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论理花夹筷子的手一顿,眼珠一转,脸上的笑意渐浓:
“哦,我是想着青木君是客人,我们作为主人的,总要客气一点。所以想给他拌饭来着,没想到混进去一片蛋壳。”
接着她十分自然地将那口饭夹在了餐盘里,接着将已经拌好鸡蛋的米饭端起,递到了青木凉介眼前,用格外温柔的语气说道:
“青木君,这是我特地为你拌的米饭,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与论理花眉眼弯弯,笑得十分用力,两只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青木凉介的双眼,甚至还不惜抛起眉眼。
两人对视,时间就像被无限拉长。
青木凉介看着理花的表情,忽然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一般的兴味,直接拒绝:
“多谢理花小姐的好意,不过我不太喜欢吃鸡蛋。”
此言一出,与论理花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
“噗嗤——”坐在对面的弥荣不禁笑出声来。
坐在上位的与论要造却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两人的互动。
就在与论理花皱着眉头,打算让管家给她换一碗饭时,面前之人却忽然伸出修长的手,从她手中接过了那碗饭,并将另一碗还没动过的米饭放到了她面前:
“虽然不喜欢吃,但既然是理花小姐的好意,我当然要悉心品尝。”
“……那就好。”理花脸上的笑意更僵了。
在与论要造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目光有些微妙,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青木凉介,接着看似温婉地垂下头作害羞状,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怀疑飞速从她眼底掠过,再抬起头时,依然是那个笑意盈盈,看起来纯真善良的与论理花。
青木凉介夹起碗里的生鸡蛋拌饭,送进嘴里,咀嚼时毫无鸡蛋的腥气,反而异常甘美好吃。
他的余光掠过旁边的与论理花,唇角微微上扬。
这一次的假期,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与论要造在看到青木凉介吃起碗里的饭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唯独管家聪子抬起眼皮,看了餐桌另一头的与论要造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
……
饭后。
青木凉介走上二楼,准备回管家聪子给自己安排的客房休息休息。
在经过某一间房间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你说的那个医学博士真的管用吗?光靠一根头发,真的能确定那女人的身份?要是根本没有用的话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吗?蠢货!”
这个女声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长女弥荣的声音。
“我朋友是医学博士,早就已经确认过没有问题的。你瞎担心什么?还不如想办法好好表现表现,让老头子早点把十个亿都给你!”
另一个听起来应该是长子祐弥的声音。
两人似乎立刻意识到说话声音太大了,接下来的内容都听不清楚。
青木凉介皱了皱眉,放轻脚步退后几步,再接着用正常力道迈步走向自己的客房。
路过刚才发出声音的房间时,他连停顿都没有,就直接朝着走廊更深处走去。
等关门声传来,弥荣的房间才悄悄开了一条缝。
两只眼睛上下贴在门缝里,盯着门外。
半晌之后,门才再度合上。
“吓我一跳,原来是今天来的那个律师。”弥荣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面前的祐弥,“只要不是被那个丫头听见就行。”
祐弥闻言点头:“没事。只要等报告出来,真相自然就见分晓。在那之前,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嗯。”
……
青木凉介走进屋内,先是将行李箱打开,将换洗的衣物都放到衣柜里。接着环顾四周,将习惯看的书放在了桌上。
客房里配备了单独的卫生间,格局是干湿分离,中间是洗衣房,放置了洗衣机和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
他打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再下楼陪老爷子搓麻将。
听管家聪子说,与论要造下午一般午睡到三点才会起来,所以这段时间家里统一休息,就连管家都会去睡觉。
确认浴室外面的洗衣房里有浴巾,青木凉介就直接进了浴室。
片刻之后,浴室里传来水声。
就在这时,青木凉介的房门缓缓被人从外面推开。
青木凉介还在想今天来到与论家之后发生的事。
和蔼中带着严厉的与论老爷子,对老爷子言听计从的管家聪子,以及似乎哪里有些奇怪的三兄妹。
这个房子里除了那个弥荣,就只剩下理花和管家聪子是女人,但刚才两人提到确认身份的事,加上与论要造之前曾提过,这个理花是前两天刚刚回家的。
也就是说,比起管家聪子,更大的可能性是与论家的长子和长女怀疑这个理花的身份存在问题。
结合之前吃饭时,与论要造指出理花鸡蛋过敏,而那个时候,理花明显是准备吃那碗鸡蛋拌饭。也就是说……现在在与论家的这个与论理花,极有可能是个假的。
虽然感觉有些荒谬,但刚才祐弥和弥荣提到的十个亿,或许就是老爷子的遗产。而老爹在他临行前就已经告知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帮助与论要造考察自己的子女,以便完成遗产分配。
结合目前为止对三兄妹的观察,三人明显都在刻意讨好与论要造,恐怕都是为了能最大程度的争取这十个亿的遗产吧。
思索片刻,青木凉介冲洗完,从浴室里走出,在洗衣房里拿了一块浴巾就缠在了腰上。
而当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时,水珠顺着喉咙从胸肌上滑下,流过结实的腹肌,没入浴巾。
虽然洗澡也就是十分钟的事,但他却莫名感觉现在的房间里似乎多了点东西,有种正在被人窥伺的感觉。
他挑了挑眉,状似无意地环视了一圈房间的整体布置,接着走到衣柜前打开门,从里面取出干净的衣服,一把扯下浴巾,若无其事地换上衣服。
整套动作十分自然。
被扯下的浴巾被他丢到了床头,刚好把放在那里的一个玩偶盖上。
而在同一时刻,另一个房间里,一个女人恶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在她面前是一个小屏幕,屏幕里此时已经漆黑一片:
“可恶,居然没有看清楚就被盖住了!难道被他发现了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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