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干什么?”
因为双方都确认了一些事情,徐光的语气就直接了很多。
“我们难不成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的互相拜访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吗?”柳思思嘟嘟嘴,语气好似撒娇。
“朋友?”徐光语气有些奇异。
“切,你这人可真难伺候,要知道,徐海可是很吃我这一套的,稍微哄一哄,什么都愿意告诉我呢。”柳思思笑容不变。
“像是,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说,徐庄主似乎想要上孟门山看一看呢。”
她没有解释更多的意思,但似乎隐隐笃定,对面的人知道很多信息。
“果然……”
徐光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几次去找何老先生的事没有瞒住,事实上,也很难瞒住,尤其是对在泗水坊说得上一手遮天的柳家而言。
而且,这也印证了他的另一个猜测,当初徐飞爷爷,也即是第一任飞云庄庄主正是从孟门观内获得的功法,所以,徐飞大概率知晓如何进入孟门观,另一条正常进入孟门观的道路。
他语气微微一顿,思绪一转,提出了一个词汇:“秘药?”
他从孟门观中获得的功法原本,共有四层,而对应破限境的第四层中,上面明明白白写了一个药方,也即是秘药,必须在突破时使用。
而既然徐飞爷爷曾经是破限武者,徐飞功法自然不缺,不可能像他一样为功法冒险,所以,只可能是缺少了突破第四层的秘药。
毕竟,那上面的秘药药方,主材料中的药材名字,他听都没有听过,极大可能十分稀缺。
这是有佐证的,比如那只强大羽人看守的地方,就有开拓出的一片药田,上面零星长着七八株药材。
另外,说出这一信息,也包含着别的一重意思:
单单只是武道修为进境快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呢?
而以此,也可以利用柳思思的后续反应,推断出一些情况,不至于过于被动。
柳思思笑容愈深,没有说话,只是两眼弯成月牙。
果然,她知道秘药,柳衡同样如此……徐光心中微动。
有了这一层的交底,起码,在柳思思这里看来,是徐光刻意的透露,表面出了一定的信任,以及合作的信息。
“其实,你也可以考虑去一次,就像上一次一样,去看看霜迟花,可惜,到这时候,霜迟花已经谢了。”柳思思难得展露出几分忧愁,叹了一口气。
她是什么意思?
徐光品出了这话里的古怪。
几秒间,很快想明白了具体的意思:
“我的猜测错误,上一次去寻找霜迟花,果然目的不单纯,确实是为了孟门观而去,只不过,没有找到,又或者说,找到了,但没办法进入,为此,他们选择与徐庄主合作,另外,还对我发出了邀请。”
心中思绪翻腾,徐光表面却不动声色,似乎不为所动。
柳思思眼珠一转,又半捂住嘴巴,像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一般,小声说:
“我告诉你,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一件事情,武者从锻骨突破易筋,并非靠自己就能够成功,还需要元气洗练辅助。”
说着话时,她的表情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等待着对面人震惊的反应。
元气,即是破限武者与凡人武者最大的不同,代表着超凡脱俗与凡人之间的最大的界限阻隔,服用秘药,即是为了衍生元气,不然,单靠人类的躯体,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变化。
再如何锻炼都不足以!
“元气洗练?我获得的飞云功功法上怎么没提。”
一时间,徐光有些惊讶,但很快让自己平静,心下斟酌:
“三种可能,一是柳思思在骗我,但可能性并不大,她现在故意说出这话,并不是为了透露消息,按理说,一个知道秘药相关信息的存在,又怎么会不清楚易筋武者的特殊,所以,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了提出自己的筹码,她和她背后的柳衡,有能力为别人提供元气洗练……难不成,柳家有隐藏的破限武者?”
“应该不可能,若是真有破限武者存在,又怎么会对孟门观有这么迫切的需求?或许,是别的特殊的手段。”
“第二种可能,到了这一层次,该了解的基本都了解了,尤其是对于有师承的人来说,元气洗练基本上算是一个常识,作为一种辅助手段,没必要写进功法中。”
“第三种可能,飞云功本身有一定特殊性,不需要元气洗练就能突破,但这种可能性不算大。”
“飞云庄第一任庄主就是草根出身,之后顺利晋升易筋境,直至破限,或许就说明了飞云功有一定的特殊性,但也可能是我不了解更多的细节,有某些存在提供了帮助,比如,扎根泗水坊已久的柳家……”
因为了解不够多,即便再怎么推理,也一时没办法给出正确的方向。
徐光理智地及时放弃,但就在他即将开口前,心思一动,联想到了一件事,说出的话立马变了个样:
“或许吧,我可能会需要有这么一天。”
他表情平淡。
当然,他也没把话说太死。
他有自己的方法……柳思思眼神微微一凝,多了几分重视。
但,只持续了一瞬,很快收敛,又恢复了原本天真少女的模样。
她没在这一话题上继续聊,徐光也默契地和她聊起了别的事。
比如说,有关古长风的事。
这五个月里,古长风几乎没有露面,像是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一样,要不是刘岩依旧待在泗水坊中,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这个通缉犯早就逃到别处去了。
泗水坊也早就解除了戒严。
话题聊到这时,徐光突然产生了一定联想:
“古长风究竟是如何突破易筋境的?”
“而且,此前古长风的屡次逃离,本就显得十分奇怪,像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他默然,不带一丝感情地瞥了一眼。
柳思思的话微微一顿,立即有了察觉,双手无措地放在膝盖上,颇为无辜、双眼泛泪地回望了徐光一眼,直勾勾地盯着。
“真是敏锐。”
徐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需要验证……”
他压下了蔓延开的心思,轻吐出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
徐光进入泗水坊中,高大的身形在周围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背后用黑布完全包裹住的大弓,虽然看不清内里的模样,却给人以足够的威慑,纷纷避让开。
他抬腿,迈开步子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