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对方是市博物馆的副馆长,陆飞铭的态度更加谦逊起来。
急忙恭敬的回答道:“黄老,我自己开了家小小的古玩店,目前正在装修当中,过些日子才开业。到时候希望黄老您能够过来捧个场指点一二。”
“好,只要我有空一定去看看。对了,既然你跟着老史一起来的,那就也开开眼吧。可都是好东西,老头子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多的精品文物了。”
看的出来这位黄光远和史舒庆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喜欢提携后辈年轻人。
那件青铜圆鼎昨天陆飞铭就看过了,因此陆飞铭并没有太在意,而是跟在自己师父史舒庆的身后鉴赏其它的文物。
一圈子看过来,陆飞铭大呼过瘾,的确是开了眼界。不少器型器物他原先都只是在书本上见到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从上午一直忙碌到晚上,中午所有人都是简单的吃了盒饭。众人里面唯独陆飞铭比较清闲,其他人都有工作任务,就连史舒庆也不例外。
所以也没有人招呼他,他也乐得轻松,东看看西瞧瞧,跟在这些前辈们身后认真的听着他们探讨,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专业知识。
上百件文物基本鉴定完毕,重要的一些也都达成了定级的鉴定意见,不过还需要申报等待更高文物部门的最终认定。
这批东西都将临时的被周海市博物馆收藏保管,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结束了手头的这些工作,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
警局的人却来了,他们是希望博物馆给出一些鉴定意见,一方面是便于破案,其次是也好协助检察机关定罪公诉。
然而说到这个情况的时候,这些专家们却发生了分歧。有人认为这批上百件的文物应该是出土于同一座大墓之中。可也有人认为可能是出土于同时期的几座墓中。
最后一种观点是史舒庆为代表的,他认为保守估计至少两座墓葬,但是两座墓葬并非是同一年代,前后大约相距一百多年时间。
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因为盗掘一座墓和盗掘多座量刑审判可是不一样的结果。于是在警局同志的协调下,众人开始了讨论。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争论,别看这些老家伙们平时斯斯文文的,可是牵涉到每个人涉及的学术领域,那是十分的较真,一点都不退让。
众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结果这一讨论就到了晚上十点。看着还没有结果,警局的人也有些不耐烦,而一直等待着史舒庆的陆飞铭同样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此。
于是有些不悦的低低声音嘟囔了一句:“这有啥好谈论这么久的,分明就是三座墓,其中两个是一个时期的,另外一座稍晚一些而已。”
“小同志,你说什么?”为首的一位警官目光看向坐在一旁角落里的陆飞铭。
众人此时也停止了争论,全都看向陆飞铭。
陆飞铭也是有些错愕,自己那么低声对方居然听到了,顿时有些脸红。赶紧的摇头否认道:“不好意思,可能你听错了吧,我就坐在这里没说啥。”
“不。你说了。你说是三座墓,两座是一个时期的,另外一座年代稍晚一些。”中年警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刚才陆飞铭的话,而后接着说道:
“小同志,我的耳力可是不错的。你有什么看法不妨大胆的直接说出来,说不定对于结果会有帮助。”
在场的不少人其实也都认识了陆飞铭,也都知道他是史舒庆的弟子,今天跟着来长见识的,可谁也没想到陆飞铭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表自己的意见。
顿时有一位老者就很是不满的说:“年轻人,要记住多学多听多看,不要觉得自己懂得一些就随便的发表自己不成熟的意见。否则的话还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干嘛?”
“老郑,谁不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再说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听一听年轻人的意见。”史舒庆当时就不干了,直接回怼对方。
由此可见史舒庆是相当的护犊子,生怕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弟子,那就像是瞧不起他史舒庆一样。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争吵起来,黄光远和那位警官立马出来打圆场,最终决定让陆飞铭说一说自己的见解,不管对不对,起码也可以提供一个思路。
面对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史舒庆给予陆飞铭的鼓励,陆飞铭深吸一口气后站起来,用手指着会议桌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文物说:
“之前白天的时候,我跟着师父还有诸位前辈一起鉴定这些文物的时候,我就发现,通过文物的种类器型和纹饰等等方面大体的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批文物应该是属于西周时期的,具体的通过那件三足双耳青铜圆鼎就可以得知。另外还有一些出土的玉器也能够确定。
不过我不清楚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些器物中属于西周偏早期的较多,档次也很高,玉器中不乏精品。
然而青铜器呢,除了那十多件小器物之外,就没有其它重器。难道说一座墓葬里面就这么一件青铜鼎?很显然它不符合西周丧葬的风俗。
如此规格的礼器和陪葬规模,必然是王侯一级的墓葬,而一般情况下,这种大墓附近应该会有不少的陪葬墓。
所以我的判断是,部分文物是出土于一个西周较早期的墓葬,但是等级没有这件青铜圆鼎的墓葬等级高。
另外一些器物是出土于同一地点的稍晚时期的墓葬。而青铜圆鼎出土于另外一座大幕。盗墓贼不知道什么原因,直从中取出了这件青铜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