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红看见白秋蕊平安无事,又见沈渊和小丫头在一起,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隋红看见两人平安的出现面色一喜,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去。
“隋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白秋蕊也笑着回应,说完她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四周。
层密的树丛,远处高低不一的山头。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此刻也许并不在紫阳观里。
“这……这是哪儿?”
白秋蕊看着眼前的这情况惊呆了,又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密道石门。
沈渊的神色比较淡定,他侧头看了看周围,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里是紫阳观下连着的紫阳山上?”
他将目光移到顾奕身上,眼底还有些不确定。
后者则是非常肯定的点头:“嗯,是在紫阳山。”
说完,顾奕上下看了沈渊一眼,紧接着又侧头看了看他和白秋蕊跑出来的密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石道是怎么回事?”
得到自己从紫阳山上开了个密道直接跑到了山上,白秋蕊还回不过神来。
沈渊简单开口说了他们的经过,然后开始询问顾奕和隋红为何会在此。
顾奕指了指身侧不远处的一处小茅草屋,接着说起了原因。
在一开始白秋蕊和隋红救了他之后,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被抓来的可怜男人身上。
接着顾奕对男人经过轮番的威胁恐吓,拿出了自己炼制的毒药说要给他吃下去。
最后,那人吓的什么都招了。
“我担心你们有危险,想进观里看看,那家伙说紫阳山上有一条可以通向道观的密道,所以我就过来了。”
顾奕说的轻松,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密道里有些什么。
“我提着那家伙正准备上山的时候,恰好看见了红丫头从道观的围墙出来,就和她一起上了山。”
顾奕说完还不忘一个爆栗敲在隋红头上,一脸不满:“自己没那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差点就被抓住了。”
隋红平时在外人面前性子爽利,不拘小节,然而似乎格外的“怕”顾奕。
面对自己哥哥不满的告诫,她难得没有出声反驳。
脸上露出些羞愧,委屈巴巴道:“我功夫好着呢,这不是没事嘛……”
眼看着顾奕的脸逐渐变黑,隋红立刻挺直了腰板站好,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以后不会了。
顾奕见状脸色才缓和些,接着忽然发现白秋蕊和沈渊两人之间,好像比原先更亲密了。
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状态,总之明显的就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氛围比原先要亲密。
“你们在这密道里发生什么事了?”
顾奕颇有些好奇的开头,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打量。
白秋蕊接触到顾奕的目光,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脸莫名的有些发热。
而这幅模样没有逃过顾奕的眼睛,包括一旁的隋红也看出来白秋蕊神情有些羞涩。
白秋蕊正在想着要怎么说,身旁的顾奕却先她一步开口。
“我们在密道里碰上了活尸,险象环生。”
原本顾奕想听些“特别”的事情,耳朵都支起来了,却让沈渊一句话惊的瞪圆了眼睛。
“你说这密道里有活尸?!”
伸手指着面前的石门,黑黝黝的洞口像是个无底深渊,吞噬一切活物。
顾奕还没从惊讶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便听见沈渊继续道:“你被人诓到了这里,他不是因为害怕才告诉你这条密道,只怕是想让你们死在里面。”
顾奕自然明白这一茬,一向随性肆意的脸上甚少的闪过怒意。
“人就绑在了那树丛后面的石头上,等下我就让他好看!”
沈渊没什么表示,简单说了各自经过的事情,众人立刻准备原路返回。
有沈渊的身份在这里,进道观是轻而易举。
从最开始道观外面守卫的卫兵来看,他们应该不是孟别贺安排的人,十有八九是皇城的戍卫。
这样一来,只要沈渊在这里那就一定没有问题。等进了道观,找到孟别贺再各凭本事。
他要弑君,还在祭天的周围埋了大量的火药,必然不会打草惊蛇。
这也就是一开始,他没有对沈渊不利的其中一个原因。
更甚者,隋红能从道观里毫发无伤的跑出来,这也都是孟别贺不想破坏他蓄谋已久的计划而刻意手下留情了。
否则,若是打闹起来弄出动静,难保不会出纰漏。
所以,现在只要进了紫阳观里,他们就出不了什么事情。
而且,这一番经历之后,白秋蕊能感觉到,孟别贺的目标只有皇上以及诸多的皇室亲贵,除此以外的人,他都不会去管。
“原来你们早就怀疑这位礼部尚书了,他胆子倒大,简直有点痴心妄想了。”
跟着顾奕一路返回,他听说了这一系列事情的经过,忍不住的开口。
隋红也同样惊讶万分:“想不到,这些事情背后还有如此多的隐情,孟别贺竟然是当年青龙军主帅之子。”
白秋蕊叹了口气:“可惜,此时人已非当年,现在孟别贺一心只想报仇,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众人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一开始在紫阳观外,被隋红打晕的倒霉男子。
“多谢你带路,我可算是把人带出来了。”
顾奕走近男子身旁,脸上带着阴气森森的笑容,蹲下身子。
他看着被捆住试图磨断绳索逃跑,但是又没跑掉的男子,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白秋蕊还是第一次看见顾奕这副样子,不由得整个人都打起了冷战。
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子看见顾奕生龙活虎的出来,又将视线移到了白秋蕊和沈渊的身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们,你们出来了就好,我说的都是真话……”
男子本想说‘你们怎么还活着’,话到嘴边发现不对,又立刻改口,想借此博取信任,借机脱身。
同时,他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透。
那密道里分明就藏着嗜血食肉的怪物,怎么他们几个都好端端的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破,静静的看着男子演戏。
白秋蕊看见对方讨好的脸,表示了自己没说假话后,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石门的方向看,神情鬼鬼祟祟又隐晦难测。
顾奕看见男子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他笑了,随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这里有一颗吃了肠穿肚烂的上好毒药,就忍痛割给你吃了吧。”
他笑眯眯的说完,话音未落脸色已经瞬间切换,俨然变成了一个让人心生畏惧的毒师。
一把伸手扣住男子的脖子,顾奕作势就要将瓷瓶里的丹药灌进他嘴里。
“啊,不……不,饶命啊!”
男子慌忙伸手阻挡,眼里全是惊慌无措。
白秋蕊适时开口:“不想死就仔细说说,那石门后的密道里,都有些什么。”
男子大约是见识过顾奕的厉害,他一次暗害不成,现在早已经怕了。
外加现在这么多人,他即便是有那份心,也没那个胆子。
“我说……我说。”
男子没怎么挣扎,便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那密道里,有不人不鬼的怪物……”
根据男子的交代,证实了沈渊的猜测。
那密道里的活尸确实同样出自孟别贺之手,而且,男子还吐露,前段时间京城里的鬼兵杀人,那些晚上出现的鬼兵,正是这群活尸被人控制做出的假象。
此言一出,白秋蕊心头一震,她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沈渊。
当初,在自家府里,沈渊确实说过孟别贺的种种异常举动。
而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她自己透露给沈渊的,为此还让他心生疑窦,屡次试探自己。
她原本一直想不透,孟别贺为何要制造出鬼兵杀人,引起京城的恐慌,也始终猜不透他为什么要做出这些活尸。
现在他的身份揭晓,在鬼兵案子里死的人又同是参与过一件案子。
这些散落的谜题已经有了一条线,把它们逐个串连在了一起。
孟别贺身为当年青龙军主帅孟长安的小公子,本是铮铮铁骨的少年将领,却因遭陷害满门被灭。
侥幸逃生的他改头换面,重新步入朝堂,只为了复仇。
鬼兵杀人的案子里,死的几名官员,全都是当年参与了青龙军通敌叛国案子的审查。
他们有心包庇幕后之人,不惜狠心抹杀掉一整个忠心耿耿,战无不胜的军队。
从各个方面来说,这些人死的不冤。
宁王府在春日宴当天,府中起火,还潜入了几名凶徒,意图不轨。
当时人人都以为,是有人想伤害宁王韩程宇。
现在看来,恐怕刺杀韩程宇是假,那场在书房燃起的大火才是真正的目的。
因为,只有这样,南月寺禅房抽屉里的那两封书信,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必是孟别贺安排了两路人,一队人在明面上引起骚动,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另外一队人在暗地里纵火,待场面乱起来再趁机从书房中找到关键的书信带走。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孟别贺这个人心思颇深。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白秋蕊听见顾奕冷飕飕的开口。
“你知道的还挺多,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
男子目光闪烁,仅仅迟疑了一瞬间,随即道:“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顾奕目光微闪,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他闪电般钳住男子的下巴,手里的药直接往他嘴里塞。
“没有其他的,那我就喂你吃药了哦。”
顾奕笑的狰狞,直接就要报男子暗害他的仇。
这场面让白秋蕊忍不住的开始代入前世看的一本名著,那里面有一句经典的台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贴合现在的场景。
大郎,该吃药了!
“唔……我还有,还有一个秘密……”
男子疯狂摇头,求生欲满分。
顾奕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挑了挑眉开口。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说的好,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男子看了看四周围着自己的人,心一横,说出了他所知道最隐秘的事情。
“宁王,还……还有镇北侯,大人,已经故意安排他们潜逃了。”
这话一出口,除了这求生满满的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渊皱着眉:“你说,孟别贺故意让人安排宁王和镇北侯脱逃?”
“对。”
这情况超出了白秋蕊的预料,她努力回忆了原书的剧情,发现里面并未提到只言片语。
所以,她现在亲身穿书后,有幸经历了隐藏剧情吗?
早在前些日子白秋蕊就已经听说,皇上下旨秘密软禁了宁王。
现在听着男子的述说,想那镇北侯府也跟着收到了软禁。
她早该想到,孟别贺连那些包庇幕后凶手审判案子的官员都不放过,又岂会只满足于弑君?
最大的幕后凶手宁王韩程宇和镇北侯魏元龙,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只是,宁王和镇北侯遭到软禁本是好事,孟别贺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费尽心机安排人帮助他们潜逃?
而白秋蕊发现,她自己还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没弄清楚。
“宁王和镇北侯为什么要下狠手,陷害青龙军主帅孟长安一家到如此地步?”
沈渊看着身旁的小女人,接着淡淡的开口:“当今皇上即位初,是韩程宇,孟长安,魏元龙三人,力保他坐稳了皇位。”
白秋蕊闻言忽然隐约想起原书中似有些零星的介绍,她皱着眉思索,片刻后终于找到了。
原书中的介绍是从孟别贺口中说出来的,不过短短的两句话,白秋蕊才一时间没有回忆起来。
从原书中得知,宁王韩程宇,镇北侯魏元龙,青龙军主帅孟长安,三人本是相辅相成的朝廷栋梁。
韩程宇擅文治,孟长安与魏元龙则是武将,合一起就是文武兼备,一直颇受皇上恩遇。
一切事情的转变都在孟长安最后征战获胜的那天,皇帝龙心大悦,扬言要加封孟长安为异姓王。
正是这么一个加官进爵封王的事项,让宁王感受到了危机。
他一向心思深重,本就颇为忌讳孟长安的军功才能,现在听说要让他再度加封异姓王,当即便出言制止。
奈何皇帝不愿,他便联合魏元龙陷害孟长安通敌叛国,为所向披靡的青龙军下了死亡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