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鸢已经死了!她已经死去整整四年了!你就算再找一万个替代品她也已经死了!”
“我不是常鸢!我是常芷!我是我自己!”
江梨怔住了。
女人的嗓音里带了些哭腔,越说越激动。
“就因为我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就要做她一辈子的影子吗!江难!你这样剥夺别人的人生太不公平了!”
常鸢,常芷……
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这个女人,是江难口中她母亲的亲生妹妹。
女人继续哭诉着,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绝望。
“这些年我胆战心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我怕你来找我!我怕的要死……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的女儿……”
面对着女人绝望的控诉和质问,江难却始终没有说话。
按照江梨对他的了解,如果这件事事实并非如此,江难一定不会忍气吞声任由旁人胡说抹黑。
他的沉默不语,俨然就是默认了。
女人抽泣着,却还是止不住对他的诘问。
“阿欢做错什么了?她凭什么要为你自己生下的怪物做挡箭牌!你犯下的错明明就该自己承担!为什么要委屈我的孩子……”
在她不止一次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江梨顿时一阵心惊。
怪物……
江难让常欢进江家的门,难道真的是为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来了男人难能可贵的一句话。
“我没有这么想。”
是模棱两可的否认。
女人却毫不犹豫地揭露了他的嘴脸。
“你有!给阿欢下杀令的人是你!是你在暗示所有人阿欢才是那个有威胁的怪物!把真正的怪物保护得完好无损!”
将所有伪装的平静假面尽数揭开,女人几近癫狂。
“可惜你没想到吧,一个综艺节目的母带居然全都暴露了,怪物就是怪物,再怎么遮掩她也是个怪物!”
“闭嘴!”
对她疯癫的模样忍无可忍,江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回头冲着两个保镖冷声吩咐着。
“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跟她说半个字。”
“是,难爷。”
深深看了女人一眼,江难毫不犹豫地扭头出了门。
女人却依旧还在不断输出。
“为什么不准任何人跟我说话!江难你在怕什么!你怕被她知道真相,就再也达不到你的目的了是吗!”
江难脚步一顿,杀气腾腾地回头看了两个保镖一眼。
两人见状立马会意,强制性将女人的嘴堵了起来。
出门的那一刻,江难愣住了。
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袭粉白睡裙,娇嫩如花的脸蛋上满是愣怔,正静静地站在门口。
她的目光那样平静,就像刚刚房间里的争吵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江难的脚步不自觉地一顿,尚未来得及褪去凌厉杀意的眼底顿时有些错愕。
“江梨……”
男人的眸光微微闪烁,似乎是有些心虚。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梨没打算隐瞒什么,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开口回答着。
“在你们一开始说话的时候。”
只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如果她没有在深夜惊醒,没有径直来到这个房间,也许此后的很久都会被蒙在鼓里。
江难眼神一滞,愣怔住了。
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吗。
那常芷歇斯底里的质问跟指责,她应当是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身量小小的幼孩,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江难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只把她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刚刚那些话,她不会听不懂。
见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江梨缓缓开口。
“为什么要骗我?”
她从来不是个不听道理的孩子,就算没有妈妈,也总好过找一个替身来应付她。
或者……
常鸢和阿欢的到来并不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而是江难在有意掩盖什么。
刚刚女人的那番话虽然混乱颠倒,回想起来却让她触目惊心。
常鸢,常芷……
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给阿欢下杀令的人是江难……
既然下杀令的是一个叫L的组织,那江难跟这个组织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江难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需要尽快找个没人打扰的空档来好好梳理一番。
江梨依旧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无比平静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是个怪物。”
那是她第一次在江难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几乎是下意识否认了。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江梨笑意隐隐,似乎是在看他到了这种关头,还要用什么苍白的借口来狡辩。