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心下生怯,要知道这两个丫鬟可是娘家‘精’心挑选的人,各自都有父母在堂,入府为奴为婢不过是为日后的富贵做掩饰罢了。
此时外面的小月已经呆不住了,她和小‘玉’同时入府,若是小‘玉’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无法开脱。越过林妈妈,她急急忙忙地进了内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快让人去找找吧?”
顾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人多势众,母亲如若不嫌‘女’儿这几个奴婢手笨,倒也可以帮着一起找找。”
顾氏哪里肯让楚良娆帮忙,没事便罢了,若真有什么丑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下她婉言拒绝说道:“阿娆贵为郡主,哪里能让你身边的丫鬟去做事?”
这时候记起她贵为郡主了?晚了!
楚良娆面上愈发诚恳说道:“母亲可是不放心我这几个丫鬟笨手笨脚,那‘女’儿亲带了她们去。”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她接着道,“母亲不必劝我,小‘玉’不见也有些时候了,再拖延只会误事,‘女’儿这就带人去。”
不等顾氏说话,楚良娆便喊道:“丁香,珠儿,杜妈妈,我们走!”
这哪里是帮忙?分明就是捉赃!
顾氏差点气的晕了过去,生生忍下一口恶气,她抓着佟夫人的手说道:“快派了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若真是令公子做了歹,就赶紧藏起来,别叫郡主看到!”
“是!”佟夫人得了话,这才吩咐人去‘花’园假山找。
却不知楚良娆出了‘门’以后并没有四处‘乱’窜,而是等到小月和佟夫人身边的丫鬟行‘色’匆匆地出来后跟了上去。只见二人直奔‘花’园而去,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两个人这才走进去查看。
躲好的丁香看到这一幕险些冲了上去,楚良娆却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若真是发生了腌臜事,她们这些未嫁的姑娘是绝对不能看的,眼下只有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过了一会儿,小月搀着衣衫不整哭成泪人的小‘玉’走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冲假山里面啐了口唾沫。
楚良娆见是时候了,便给杜妈妈了一个眼神。
捂着红肿的面颊,小‘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头长发更是‘乱’成鸟窝,看着好不狼狈。
“小‘玉’姑娘!可找到你啦!”杜妈妈大嗓‘门’地喊道,“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瞧瞧这小脸,啧啧,什么人下的了这毒手?”
看到杜妈妈,小月和小‘玉’都傻眼了,小‘玉’更是忘了擦流下的鼻涕,看起来十分邋遢。
“我们郡主可担心你了,忒派了妈妈我来寻你呢!”杜妈妈继续扬声道,“你快说说是谁把你糟蹋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听到杜妈妈咬重的糟蹋二字,小‘玉’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假山里面。
杜妈妈得了准,一头扎进假山里,随即捂着眼睛走出来,十分嫌恶地哎呀呀叫了几声。
楚良娆瞧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小‘玉’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功夫不见就被人欺负了?是谁这么大胆!你告诉本郡主!我一定会让母亲替你做主。”
看到楚良娆,小‘玉’便知道这脸是彻底丢光了,一时间就像傻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郡主快别过来,仔细脏了眼。”杜妈妈大声劝道,“这佟公子真不是个东西,连王妃的丫鬟都敢碰!青天白日的做出这种脏事来,等王妃知道了,一定让你们佟府好看!”
杜妈妈说一句话小‘玉’就抖一次,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般晦暗无光过,看着嶙峋的假山,她只想着一头撞上去了事。杜妈妈却似看出她的心思一般挡在她面前说道:“小‘玉’姑娘,这事可怪不得你,你可不要寻死啊!”
想到若不是郡主再三叮嘱,今日受辱的可能就是自己了,珠儿嘴角挂着冷笑说道:“小‘玉’姐姐年轻貌美,哪里会想要轻生呢?”
丁香跟着说道:“可不是么?小‘玉’还有王妃做靠背,要真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王妃该多痛心啊。”
此时小‘玉’已经面似白纸,满目绝望。
楚良娆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说道:“丁香,去告诉母亲已经寻到人了,该怎么做让母亲定夺吧,我们还是快些回府才是。”
看着惨无人‘色’小‘玉’,楚良娆并未生出同情,若不是她们生了歹心,又怎么会掉进她们自己的陷阱里。好在自己事先察觉,不然今儿遭殃的就是自己的丫头了。
无论是丁香还是珠儿,只要她们二人有一人受了委屈,那她这个未嫁‘女’的名声也就完了。
庆幸之余楚良娆只觉得心里那股寒气窜到了四肢,原本平和的神情也似覆上一层冰霜一般,背过身去,她不想再看到这二人的丑态。
一向想着隐忍的杜妈妈改了‘性’,对小月说道:“今儿这事妈妈看了便自认了倒霉,只可惜了小月姑娘你这个黄‘花’丫头,看到了这种污秽事,以后可怎么办啊?”
面上一红,小月双目瞪圆,说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妈妈,多说无益,回来吧。”楚良娆淡淡吩咐过,杜妈妈这才歇了口,束手站到了楚良娆身旁。这时顾氏同佟夫人也匆忙赶来,看到残局,顾氏却少了方才的慌张,只冷冷地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佟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佟夫人心知自己这是免不了当替罪羊了,当下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旁的丫鬟忙搀住了她,才不至于晕倒在雪地上。
“母亲,眼下人也找到了,想必母亲还有事要处理。”楚良娆微微欠了下身子,“那阿娆便先行一步回府了”说完也不看顾氏的神情,便自带着自己的人走了,生生把顾氏气了个半死。
“王妃,你可要替小‘玉’做主啊!”小‘玉’跪下身,顾不上地上冰凉往前走了几步,嘴上叫着,“小‘玉’今日受这等耻辱,都是郡主所害!”
“‘混’账!郡主身份尊贵岂是你能诟病的?”顾氏提高声调,“你自己做出这等下流之事还敢抹黑郡主,存的是什么居心?”
这一下小‘玉’彻底傻眼了,她本以为若是把所有错都归咎在楚良娆身上便能顺了顾氏的意,到时候顾氏自然会对她多照顾些,哪想顾氏非但没有借此打击郡主,反而是把错都怪罪到了她头上。
小月也气得不轻,拉着小‘玉’站起身来,凛然问道:“难道王妃就一点都不顾及娘家的颜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