徐道来,妖师的眼中闪过几分恍然。
“看来那位龙君对我妖国大量屠戮水族很是不满啊,真是可惜,其实为师也觉得过分,但无可奈何,妖国百万大军都需要吃食,不苦一苦水族,难不成向陆上生灵下手吗?”
话到此处,妖师心思转瞬间,似是想通了很多事,假如有着龙君支持,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看来,龙君对你的支持不小啊!”
妖师说着,略带沙哑的嗓音之中,扑面而来的竟是一片森然。
虽说那位龙君得罪不起,但既然都这番干涉妖国大事了,那么日后必然是要做过一场才是。
“龙君气运之法,倒是拿捏起来有些玄奥,不得不说,这等存在,在当年旧时岁月,我亦是有所听闻,什么操弄风雨,什么威压四海,都是老调重弹,如今地星大变,看来这等存在,也是不甘寂寞了!”
要不怎么说是妖师呢,当年将人道典籍转述为妖道法,可以说,心思之内,熟知万方。
那什么气运之法,他不知道,但从白虎所受的伤上,简简单单他就推测出来了,的确有着几分拿捏之势。
使得他也逐步开始重视这妖国众生,为什么妖孤身犯险,便是这个原因了,因为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他,如果妖国损失惨重,只怕对他也是大害。
一时间,想到了人类国家的所谓人道社稷神器。
如今,看到了自己这徒弟,虽说和自己对立如此,但不得不说,掌握了龙君秘法的他,比之当年也是强横了不少,可惜,不走妖之正道。
此番若是不能镇压了此辈,只怕日后,妖国之内,还有弄权的风险。
闻声,狮子大妖叹了口气,神情之上很是可惜。
“虽说我欲和老师争一争这个妖国,但落到这步田地,属实非我之愿,但即使要战了,那便战吧,待到内乱平息,此后妖国,我来掌舵,请老师好生休息!”
说话的功夫,他的神色很是认真,便是妖师的内心,都能感应到几分真挚。
“难得你无情无义,原来,都是寄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