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白的脸色奇差无比,这还是楚莲动第一次见他臭脸的模样。
老实说她也觉得殷练雪这句话太拉仇恨了,哪有人一上来就和别人说你活不久了,不如做我的药人。
这样想着,她又小心睨了矮榻上的人一眼,墨发红衣妖而不媚。
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
“唔……竟是不愿意嘛?可惜了……”殷练雪似叹非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惋惜的模样。
他抚开身边侍候的婢女,从矮榻上起身,随着他的动作,本就半敞着的衣襟几乎要变为全敞了。
白皙的肤色惑人心神,流畅的腹肌线条隐入腰间束缚处,一缕发丝落至胸前,
楚莲动脸色爆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菩萨?
宋既白虽然是面对着人,但视线始终垂着,将非礼勿视贯彻到底。
楚莲动心中同情,估计恪守君子之道的他,长这么大真就没见过如此放浪形骸的人。
唉!为难他了。
房中的侍女自发的退下,只留下他们三人,殷练雪漫步走至桌前坐下,撑着脑袋,活像没了骨头似的。
他揉了揉额角,丝毫不见外的使唤着人:“替本君斟杯茶可好?”
他没有点名说要谁替他斟茶,但在正常人看来,这就是一种羞辱,宋既白蹙眉不喜,唇角下拉。
楚莲动生怕他说出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话,或者是梗着脖子硬刚,那才是都要玩完。
她移步上前,素手提起底座上精巧昂贵的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放在殷练雪面前。
宋既白瞳孔微震,这下眉毛是真的要打结了。
茶香四溢,楚莲动偷偷吸了两口,好贵的味道!
殷练雪抬眼,带了点意外和欣赏:“你……很不错!”
楚莲动谦虚一笑,伺候大佬她是认真的,想当初她那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上司可比这要难搞多了。
倒一杯茶而已,不过抬抬手的事,总比跑上跑下的买咖啡要轻松多了。
来自一名社畜的觉悟。
殷练雪细长的眉眼一点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语出惊人:“你不如跟了本君?”
楚莲动正嗅着茶香咽口水呢!此话一出,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哈?”
宋既白直接伸手将人拉至身后,以一种保护姿态护在她的面前。
殷练雪看到了跟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说:“本君身边共有十八名侍女,风采不一,各有千秋。你若愿意,便是本君的第十九名侍女。”
“此后,只需侍奉本君一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琳琅珍羞随意挑选。若是日后有喜欢的人,本君还可为你添一份嫁妆,如此,可愿?”
楚莲动小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原来是这个跟。
在听到后面的话后,简直都要热泪盈眶,只想咸鱼开摆抱大腿。
这是多么善良的老板呐!简直是旧时代的乐山大佛,这哪是找侍女,这是认女儿的吧?
宋既白不语,他惊讶福利之好,且能楚莲动眼中看出她狠狠的心动。
无奈又纠结:“你……莫要沦陷于糖衣炮弹!”
楚莲动清醒了,但又没有清醒的那么彻底,她艰难的开口拒绝,每一个字心中都在滴血。
“大人,我还有使命在身,恐不能答应……”
殷练雪轻笑挑眉:“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哭了?”
“没有,都是错觉!”
呜呜呜呜我的五险一金包吃包住铁饭碗呜呜呜呜……
“好吧!本君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他啜饮了一口茶,又恢复了一懒洋洋的模样。
宋既白朗声告辞,拉着楚莲动走,才出门槛,又听见身后意有所指的声音。
“你身旁的这位小哥身中奇毒,时日无多。日后另寻出路之时,可再来这醉卧居寻本君,本君的话一直有效哦。”
楚莲动心肝儿颤动,抬头小心瞅了一眼,果不其然,脸都要绿了。
宋既白走的飞快,逃似的离开了这醉卧居。
楚莲动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按照正常的发展,不应该会请吃一顿饭吗?
她回忆着茶香,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呜呜呜呜小气鬼!饭都不给吃,还说什么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都是骗人哒!
外间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模样,二人走这一趟并未耗时多久,但却是各有所获。
楚莲动得了张空头支票。
宋既白得了一肚子气。
江湖,果然实至名归。
“可想吃饭?”
耳边的询问拉回楚莲动的思绪,她眼巴巴的盯着人:“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宋既白嘴巴动了几息,最终闷声应下:“嗯。”
楚莲动心下一喜,克制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扭捏道:“那……是你付钱吗?”
宋继白深吸一口气,垂眸看着他,眼中似有火光闪烁,这次的回应咬牙切齿了许多:“是!”
楚莲动满意了,心中还带着点点窃喜,她拉着宋既白一个小摊一个小摊的逛,看到什么想吃的都不用开口,有人会自发的买下。
她尝了一块儿炸豆腐,酥脆又细腻的口感在味蕾中炸开,这难道就是幸福的感觉?
她脑中胡乱发散着思维,看了眼身边的人形钱袋子,原来宋既白气狠了就会想给人花钱啊!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
感受到楚莲动逐渐诡异的目光,宋既白瞬间警惕:“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大家会担心的。”
“唔……好吧!”楚莲动想了想他那傻大哥,应下了。
也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和宋继白不见了的事情?
客栈大厅,小二上了一壶茶,看着围坐在桌边三人严肃的氛围,缩着脑袋走了。
舒禾抿唇,神情肃穆:“江大哥,这是第三次了!”
江零序大气都不敢喘,一脸愧疚:“是,是我疏忽!”
路遥瞧着两人紧张的氛围,小心试探的拉了拉舒禾的袖子:“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回来的,舒禾~你往好处想!”
舒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扯回:“想什么想!第一次我送信过了三四个时辰才发现我被绑了;第二次把莲动一个人忘在森林里面。这是第三次啦!好好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往好处想?”
“他俩,一个病弱不能自理,一个柔弱不会武功。江零序!你又不是路遥这个憨货,怎可如此疏忽?”
桌边不敢吭声的江零序,无辜躺枪的路遥,还有刚踏进客栈门槛的不能自理二人组。。
无……无差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